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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秧对颜春山产生真正的敬佩。这一代人大部分都是文盲加音盲,小学的音乐课最多唱几首革命歌曲。
    到了七十年代初期,小学教师除了教学还要参加生产队的劳动,根本没精力学音乐,更别提学习乐器,颜春山却会两样乐器。
    “好。”
    夏奔很喜欢颜春山,他和颜春山短短的时间成了亦师亦友,成就男人之间的友谊
    口琴是乐器里最容易上手的一种,陈秧前世看过一部动漫配的口琴伴奏未闻花名。
    悠扬口琴声,能治愈几分抒情,又有几分伤感,她第二天就买了口琴,热血沸腾地就从这首歌入的坑。
    后来,她发现每一个音都是单音,结果气息和发音都不标准,学的腮帮子又肿又疼又酸。慢慢的学会了单音,结果又发现,所有的音都是有断音技巧。
    再后来学会了断音和正音和倚音,老天!!最后还有八度和弦,八度和弦还是双音轨?什么鬼?然后……再没有然后了,因为她放弃了。
    盘腿坐在矮踏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找到感觉,陈秧捧起口琴放到嘴边:
    与你在夏末约定将来的梦想远大,希望别忘记
    十年后的八月我相信我们还能再相遇,共创最美好的回忆...
    相识是在那麼不经意的瞬间,我在回家途中的十字路口,听见你的一声『一起回家吧』……
    无论什么时候那段在秘密基地中的日子,与你在夏末聊了那麼多
    直到最后你紧紧握住我的手这感觉也将长在我心中,一定不会忘记的(1)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来源动漫『未闻花名』片尾曲中文歌词
    第66章
    初春的夜晚,悠扬的琴音在屋子里回荡,夏奔眼都不眨的望着陈秧的脸庞。
    她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捧着口琴,神情时而专注,时而微笑,时而飞扬。
    夏奔听得入了神,等她一首曲子吹完,赶紧将矮桌上的茶水给她递上:“以前学过口琴?”
    他问的以前是指陈秧前世。
    陈秧有些脸红,抿嘴一笑,又轻轻扬眉:“不许提我的黑历史,让顾老师教你,他应该比我更懂,还有一首歌,我教你唱会,你唱给他听,他一定可以用口琴吹出来。”
    “好,我听着呢。”
    脸似桃花的姐姐掩饰自己不好意思的样子真好看。
    陈秧吹了一遍中国人,双手边打拍子边唱了一遍。
    这首歌和上一首风格完全不一样,在夏奔看来,陈秧可萌可娇又飒爽。
    陈秧歪着头问他:“想不想学这首?”
    “两首都要学。”夏奔讨价还价,两首不同的风格,他都要。
    *****
    周六,夏奔不上学,除了陈家平上工没法帮忙,陈秧整整忙乎了大半天,去年秋天留的干荷叶,牛皮纸准备好了之外,又在野外池塘边找了一种叫香蒲的植物,徐兰芝把它编成两寸左右的小筐,这些都是用来包食品的。
    香辣熏鱼提前做好,泡在酱汁里让他们充分的吸收酱汁,等到晚上睡觉前再捞出来沥干。两个灶膛里面都点上火,谷糠放在澡堂里围住粗陶罐子,用谷糠的微火慢慢卤制出来的卤货又入味又酥烂。
    卤好之后再放置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捞出来,又给黄嫂说了声,借生产队的三轮板车。
    第二天天还没亮,带着两大粗陶罐子卤货进了省城,高飞骑着三轮板车,陈秧坐在后头。从乡村小路一路颠簸到了省城,花了差不多快一个小时。
    进了城,路宽了许多,路两边的梧桐树冒出新叶,在倒春寒里摇曳。清一色穿着青色蓝色夹层袄,也有穿呢子外套,烫着刘海爱美的姑娘。高飞骑着三轮板车平坦的马路上速度快了起来,很快就到了江市钢铁厂区。
    江市钢铁厂是国营大厂,上万人的大厂,算上家属整个厂的生活区快两万人左右,陈秧盯着厂大门外红漆大字出神,谁能想到,人声鼎沸的家属区几十年后,最后成为历史长河的记载呢。
    休息日,职工和家属们都会早起去附近集市上买些小菜回家改善生活,大院外已经有了小摊贩,卖菜的,卖馄饨的,卖早点的,五花八门。
    “咱们去哪卖?”高飞翻身下车,用袖口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陈秧从竹篮里拿出一副袖套让他带上,又拿出蓝布围裙围自己的腰间,“就在这里,这里人流量大,还有一个小国营饭店。”陈秧笑了笑,指着国营门口的牌子:“过油肉一份0.8元,炒鸡蛋0.6元,炒豆腐0.3元,卤肉0.8元,咱们要涨价。”
    “国营小饭店的卤肉就是酱油烧白肉。”高飞在省城长大,来省城之前也跑了一圈,在他眼里,陈秧做的吃食是他从来没有吃过的美味。
    陈秧脑子很快转了一圈,先不说味道,单讲份量,国营饭店一份菜哪会给一斤荤的,卤肉一碟子也就四两差不多了,缺油水的职工要上一碟子子卤肉加上一个炒鸡蛋,再买一杯散酒也是打了牙祭。
    很快,陈秧重新定了价,卤甲鱼鲫鱼一块五钱一斤,香辣熏鱼块一块八角一斤。高飞惊的张大了嘴,半天合不上:“翻、翻倍了,能卖得出去吗?”
    “好地头,好位置,还有给你做垫背的国营小饭店,要是卖不出去,不是我的问题,就是你长得太丑的问题。”陈秧神情带着自信,套上袖套,拿出一个洗得干干净净的搪瓷脸盘,用勺子从大罐子里舀出各样卤货,装了满脸盘后盖上白棉布,吆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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