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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间屋子,甚至比两个孩子还要用心。
可她也深知,如果她拿出李兄长送她的纸镇和带着自画像的边塞曲,他也一定会毁了它们。
他让她两者择其一。
但无论李兄长还是霈儿,都是她生命中灿烂而又短暂的烟火,照亮过她的世界,又永远镌刻在她心中,同时又是她最不可言说的痛,她不会让他们唯一留存的念想也被人这样铲掉。
眼前执剑的男人充满杀气,与黑夜融为一体,压着太多她读不懂的情绪,但她知道,他是为达目的不惜一切的人。
今晚他回来突然这样发难,定是被人添油加醋的告知她与李兄长两情相悦,想到一直戴在腰上的凤佩居然跟一个逝去的男人是一对,觉得自己受到欺骗,令他颜面扫地,所以怒不可遏。
敖岚不知该怎样才能平息他的盛怒。
她浸雾的黑眸半垂着,如染了墨。长睫在眼睑处投下一圈灰色阴影,烛火闪了几闪,她纤瘦的身影陷入一片昏黄中,周身弥漫着孤寂与无助,像个走丢的孩童。
一个念头忽然袭入呼雅泽脑中:她一直就是这样的孤单无助,只是他从未发现!
五脏六腑犹如被人用力抓起来,揉成一团,胸腔处一片杂乱。
呼雅泽双手紧握成拳,才压制住想过去抱住她的冲动。
愤怒已然开始土崩瓦解。
敖岚开口,声音单薄得像窗纸,一戳就破,“我说出来你不要毁掉,好不好?”
呼雅泽没有说话,阴寒的目光盯着她,催促她赶紧说。
“你答应了吗?”
“再不说,我就改变注意了。”
“是一对纸镇和一首边塞曲。”
敖岚从书桌上拿起来,正是她平时用的一对黑玉狮子纸镇。
呼雅泽不爱练字弄文,也不甚关注她到底用什么写字,只当是平常之物,原来这定情信物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放着,他拿过来看了几眼,一雌一雄,刀工流利大气,栩栩如生。
他胸中发闷,冷声追问:“曲子呢?”
敖岚自抽屉的一本佛经中拿出一张纸,缓缓递给他。
“咣当”一声呼雅泽将剑扔到桌上,急不可耐的将纸抖开。
待看到纸上的内容,他神色渐渐僵硬,又带了莫名的愤怒,俊脸扭曲。
一身甲胄的年轻男子眉目如画,骑在白马上,英姿勃发。
旁边以疏洒不羁的小字作了一首诗,还道:“岚妹,此乃之前夜勘地形时感慨所作,附页为所配乐曲,评评我这诗和曲子如何?是否有豪放派之感?”
如此熟稔亲昵的语气,称她为岚妹。
鹿纯聪的存在已让呼雅泽悔不该创造机会将敖岚送入别的男人手中,使敖岚爱上别人。
但他嫉妒的只是敖岚喜欢鹿纯聪这件事,进而想亲手杀掉鹿纯聪,毁掉敖岚的爱恋。
可这个李汶杉却是敖岚实实在在的未婚夫,是奉父母之命,订过婚、交换过定情信物,并且时常书信往来联络感情的。
在那些讲究礼节的汉人眼中,恐怕都觉得他与敖岚是无媒苟合,只是迫于他的地位,无人敢说而已。
今日那个任正说来说去,本质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更令呼雅泽妒火腾升的是,李汶杉是个标准的贵族子弟,文武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与敖岚能在精神层面交流。
他即使再狂傲自负,也得承认,他与李汶杉相比,除了武功权谋,他样样都被比了下去。
若是李汶杉还活着,即使他取得天下,敖岚也不会看他一眼。
后背升起一层薄汗,呼雅泽神色渐渐冷静下来,双眸重又冰冷无波,说:“既是别人的东西,从哪里送出来的就还回去哪里去。”
敖岚听出他弦外之音,抓住了他的衣袖,恳求道:“让李兄长入土为安,别叨扰他,我不再用了。”
这是四年来,她首次主动凑上前来与他有肢体接触。
她身上清新的香气环绕在鼻尖,他都能感受到她的温软娇躯离他很近很近,若有若无的靠着他,让他热血沸腾。
呼雅泽呼吸有些乱了。
他望向她,不由自主跌进她幽深湿润的黑眼核中,她几乎很少与他对视,今日却直直地盯着他,带了哀求。
那双深潭般的眸子缭绕着雾气,紧紧地缠绕着他,令他无法移开视线,也无法硬下心拒绝他。
此时一个念头又冒出来:她这双勾人心魄的眼睛含情脉脉的看过李汶杉,看过鹿纯聪,他们也像他一样沉沦其中,甘为她的裙下臣。
呼雅泽胸中又起了闷火,单手将她推到墙上抵住,俯身亲她的眼睛,她揪住他的衣襟,缩了缩又定住,闭上眼睛任他亲吻。
他不满的停下,吩咐她:“睁开眼睛。”
敖岚缓缓睁开眼,湿漉漉的眸子流露出几分不安,像一头被围困的小鹿。
呼雅泽猛然深吸口气,将她抱起来压在墙上。
敖岚本就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