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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可见里面曲折蜿蜒的木板小路,底下是一曲流动的清水,偶见锦鲤游过,宽敞的楼梯通向其上的楼层,整座建筑奢华高雅,却又隐约透露出点暧昧的气氛。
老板娘早就迎在门口,见太子用披风裹了一睡着的女子下马车,忙招呼下人跟在后头,自己脚步匆匆地领了太子上楼。
第5章
檀楼的老板娘被人叫做丽妈妈,在这京城里,名气颇响。檀楼明面上是个只开晚市的酒楼,但实际上,在这里喝茶的,谈生意的,找趣儿的,各种人都有。他们身上的共同点在于非富即贵。因此伺候的姑娘们不仅多,且姿貌一流,要价也不菲。
檀楼虽贵客云集,可加起来也抵不上刚来的这位,是而丽妈妈早早地便接了信儿等在门口,将人从另一侧带上楼,免得太过引人注目。
伊绵被宁之肃放在四楼的房间。
屋里宽敞干净,青色缎幔随着吹进窗墉的秋风夹着一丝水汽摇曳,墙上挂了芙蓉双鸭壁毯,地上铺的是湖色暗花地毯。往里望去,还有紫檀雕花的矮榻,黄花梨的桌椅,无一不昭示着主人装扮的用心。
丽妈妈见宁之肃无甚满意的神情,踌躇上前,“太子殿下,您要得急,所以这屋子仅勉强重新布置了,要是……”
宁之肃没心情听她说这些,只对跟进来的丫鬟道:“去把窗关了。”
丽妈妈见太子只是人冷,并不是对屋子不满,闭了嘴。她偷偷往床上瞧去,那女子当真生得好,眉眼精致婉约,肤白如瓷,不仅姿色没得挑,连那股子病着的气质都比寻常人贵气一点,在她们檀楼这样的地儿也算得上出众。
她自是知道此女的来头,并不惊讶。
伊绵被安置好,宁之肃将人遣出去,只余两个丫鬟伺候。
丽妈妈见太子过了一个时辰还没出来,挑了一个在太子跟前最说得上话的侍卫道:“这姑娘身子这样差,太子殿下怎还将大夫遣走了呢?”
侍卫往里间望了一眼,道:“小姐这病来得迅猛,怕是一般的治不了。”
“那如何是好?”
侍卫回道:“已派人去宫里找了太医快马加鞭赶来。”
丽妈妈以手帕掩嘴,即便这檀楼再奢靡,姑娘再得宠,也断没有请得动太医来瞧的。
她方才上楼来时,去里间瞧得真切,那姑娘哭哭啼啼的,硬是不喝太子递到嘴边的水,怕是已烧得认不清人了,还敢拿手去打面前的男人,也是胆子不小。
床上,伊绵头疼得紧,被人抱去沐浴后,又出了一身的汗。这姑娘惯是爱干净的,怎能不发脾气。
太医来后,因都是给宫里的贵人看病的,对伊绵这种天生体弱,需要好生将养的情况自是熟悉,很快开了药,差人去熬,又留下一堆医嘱才离去。
这药不多时被端上来,黑糊糊的,闻着就苦,伊绵抵触得紧。
宁之肃阖眼,复又睁开,他从前素来一个人,怎会知道如何哄人喝药。
他强拖起伊绵的上半身,像是没骨头似的,只能倚在自己身上。他冷冷道:“伊绵,你看清楚我是谁。”
伊绵听到这话,失去焦点的眼睛望向他,过了好半晌才看清。她使劲推宁之肃,却推不开,于是又要哭。
宁之肃一手将她掴得紧紧的,一手端了瓷白的玉碗,吓唬道:“若是你不喝,我只能去牢里找人替你喝。”
伊绵终是想到了现实,这不是在伊府,她也没有任何倚仗了。听见这话,少女敛了眉眼,接过玉碗,皱着眉头二话不说便喝下去。
宁之肃紧抿的下唇有所松弛,眼睛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虽未再言什么,但大掌始终抚在少女背上,替她平复喝了苦药想吐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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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午时过后,伊绵在床上渐渐睁开眼睛,嘤咛了一声“水”,候在一旁的丽妈妈赶忙倒了一杯,递给她后又坐回了桌边。
这屋里暂时就她们二人,太子一行人在天刚破晓时便走了。
伊绵自己将枕头立起来,靠在上面,想起昨日还在太子马车里,大约是他将自己带到了这里来,迷糊地问道:“这是哪里?”
丽妈妈挽了挽掉在鬓间的头发,虽已年过四十,但那股风韵仍在,她瞧着这伊绵懵懂的样儿,语气平稳道:“这里是檀楼,姑娘可曾听说过。”
伊绵歪着脑袋回忆了一会儿,她一个姑娘家,从前确实没有听说过。
丽妈妈细细将檀楼的情况告知伊绵,见她低着头,仍是交代道:“既然来了这里,便要和其他姑娘一样,学学伺候人的活儿,从此以后,便丢掉从前的身份,你可明白?”
“明白的。”伊绵小声答。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样珠辉玉映的美人蒙了尘,即便是丽妈妈这样混迹声色许久的老人也不免有些动容,她接着道:“咱们这里,虽说雅赏花貌的客人多,但为着碾压花泥的,也不少。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你可得早做好心理准备。你越是听话,你父母便……越安全。”
伊绵这种高门大户的小姐,若是真遇到以身伺候的那天,再来闹性子,那便麻烦了。
谁知伊绵听到这样的话,仍是那副温温和和的样子,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