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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江执也觉得肖也的情况挺特殊,他再次问肖也,“看到遗骸之后你也没什么影响?”
肖也嗯了一声,“要不然我能记得你俩当时的情况吗,一个拼了命地挖,一个木涨涨地挖。”后者就是盛棠。
盛棠觉得自己当时的模样肯定傻透了。
“也就是说,”江执总结,“目前的情况是,祁余和沈瑶刚下窟就受了影响,我和肖也没有影响,小七算是后知后觉。”
大家点头。
罗占分析说,“目前我们是将温度、空气和光线控制到一定程度才没激发寄生物的活跃度,即使这样,我们的人还是有中招的。一旦控制不好,哪怕稍有点偏差,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这样的话,根本没办法让专家团的人进来考察。
他们同样陷入了当年薛梵教授所面临的困境中。
祁余又补了句重点的,“如果当年真的是薛梵教授以血养画,那现在地下窟已经被我们打开了,不管我们再创造什么条件都没办法还原最初状态,壁画会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发生病害,我们要怎么办?难道真要扔一个人下去再次封窟吗?”
“当然不能。”沈瑶说,“如果当年以血养画是真的,那只能说明当时的情况特殊性,像是薛梵教授。现在我们这么多人呢,肯定能想出更好的办法。”
江执又在摸烟盒,就那么一直摸,也没拎根烟出来,他若有所思道,“或许,有一种办法。”
第457章 我没给人剃过胡子
在实施江执说的办法之前,他们需要再下一趟窟中窟,几次开会后,他们就习惯叫它藏星洞,跟第17窟藏经洞有异曲同工之妙。
虽说不像是17窟具备大量经卷文书,但因为有更完整丰富的早期星图,还有前所未见的原始壁画和一定数量的卷书、画帛,所以六喜丸子向上头打的报告就是,0号窟完全具备藏经洞的属性。
很快得到了上头的首肯和支持,如此以来,薛梵教授坚持存在的第二藏经洞理论得到证实。
但六喜丸子团队的人一致认为,0号虽说是具备藏经洞的属性,但日后一旦开窟,他们也不建议以“第二藏经洞”命名。
它是作为0号窟独立洞窟的存在,甚至说是0号窟的主体,跟17窟的使命不同。17窟主要是用来珍藏文卷经书等瑰宝,诞生那日起就是躲避战乱防止瑰宝流失之用。
0号窟中的壁画或画帛文献等更多的是记录,展现的是固定时期的文化和风采,跟敦煌的其他石窟一样。
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所以在这段时间里,罗占按照江执的要求,移开山门后,尽量保持地上和地下的温度,也尽量控制光线的变化,与此同时时刻监控流动的空气成分,尤其是人一旦进窟后的空气变化。
制定了工作时使用的专业防护罩,同时在山门之下搭好方便上下的阶梯。罗占算是千小心万小心的了,但还是中了招。
好在有防护措施,中招程度也不算重,就是整个人像喝醉了酒似的,晕头转向,几番站不稳。后来他跟大家说,好像那一刻又回到了当年在夜市打架的时候,他看见有人在揩祁余的油,就冲上去轮了拳头。
罗占平时性子沉稳,也只有那次是他主动出了拳头,惊动了院里,胡教授一怒之下以喝酒闹事的名义将他给处罚了。
但事实上,那次还真是祁余的脸惹得祸,他长得俊,有些男的借着酒劲就会说些混账的话。
罗占提起这次幻象时,祁余无奈地叹了口气,“下次遇上这种事你就别犯傻了,说就说去呗,我是个男的,又吃不了亏。”
罗占挺烦他这种吊儿郎当的态度,没好气怼了句,“你怎么知道吃不了亏?”
盛棠逗祁余,“对啊,世道凶险,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呢。”说着抬手掐了一下他的脸,“尤其你还细皮嫩肉的。”
“美女揩油我乐得奉献啊。”祁余想得开。
罗占白了他一眼,就那点出息吧。
总体来说,罗占做事稳健,前期工作做得滴水不漏。江执再次开会,强调下到藏星洞后要做的工作,最后重中之重是提醒大家——
“记住,这次下去一定要记住各自的任务,完成了就撤,不能逗留。期间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也要随时撤,不允许强行工作。”
从严格意义上说,这的确是江执第一次团队行动,在以往的岁月里,在没遇上六喜丸子的时候,再艰难再危险的状况都是他独立面对,他总觉得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危险也好安全也罢,他要负责的只是自己,多一个人就多一份麻烦。
甚至在两年前的时候他也这么觉得,所以六喜丸子的解散对于他来说,虽然可惜但不强求。
但两年后,尤其是一起携作抓住盗洞贼之后,江执觉得好像有种叫做牵绊的东西留在心里了。
跟他思念小七、记挂小七的感觉还不同,像是有个根在慢慢形成,最后就成了参天,可供他纳凉和倚靠,似乎跟“家人”这个词的性质越来越接近了。
中国人的传统,死者为大,入土为安。
经过专家鉴定确认薛梵教授的死因及其能发现的线索后,院里下了最终决定,将薛梵教授葬入敦煌研究院的陵园,跟故去的几位敦煌英雄一样,死后也可以遥望着他们曾经奉献出一切都要保护的石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