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在怎么了，我疼自己的媳妇还不行了？犯法么？”陆正霆难得孩子气，洛小冉不忍心。
    老太太跟进厨房来，“像什么样，别把外面不干净的酒气带到家里来。”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洛小冉匆忙往卧室跑去。
    “奶奶，你会吓到她的。”
    “这么不禁吓吗？”老太太面上比较严酷。
    “我心疼！您孙子会心疼的，您不心疼您孙子吗？”陆正霆说着就梧住自己胸口。
    老人家笑了出来，“你就装蒜吧！”
    陆正霆跟到卧室，看向低着眉眼的妻子，“奶奶没让你为难吧？”
    “没有。奶奶吃了挺多的，兰姨下楼去给她买酸奶了。”
    “都吃撑了啊？那看来是真吃多了。”陆正霆很开心。
    洛小冉突然侧过头来看着他，“正霆，你饿不饿？要不我给你再煮碗面条？”
    “我吃过了。”陆正霆伸手抚摩上她脸颊，脑袋埋在她肩窝里深深呼吸。
    外面酒色财气再是妖娆，都不如这么一个温暖让他贪恋。
    水已经放好了，洛小冉没出声打断这一刻的宁静，还是陆正霆觉得自己这样与她长时间待着不好，让她出去陪老太太说说话。
    老太太还在客厅等着她。
    避无可避。
    她本来不想再与她起冲突的。
    “你来，跟我进房间。”老太太见到她，往自己房内走去。
    “把门关上。”
    洛小冉又照做。
    沉闷的室内，似乎有人叹了一口气。
    “小冉，我不想知道你曾经怎么想的，从今以后收了心，跟正霆好好过日子好吗？你要惩罚陆如瀚，你想怎么做，你告诉奶奶，奶奶帮你去做！”
    洛小冉不坑声。
    “小冉，别为了过去的事，栖牲你自己的幸福！正霆他是真的很爱你！”
    “我知道啊，”洛小冉的话淡淡的，“他如果不爱我，我嫁给他有什么意思？就是要他足够爱我，这样报复起来才有快感。”
    “小冉，你不是这样的姑娘！”
    洛小冉问她，“不是吗？如果不是，奶奶又怎么会来问我跟陆正霆在一起是为了什么？难道奶奶觉得我跟您孙子在一起，只是因为我喜欢他吗？”
    在那之前，她甚至根本就没想过，没想过可以用陆正霆来威胁陆如瀚，去报复他当年的事。
    果然人比人更厉害，她思虑不周，这点都没有想到。反而是害怕当年的事情露饱。
    怎么过得去？？
    这么多年重新拿出来提。盛晴雪，陆如瀚，盛欢，现在又是奶奶。
    她以为刻意忽略就不存在了。
    但事实是，她与他之间的阻碍，像山河湖海一样宽阔。
    她自以为能跨越。
    “我去看下兰姨。”洛小冉找了借口出门。
    兰姨正往回走的路上，看到洛小冉外套也不穿就下来，“你这孩子，这么冷的天，不知道要穿外套啊？”
    被她一说，洛小冉才感受到冷。
    “走吧走吧，我们回去！”兰姨搂过她往楼道间走。
    一边走还一边问，“老太太没为难你吧？她那个人啊就是嘴硬心软，说什么重话你别放在心上啊！”“她是不是认识我妈妈？”
    听到这话，兰姨表情一僵，站定了，
    “小冉，她，还有兰姨我，我们都认识花花一一也就是你妈妈。你知道老太太为什么这些年一直住山上吗？她是摆脱不了心魔，当年的事，她觉得自己也有一番责任，才会让自己儿子就那么放开了花花。”
    “老太太是很喜欢花花的！”兰姨感慨，往事无限唏嘘，唯一也是最大的遗憾，就是回不去。
    “兰姨，你不问我跟正霆在一起，是不是为了报复吗？”
    “你这孩子！”兰姨推了一把她，突然严肃，“是老太太这么问你了是吧？”
    洛小冉不说话。
    “小冉，你要知道老太太就这一个孙子，老先生离世得早，正霆昵，又是最像老先生的，她是把对老先生所有的感情都投注在正霆身上了。想的多了偏颇了你别介意。”
    兰姨重新握住她的手，因为刚刚拿了酸奶的缘故，手心冰凉，可这一握才发现小冉的手更凉。
    “不说你是花花的女儿，单凭兰姨看人的眼光，就从没出错的。你是不是不相信兰姨的眼光？”
    洛小冉低着头笑。
    有人步步盘算，有人相信，却不问她缘由。只说自己眼光无错。
    洛小冉觉得有一些好笑，不禁咬了唇沉思。
    “老太太比兰姨还要疼你，只是她从不轻易表达。小冉，老太太这么多年了，都是用一副坚硬的盔甲把自己藏起来，看着有时候凶巴巴的，那只不过是她保护自己不受伤的法子。她啊，外强中干一个。”
    兰姨说的绘声绘色的，洛小冉到底没忍住噗嗤一声。
    情绪这才有了缓解。
    “小冉，你不会去跟老太太告状吧？“兰姨装着害怕，“我这多少年没背地里说她坏话了啊！”
    洛小冉摇头，眼底闪着泪花。
    兰姨看见了，替她抚去泪光，“不哭，小冉不哭。”
    两人上楼时，陆正霆已经出来了，看到她直直奔过来，“胡闹！”
    洛小冉吓了一跳。
    “怎么不穿外套就出去？”
    她还以为刚才的话被他听见了，又或者，是老太太告了状。
    此刻他手搓着她冰凉手心，洛小冉才觉得没在做梦。
    他的体贴呵护，一如既往。
    他是陆正霆啊。
    兰姨笑着走到老太太身边，把酸奶递给她。
    “买个酸奶那么久，还以为你不管我了。”老太太依然坐在客厅，面上不悦，拿过酸奶就往房间里走。兰姨跟上她，又顾得上回头对客厅那两人道一声晚安。
    老太太坐在床头，酸奶就那么放在一边。
    兰姨走过去，替她把盒子掀开，“刚才我在楼下碰见小冉了。你还是问了是吧？”
    老太太点头，看上去难得的疲累。
    “小冉是怎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为什么非要问出来？你也知道有的话，一旦说了就不可能再回头的！”
    老太太看向她，“倒是她现在比我这个老太婆还重要了？”
    兰姨把开好盖子的酸奶给她，“你呀，喝酸奶吧！”
    “阿兰一一”老太太叫住她，“算了，没什么。”
    她欲言又止，兰姨也不多问。
    有的事，还需要自己想通。
    偌大客厅，只有她与他。
    陆正霆问，“晚上给奶奶做什么好吃的了，刚才奶奶一直夸你昵。”
    洛小冉说谁教他不回来。
    陆正霆无奈地笑，“明天我一定早早回来。”
    又说，“快过年了，奶奶这次提早下山，应该特地为你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今年我们结婚了，你是她的孙媳妇啊。”陆正霆望着她的眼睛，突然抚摩上她眼角，“眼睛怎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