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早。”洛小冉随便敷衍。
    “还早？结婚倒是挺心急的，让你生孩子就推说还早了？”开口的是宋贞筠。
    陆如浩出来打哈哈，“阿筠，你要体谅年轻人嘛，两个孩子才结婚不到半年，怎么能这么急？”
    “大哥，话不是这么说的，正霆毕竟是陆家的独苗嘛，越早有孩子，越能陪妈几年，这不是越早敲定越好的事吗？”
    “我这把身子老是老了，还不好让小辈为我牺牲。”老太太发话了。
    盛欢想要辩解，“妈，我这是替你着想......”
    “好了盛欢，妈都这么开明，你急什么？”陆如瀚出声，眼光似有还无的扫向洛小冉，最终落定在陆正霆身上，
    “正霆，生孩子的事不着急。要知道一旦生出来可塞不回去了。你看看你这妹妹晴雪，现在让我头疼的！”
    “爸！”盛晴雪不服，“我哪里让你头疼了？”
    “你还好意思说？”陆如瀚语气有些严厉，“这么大的人了，感情还定不下性来，以为人家容家的人都要伺候着你小性子？”
    “他容成到底哪里好了？你为什么非让我嫁过去，就是为了你自己的利益着想吧？”
    “晴雪一一”盛欢拉不住这个女儿了。
    陆如瀚道，“你再说一遍！”
    “好了，大年夜的，都在干嘛？”老太太把碗一放。
    众人只得乖乖的。
    陆如瀚缓了缓神色，“正霆，我买了些烟花，待会你带你妹妹和小冉去放着玩。”
    “榕城市里可以放烟花吗？”洛小冉不想成他心意。
    陆如瀚笑，“市里不行，这里可以。”末了又加一句，“万事我兜着，你大胆的玩就行。”
    盛晴雪捣着碗里的菜，食不知味。
    饭后，几人围坐一团，洛小冉跟陆正霆说去回一个方圆的电话就去了外面。
    陆正霆看着她走到草坪。
    “正霆，”陆如餘走过来，“走，我们去抽支烟。”
    两个人走到一角，“刚才盛欢的话，你别多想。刚结婚理应享受两个人的生活，不用急着要小孩。”
    “小叔怎么关心这事？”
    “我是关心你。女人一旦做了母亲，重心全都移到小孩身上了。小叔是过来人，提醒你一句。”他说着拍拍他的后背。
    洛小冉打通了方圆的电话，意外的听到了那头祁浩的声音。接着是脚步声，方圆走到了外面。
    “怎么样啊，他妈妈没有为难你吧？”
    洛小冉笑，“我什么时候这么弱了，只能被人欺负吗？”
    “哪有啊，我就是关心你，舍不得你被欺负嘛！”
    “我知道的。”洛小冉转了个身，看到落地玻璃里一室的温馨，可却没有看到陆正霆，找了一圈，这才看到他不知什么时候也出来了，正在角落里抽着烟。
    洛小冉在电话里祝她新年快乐。
    方圆回她，“祝你吃多不胖，恩爱白头！”
    两个人笑嘻嘻挂了电话。
    洛小冉见陆正霆还在抽烟，走过去问他，“怎么了？”
    他看起来心情不大好。
    “你是不是从没想过跟我有一个孩子？”
    “你怎么会这么问？”洛小冉没有看他。
    陆正霆又抽了几口烟。
    “正霆......”她想劝他少抽一些，却被他一句话问住。
    “你在吃的药，是治什么的？”
    洛小冉勉强镇定，“那只是我调理身体的。”
    “调理什么？”陆正霆将烟弃到一旁，“你是觉得避孕药还不保险吗？”
    洛小冉反应不及。
    “小冉，我找人看过了，你的药，不是什么调理身体......”
    “你找人看过？”洛小冉吃惊。
    “难道还等你一直骗我吗？”陆正霆的表情有些冰冷。
    洛小冉没有他想的那么意外，她只是平淡的问，“什么时候的事？”
    陆正霆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你刚刚只是去给方圆电话？”
    洛小冉笑了，“当然不是。我还给祁浩说新年快乐了。”
    果然收到他脸部精彩的表现。
    “手机拿来。”陆正霆摊手出去。
    洛小冉后退几步，“我不想跟你吵架。”
    至少不是在陆家，不是在宋贞筠看得到的地方，不是在陆如瀚看得见的地方，不是在那么多人面前。她的尊严，并不是不值一文的。
    陆正霆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
    “有胆承认，没胆让我看了？”他又逼近她，“小冉，你也觉得你做的不地道，对不对？”
    “我没觉得。”洛小冉仍旧倔强。
    盛晴雪从屋子里跑出来，声音带着雀跃的期待，“哥，我们现在放烟花吗？”
    趁了这一个空隙，洛小冉得以走开，一颗心如擂鼓。
    盛晴雪拉住陆正霆，“走吧，现在放烟花去！”
    半空中腾空而起的焰色点亮瞳孔，有人走过身边，洛小冉半分没有察觉。
    “怎么不跟晴雪他们一起？”
    是陆如瀚。
    洛小冉反应过来后直接走开。
    “小冉一一”陆如瀚语气中满是无奈。
    洛小冉停下来，“小叔，你想要说什么？”
    “你叫我什么？”陆如瀚意识到刚才那个称呼。
    洛小冉笑了笑，“不对吗？也是，如果我离婚，那确实不该叫你小叔。”
    “怎么会离婚？不会的！”陆如瀚急忙站到她面前，“是不是正霆惹你不高兴了？我帮你教训他！”“陆如瀚！”
    陆如瀚停下来，他太急了。
    “我跟他的事，我不希望你再插手。”
    “我是关心你......”
    “那你听好了。我跟我妈妈不一样。你欠她的你自己去还她，不要搭上我！”
    除夕是要守夜的，洛小冉说了很困，就被老太太放回楼上去睡觉了。
    楼下有讨论她的声音，被陆如浩制止。
    洛小冉不管不顾往楼上走，佣人带着她去到陆正霆的房间。
    洛小冉在床头柜上看到一张全家福。
    那里面没有她。
    因为不是婚房，洛小冉结婚后也没来过这里住过，这里没有一点她的气息，显得陌生而不合宜。
    这个家，好像只有她是格格不入。
    门口有敲门声音。
    “小冉，是我。”
    是兰姨的声音。
    洛小冉过去开门，看见兰姨手上捧着一碗汤圆。
    “本来是午夜才能吃的，但是兰姨想着你累了，就让人提前给你煮了，多少都吃点，是个意思。”
    洛小冉接过来，“谢谢兰姨。”
    兰姨温柔地笑，“兰姨是过来人，知道感情其他人插不上嘴，即便那人是自己的父母。正霆认定你，这就够了。别的不要去担心。”
    她以为她是害怕和宋贞筠相处。
    兰姨单纯，是她不够单纯，才会想得太多，做的太多。
    关上门后，洛小冉舀了汤圆一口口地吃。
    楼下的焰火还在盛放，那是他人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