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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进了堂屋,看见林父林母两人面色不善,假作不知:“小婿昨日喝多了酒,今日醒来一看,三丫不在家里,连忙四处寻人,听说是往岳丈大人这里来了。小婿心中担忧,特来寻找,不知三丫可在?”
林父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林父这个表情,陈大就知道林三丫的确在娘家,也知道她多半和林父林母说了自己醉后打人一事。他清楚林父林母的秉性,来之前就已经想好要怎么摆平此事。
陈大将手上的礼盒放到林父旁边的桌子上,和气道:“骤然来访,小婿也没来得及准备,只能稍稍备些薄礼,还望岳父大人笑纳。”
这礼物被包得很严实,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但是单纯以外观来论,绝非陈大口中的‘薄礼’。
陈大见林父林母眼中有疑惑,补充道:“这是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小婿听闻林二哥八月就要下场应试,想来用得上。”
他见着林父的脸色舒缓,林母更是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礼物,心知这一页已经翻过去了。
不过林家卯着劲儿让儿子考科举,林贵荣更是只差一步就能成秀才,陈大认为这一家还是值得结交的。
靠着这层亲戚关系,他有意套些交情。
“方才小婿进门,看见岳父岳母大人眉宇间有愁苦之色,斗胆一问,不知发生了何事?”
林父叹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林母把林贵荣的要求跟陈大一说。
陈大捻着胡子沉思:“这件事的确棘手,不过也不是办不成。”
真的?
林父林母眼前一亮,陈大立即成了林家的座上宾。
“儿媳妇,快出来上茶!三女婿来了这么久,水都不知道给人喝一口,一群没眼色的东西。”
“陈老弟,老夫也就虚长你几岁,倒也不必如此多礼,以兄弟相称便可。夫人,你去备一桌酒席,把屋里存的好酒拿出来,老夫要跟陈老弟好好喝上几杯。”
林大嫂喊林四丫出来帮忙,她带着林四丫往仓房走。仓房存着粮食、酒等精贵东西,只有林父林母才有钥匙。今天陈大来了,林父要跟他喝酒,林母才把钥匙给了林大嫂,让她开仓取酒。
林大嫂打开门,让林四丫去角落抱一坛酒出来,自己则取了一套白瓷酒器。这是林父的藏品,轻易不会拿出来待客,贵重得很。两人关了门上了锁往回走,经过堂屋的时候,林四丫抬头看了陈大一眼。
他和林父是差不多的年纪,精瘦,三角眼眯着闪着狡诈的光,颧骨高下巴尖,留着八字胡,一看就不像是个好人。
林四丫不明白,为什么爹娘能把三姐嫁给这样一个人。
到了灶房,林大嫂割肉做菜,林三丫折柴烧火。她坐在灶膛旁边,侧着耳朵仔细听堂屋里的动静。距离有些远了,又隔着两道墙,林四丫隐隐的听不真切。
“好啦,夫妻吵架哪有隔夜的仇?三女婿你也是,我娇滴滴一个姑娘嫁给你,你就这么糟蹋?”
“是是是,岳母大人教训得是,小婿就是喝多了冲动了……下次绝不再犯。”
过了一会儿,林四丫又听到林母的声音。
“就知道哭,你倒是说句话啊!白养了你这么大,笨得要死,一点机灵气都没有。”
林大嫂伸手拍她脑袋:“发什么呆呢,添柴。”
“哦。”咔吧一声,林四丫折断了小臂粗的干柴。
酒菜皆已备好,林四丫跟着林大嫂端菜送菜。
林父林母坐在上首,陈大挨着林父坐,林三丫挨着林母坐。林父亲自给陈大斟酒:“陈老弟莫要拘束,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今天你我喝个痛快。”
陈大乐呵呵举起酒杯:“那愚弟就先干了,林兄随意。”
二人酒过三巡,林父问道:“不知陈老弟有什么办法?”
陈大:“林兄知道愚弟干的是替人搬货运送的活计,这些年走南闯北也认识了不少人。白水县的一位学官与愚弟有几分交情,愚弟托他帮忙,还是有几分把握的。不过林二哥进县学走的不是寻常路,林兄恐怕得出一笔不少的银子。”
林父放下酒杯:“要多少?”
陈大竖起一根手指:“至少一百两白银。”
林母倒抽一口冷气:“这么多!”
陈大苦笑:“这还是看在愚弟的薄面上。一百两已经很少了,那位学官同样要上下打点,总不能让他白忙活一场。”
林父按下林母要说出口的话,对陈大拱拱手:“银子的事情老夫来想办法。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等老夫筹到了钱,就派人送到府上去。”
陈大:“愚弟恭候,只要钱到位,事情随时都能办。”
林父朝林母丢个眼神。
林母意会,将林三丫扯起来:“三丫,今天你不打招呼就跑回娘家,害得女婿四处寻找,是你的不是。女婿宽宏不介意,我这个做丈母娘的却不能假装不知道。今儿我做主,你给女婿敬一杯酒当做赔罪,这事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