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洛小冉拿开他的手，“可能是看电脑时间太久，眼睛有点累了。”
    陆正霆亲了亲她的眼睛，“小冉，过年你要是不想回去，我们就自己过，怎么样？”
    “这样你妈妈不会不高兴吗？”洛小冉诧异。
    “我妈妈有我爸爸哄，而我是你的丈夫，我们是一个完整的家庭。你是我妻子，你的心情才是我最需要照顾的。”
    见她还在考虑，陆正霆继续解释，“我这样虽然不孝顺，但是家庭关系中，夫妻永远比亲子关系要重要，这才是主次。”
    他说得头头是道，分析有条有理。
    洛小冉不仅吐露心声，“你这么冷静，有时候我会有点害怕。”
    “怕什么？”陆正霆带了笑出口。想不通她会怕什么。
    “怕万一有一天我们在对立面，你也会……”
    陆正霆失笑，“胡说什么？我跟你，永远也不会站在对立面上。”
    “那你会永远爱我吗？”
    陆正霆摇头，捕捉到她脸上微妙的僵硬，笑道，“比永远更远。小冉，你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你想象不到。”
    她很少这样幼稚，追问他会不会永远爱他，像一个小女孩，贪得无厌，所求皆是男人。
    有人说，当一个成熟稳重的女人向你展开幼稚的一面，就说明你已经进入她的心底了。陆正霆相信，这一定是真的。
    第二天洛小冉一早醒来，或许是洗漱的动静吵到了床上的人，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也起了。
    陆正霆想要亲昵，被洛小冉挡开。
    “还早。”他找到借口。
    “奶奶起得早。”她还是拿开了他的手。
    “小冉，你这样，我都嫉妒奶奶了。”陆正霆把脑袋枕在她肩窝，语气中明显的不甘心。
    洛小冉回头看他，“那是你奶奶！”
    “那我是你谁？”
    “陆正霆啊。”
    “我是你谁？”
    洛小冉被他看得脑袋发蒙，“你是陆正霆。”
    他偏要听那一个回答。那个他从来没有听见过的回答。
    他扶着她手上的戒指，再一次耐心问道，“我是你的谁？”
    洛小冉不知怎么，心里七上八下的。
    “说不说？”陆正霆突然把她掰过来，腰上的力加重，好像要把她箍进自己身体里面，“你要是不说，今天早饭就不用出去吃了。”
    “你不怕奶奶说你？”洛小冉就是不看他。
    可眼风一偏，就看到他头低下来，他的右手扣住她后脑勺，逼得她只能仰视。
    放在之前，洛小冉从来不觉得陆正霆是强势的人，更是跟霸道没有半点联系。可是在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对他的了解太有限。
    且不说十年前，这中间的那么多空白，她一分一厘都没有参与进去，他从那时候的疏离淡漠到现在的自信从容，甚至笃定的人和事，他绝不撤退。
    所以才有后来的她与他。
    洛小冉使劲推着他的胸，这才抽出呼吸的空隙，她脸上红扑扑的，好像跑过十公里，连心跳都揣揣，“正霆一一”
    “叫我老公。”
    “正霆......”
    他说着又要吻上来，洛小冉头一偏，他只触到她脸颊，伸手去捏她耳垂，烫得像炉火一样，陆正霆闷闷地笑。
    “我跟你说正事。”她往外推他，“你先站好。”
    “我现在就在干正事。”
    “陆正霆！”洛小冉不高兴了。
    他忙道，“我错了，我站好，媳妇想说什么？”洛小冉咬了咬下唇，“今年除夕，去家里吃饭吧。
    “小冉，你这是在替我考虑吗？”
    “不然昵？”洛小冉讨厌他那样端详自己，就好像要看到她心里去。
    “我是怕你会为难。”
    他这一说，她心里又变得柔软，声音也不自禁轻了下去。
    “怎么会，你不是我的保护吗？”
    陆正霆拿起她手，“你放心，我妈妈再不高兴，她也没办法捣乱了。”
    “那她要是捣乱怎么办？”
    “有我。”
    他让她不用担心，洛小冉却问他打算怎么做，让他详尽的给出方案。趁他分神，她一下奔去门口，开了门却不急着出去，正想着回头囀瑟一下，哪里想到他已经追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故意的？”洛小冉被他抱住。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气息。清冽的，环绕着。洛小冉有一些晕晕然。
    她故意使计，故意提出问题让他思考，让他分心。故意趁着他想事情的时候跑出去。
    却还是晚了一小步。
    陆正霆已经把她搂紧，整个身子环抱住她，就好像一座大山。他抱住她转了个身，大门在背后被关上。
    “想逃？晚了。”他的声音带笑，却又像是细细的蛊，缠绕在她耳畔，余音绕梁。
    除夕这天是在陆家吃的晚饭。陆正霆牵着洛小冉的手入场的时候，老太太很满意，可在座的人当然不都是高兴的。
    因着是除夕节日，不好多表示。
    盛欢在饭桌下拉着盛晴雪的衣袖，示意她不要胡来。才被自己父亲放出来，可不能在这种时候惹他不高兴。
    盛晴雪回了一个眼神示意自己知道。谁会在这种节骨眼上挑刺啊？她又不笨。
    陆家的除夕晚饭很有说法，上位是空的，但是碗筷仍在，说是给去世的老太爷留的。
    老太爷旁边是老太太的位置，兰姨虽然是佣人，但因为与老太太结拜的原因，也是入席的。再然后依次是陆如浩、陆如瀚夫妇。
    陆正霆与她坐在一起，而洛小冉对面，是盛晴雪。
    老太太在台上发了言，晚饭正式开动。陆正霆不时将菜夹到她碗里，洛小冉低低回谢。
    袋子里手机亮了一下，洛小冉有些怔神，她没想到他会给她发新年祝福。
    宋贞筠体贴儿子，“你别顾着给人夹菜，自己多吃点。今年很忙吧？看你都瘦了。”
    “大妈妈，我哥在人前都这么照顾大嫂，人后指不定更多宠昵？”盛晴雪说话的时候，有意朝自己父亲瞥了一眼。
    盛欢催她，“既然羡慕，早些跟容家那小子和好算了。”
    “吵架了？”陆如瀚不知道。
    “你呀，什么时候多关心关心女儿！”盛欢说悄悄话。
    老太太一直吃着饭默不作声，听到这话倒是抬头了，“女孩子长大后就跟母亲亲。如瀚工作忙碌，你不知道？自己管不好女儿都推给她爹？”
    “奶奶一一”盛晴雪想要说话。
    宋贞筠也帮衬，“妈，盛欢宠孩子，怎么舍得打骂呀，再说了要是真打了骂了，心疼的还是你！”宋贞筠一帮衬，做大哥的陆如浩自然也来说话了。
    “对了，正霆结婚这么久了，什么时候要小孩啊？”盛欢随口一提，问的是那个漫不经心。
    这下，所有人都朝这边看过来，洛小冉知道，有人正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