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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人中,剩下的路就只有乌木一人知道怎么走了,众人等着乌木拿主意。乌木擦擦眼泪,跟众人大声说道:“咱们苗寨是数百年前从祖祠苗寨中分出来的一支,如今寨子被毁,只能投奔祖寨,以后再做打算。祖寨我去过几次,还记得路线,要走两天的路程,我到前面开路,大家跟在后面。”一众人无计可施,只能顺唯一的出路走下去。
陈放胳膊中枪所幸是贯穿伤,已经被乌芳采下草药敷上止血,并撕破衣服细细包扎好。他跟在乌木身后看见乌木手里拿的断弓,小声问起缘由,得知乌木拉断铁胎牛筋弓,奋力射伤藤田一郎,不禁咂舌道:“乌木兄弟真是神力!”乌木苦笑道:“这柄弓是我攒了几年钱求人打造的,跟我上山打猎四五年了,想不到还有折断的时候。”他又斩钉截铁的说道:“日本人毁我村寨,杀我父母同胞,此仇不报我枉为男儿!”“可我们苗民武器落后,远非日本兵对手,陈兄弟你说该怎么办,难道这仇我死了也报不了了吗?”乌木痛苦的抓着头发说道。陈放兄弟们也死伤殆尽,却只能强作精神安慰他说道:“乌兄弟不必灰心,日军凶残,在中国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千千万万,我们个人之力无法对抗,只有等安置好寨民后,你我再投中国军队去,在正面战场上跟日本鬼子拼命,杀敌报仇!”乌木心想不错,正是如此,道:“好,等安置好寨民,你带我们投军去,不杀光日本鬼子誓不为人!”
说话间前面的路越来越窄,齐胸深的灌木丛中隐约有路的痕迹,乌木领着青壮苗民砍伐开路,加之苗民中妇孺耐力较差,行进渐渐变慢。忽然听见枪响,落在队伍后面的两名女子中弹,陈放安抚住乌木,让他赶紧开路,自己返回查看情况。原来藤田一郎派出尖兵探路,大队尾随。尖兵发现苗民踪迹后老远就开枪,两名女子不幸中弹。
日本尖兵还在开枪,陈放想起吴长泰手里缴获的□□,赶紧叫来吴长泰还击,吴长泰端枪瞄准,啪啪两枪,两名日本士兵应声倒地,吓得身后日本尖兵赶紧后撤。吴长泰一击即中,十分欣喜,原来他虽是个兵油子,但枪法不赖,只是以前在部队的汉阳造精度不高,从未显山露水。现在手握抢来的三八大盖,精度高,射程远,在他手中大显神威,几乎可以当做狙击□□使用了。陈放也很高兴,对他称赞道:“长泰兄弟,真厉害,想不到你是个神枪手!”吴长泰深受鼓舞,拍拍子弹袋后才发现只有十几发子弹了,不禁有些丧气。陈放说道:“不用灰心,咱们是狙击敌人,杀一个赚一个,延缓敌人追击就行。”吴长泰点头称是。
趁日本兵追击暂缓之时,陈放查看两名苗女伤势,一个背后贯穿肺叶,殷殷鲜血染红大片胸口,已经不能呼吸了;另一名颈部中弹,雪白的脖颈汩汩冒血,怎么也止不住,看样子是打穿了动脉。眼见两名苗女不活,乌芳泪如雨下的呼喊着同伴的名字,陈放轻轻拉开她,她梨花带雨转头在陈放肩膀哭泣。陈放感受到她的心碎,轻拍她的后背,却一句话说不出来。陈放轻轻推开乌芳,让吴长泰警戒,指挥两个苗族青年将两名苗女尸首抬进灌木丛深处,来不及掩埋,只能这样了。这两名女子本可安稳生活,恋爱、结婚、生子,也许一辈子不出苗寨,可不料在这里香消玉殒,陈尸荒野。
乌芳大哭道:“陈大哥,就这样把她们放在这里吗?”陈放说道:“被豺狼啃咬总好过被日本人践踏,日本人凶残狠毒胜于豺狼!”他见乌芳满面泪痕,心中不忍,安慰说道:“妹子,事到如今没有什么不能舍弃的了,活着的人最重要,只要你……你们活着,我们虽死无悔。”
昨晚陈放初见乌芳时惊艳,对她心存爱慕,这时说‘你’这个字的时候竟然不觉停顿,无意中表露心迹,觉得脸红发烫。只是现在显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乌芳经历大悲,没觉察出什么不妥。陈放接着说道:“暂且把两位妹妹安放在这里,等把你们安置好,我和你乌木哥哥返回投军,上战场杀日本人为她们报仇!”他搀扶着乌芳说道:“相信我,我一定会给她们报仇。”乌芳看着陈放坚毅的眼神,心中不觉生出依靠感,擦擦眼泪说道:“嗯!”
众人收拾妥当,相互搀扶接着赶路。林木越发茂密,行进越来越慢,不知不觉天已大亮,原来众人已经赶路一整夜了。这期间多亏吴长泰神枪显威,有日军追上来,他就开枪瞄准,一次开枪只打死一个,剩下的日军受到惊吓回去报信,得令后再接着追击,一来二去,加上林深茂密,黑夜难辨,日军也不敢追的太紧。只是乌木他们开路留下的痕迹,仍然让日军能不紧不慢的跟着。
一夜无眠,乌木见众人疲惫不堪,妇孺已经难以坚持,只得稍停片刻恢复精神,好在夏秋交际,林间果实繁盛,可以采摘来填饥饱肚。
日军在密林中连夜行军,也似强弩之末,只尖兵报告行踪,大部缓慢前进。山林追击超出藤田一郎的预料,他小腿的箭伤疼痛难忍,沿箭伤一圈肌色青黑,像是要感染腐烂,他叫来医务兵大骂一通,医务兵只好重新给他处置伤口。伤痛稍缓,藤田一郎又命令尖兵继续沿着踪迹追击。
一边逃命,一边追击,双方走走停停,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