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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波,这生意盘子往大了做,就得各处都齐心。以后就定每月最后一日都是盘账汇总的日子。只要没到休工大节庆,咱们都来碰碰头。”
......
如此杂七杂八说过,大上晌的时候就过去了。
庆脆脆对过账目,又将铺子里遇到的问题一并妥善了。
一直都是欢喜模样,眼看着这一日的对账就要过去了,众人心里松口气。
却听上座的东家点了一个名字。
杨厚德愣一瞬,眼风往立于他右侧的舅舅身上扫,见他上前一步拱手,“请东家安,这樊一强正是我铺子里的搬挪伙计。”
庆脆脆看他:“和你家是有什么亲眷关系嘛?”
郝管事道:“回东家话,他是小的内子外甥。不知...”
庆脆脆笑笑,看向众人:“早前生意是有规矩的,用人不拘远近,便是让老子娘在铺子里干活都行。但是有一条,得为人要正,嘴巴牢靠,做事仔细不躲懒。是也不是?”
人人都知道这样的规矩。
镇上铺子是庆脆脆亲管的,且有外聘管事撑场面,两个伙计都是老实本分的孩子。
但是收鱼铺子却是鱼龙混杂。
一来,两间铺子间隔远,都在码头,不方便时时去检点。二来,杨厚德是她一眼眼看着成长起来的,算是亲信,盯得过严实,未免他多想。
不曾想杨厚德一走,那间铺子交管给他外家舅舅后,收鱼总账目见天得不进益。
她道:“去岁的账簿杨厚德走前该是交管过的,郝管事须得前后照管,怎的今年松开收鱼口子,却不类往年斤两?”
又关那搬挪伙计什么事情呢?众人心想。
“如何与他不相关?有一日你们东家去了一趟铺子里,逢郝掌柜在后院搬挪,前架子让这小子盯着。大日中天,别的铺子都快燥成油锅炸了,偏咱家铺子伙计倚着下巴颏打盹呢。
好嘛,一瞧,身上挂着的是搬挪的牌子。怎么?郝管事这是用自家人挂账拿空晌呢?”
管事不照管生意,去做搬挪伙计的活。
搬挪伙计顶了管事的门脸,却是在睡觉。
这是开门做生意还是送铜子?更何况是大日中天。
要知道这两月的老天爷不给庄稼面子,却是给海户脸面,日日忙到起潮才舍得归家。
郝管事脸面臊着,弓着腰连声请罪。
自打他做上了码头铺子的管事,底下开始经管人,家里婆娘外家知道后,非说大外甥是个好的。
他也是想着既在铺子里干活又能赚钱,请谁不是请?
谁知道人来了,才看出毛革底子心。
什么勤快大外甥,人家是娇宠的命,家中单秧苗苗,家奶家爷成天心肝宝的叫,请了个小祖宗不是。
他不是不想辞了人,一张口媳妇哭外家就闹,动辄就上门哀嚎要救命。
请神容易送神难,人走不了,活计总不能空落着。
外甥不做,当姨父的自己来,如此只能担着掌柜的活,却是两份工的心思。
他也不敢将外甥分内的事情摊给别人,无他,铺子里是有内检的规矩,若是被说到东家跟前,便不好办了。
底下伙计也知道他的难处,心里体谅,互相遮掩着。
他是念着这一月结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总要将外甥摆拉出去,却不想此时被东家抓了正着。
庆脆脆看他缺了条胳膊,又一把年纪,弓着腰请罪的样子实在可怜,“这是头一次。且先放你一回。四月工钱罚了,以观后效。回去了,该料理料理,该昭明规矩的,打点清楚了。再有下一次,这身掌柜长衫交托出来吧。”
这一番连消带打,底下管事一时沉入回忆,看自己铺子里是不是也有哪里不足。
庆脆脆由着他们安静僵立着。
片刻后,示意谷雨端茶给众人。
她自己也干渴,却见身侧有一细致白瓷的茶盏递过来,抬眼正是丈夫端的,一边使眼色叫她润润嗓子,偷摸着竖起一个大拇指赞她。
那神情分明在说:娘子,真厉害!
庆脆脆险些破功,其实她自己心里也虚着,一会儿笑一会儿虎脸的,又不是唱大戏。
全是照着上一辈子白氏的样子来的。
这一道凉茶像是冲淡了方才的严肃场面,庆脆脆道:“罚和赏是一并的。不能说光罚人不赏人,没得让外人觉得王家生意苛待。”
管事们连声说不敢。
庆脆脆道:“海昌铺子吞货量大,走账也快,瞧着才两个月,账本簿子已经垒了三本。难得是分总账目的明细利落,比我这边自己的内账都要做得好。大功在杨管事这边,小功在秦二管事这头。
照着咱们定好的规矩,杨管事得八两八的赏钱,秦管事得二两二的赏钱。且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凡是上工连达十五天的,都能在说定工钱的基础上每人再封三十个铜子的赏钱。”
这可是大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