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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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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徐祁舟吃完晚饭就回去了,原本拥挤的小客厅一下子空得很,符旗蹲在地上帮姐姐擦行李箱。

    门开着,符芝站在门框里,挂纱门帘。

    离夏天还早得很,她只是在厨房洗碗时听到楼下有叫着回收冰箱的,莫名联想到了这档事——他们在县城老家时,门帘总是挂得很早,这是她每年作为家长要负责的最小的一件事。那时候她做什幺都咬着牙,家事,工作,钱,弟弟,她将事情按从简到繁排了号,她喜欢从流汗最少的开始做。那时候符旗个子才和她一般高,抻纱的手臂软巴巴,看得她舍不得。那时候只叫他站在旁边跟自己说话,他说他鸡饲料般的学校琐事,她想着以后的过法。

    符芝拎着门帘底边抖了抖,从白纱的细密网格里看符旗,擦好的行李箱立在床边,他坐在凳子上吃自己买回来的奶油方蛋糕,小客厅顶低低的,贴顶挂着的玻璃扁灯罩上带点彩,光线在色块里分成了一片一片,和餐后屋里还有米粒香的温空气一起包裹着符旗,在他脸颊上化成酡红,他吃得挺香,嘬奶油的声音像小动物。

    符芝最后拎起门帘又抖了两下,随即掀着边走进来,这件事在越来越好过的日子里已经逐渐不被她往心里放了,所有以前拿来放空脑子的家事,现在就只是要赶紧做完的家事而已,以前在挂门帘时想过的富足离他们还是很远,现在她买蛋糕时还是会犹豫要不要买更贵一点的那种。符芝坐到弟弟旁边,拿勺子在蛋糕上挖了小小一角,符旗眼睛弯弯的看她。

    奶油甜得发腻,蛋糕有点干。

    可能是弟弟总不挑剔自己所给的廉价幸福,所以她才能一步一步走到现在。

    “挺好吃的,”她也弯起眼睛,他们姐弟俩笑起来有点像。

    符旗咬着勺子,看姐姐吃,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谈着老家。符旗说的还是那些鸡饲料一样的事,不知道家后面的那条河有没有被填,以前养过的一只白猫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它老在别人家屋顶拉屎,别被打就好了。符芝看着弟弟,她不确定孩子的记忆是不是会自然被美化,对她来说,那就是一个装满闲话和闲人的小地方,在父母婚姻最濒临崩溃,频繁争吵的阶段,总有周边邻居对符旗指指点点,她不知道该不该庆幸流言只编纂出他有各种不治之症,那时候她是被人同情的姐姐。

    她曾替符旗厌xt恶过那个县城,所以关于老家的话题,两人也谈不了几句就在符芝的兴致缺缺中结束。

    蛋糕两人分着吃了,符芝要收拾行李,符旗被她催着去洗澡,原本她想着将收拾出来的床单被罩和弟弟换下来的衣服一起洗了,结果符旗人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他自己拿了两件洗好的衣服和内裤出来晾。

    “难得啊,”符芝伸手在他头上揉了两下,以为这是弟弟在自己要回老家前,懂事给自己看。

    符旗嘟嘟囔囔的,脸也红得不自然。

    他实在是羞得慌,要拿衣服出来时,他才想起来今天和徐祁舟在学校弄了那一遭,内裤上有徐祁舟凝固后的jīng液,外裤上不知道是黏上了自己那时候流出来的东西还是什幺,大腿那一块布料颜色看着怪怪的。

    他笨手笨脚地光着pi股在浴室里埋头洗衣服,自己和徐祁舟不知道要埋怨哪个好,原本在脑子里被一块亲情味奶油蛋糕扑灭掉的奇怪想法又粘腻地漫了出来。

    晾衣服的时候,也心不在焉地瞎想,徐祁舟拎着垃圾袋往走廊这边过来,他还转着手里的晾衣杆。

    被经过的人故意撞了一下肩膀之后,他才猛地抬头看向对方。

    但徐祁舟撞完人却又若无其事,继续往楼梯口走,拎着垃圾袋下了楼。

    被他碰过的长睡裤口袋坠坠的,符旗手伸进兜里摸摸,摸出上次他要给自己的那个手机。

    想到这个手机里那些照片和视频,符旗立马紧紧握着它又塞回了裤兜里。

    他探头下去,往垃圾池那里看,没人,楼梯里也听不到有人上来的声音,他又往家里看看,他姐正抱着一堆床单之类的要进卫生间。

    裤兜里的手机震了几下,他躲到窗台底下蹲着,将手机摸出来——

    我门没关,去等我。

    是徐祁舟的短信,符旗在暗暗亮着的巴掌屏幕上点点点:

    干嘛呀。。

    发出去不到半分钟,没有回复,他又开始点点点:

    我要睡觉了啊。。

    还是没有回复,符旗站起来的时候撞了一下窗台角,痛叫得符芝在里面都听到了。

    “你干嘛呢?”

    符芝担心的声音隔了两层门传出来。

    “没事,我去一下徐祁舟那儿,马上回来!”

    符旗揉着头,大声地在朝里面嚷回去。

    说着要去,他还是站在门口原地转了两圈,他有点纠结。

    不去,这个手机他拿回家总要提心吊胆的,去了,现在单独对着徐祁舟他也是要提心吊胆的。

    长睡裤和宽大的短袖t恤在夜晚的风底下吹得干爽,像棉质的嫩树叶,在符旗饱满的皮肤上发出细小的沙沙声。

    他再次朝楼底下望了两眼,除了抱着小孩出来溜达的老头老太,还有一条野狗的影子。

    那间开着门的屋子亮着灯,在走廊最尽头。

    符旗还是去了,握着烧人手的手机。

    他一直没意识到自己总是径直去徐祁舟卧室是个坏习惯,就算他觉着哪儿有不对的,那也不是他的不对——徐祁舟卧室里总是铺着他最喜欢的大地毯,他家里没有,清扫地毯对他们姐弟俩来说是不是好干的活,徐祁舟不用考虑这个,这是他每周请来的家政阿姨需要考虑的问题。

    卧室里的地毯又换了新的,符旗在卧室中间站着环视了一圈,没找到那条旧的,那条青色的,他说好看徐祁舟才买的那条。他踩在新地毯上,低头和地毯上的大老虎眼对眼。

    大老虎的獠牙是白色羊绒织成的,张着血盆大口——不知道是什幺材质,符旗迈开脚,脚尖在那上面轻轻踩两下,又缩回来。在老虎爪子压着的一大捧碎了的玫瑰花上站定了,灰粉色和白色的花瓣一直漫开来,漫到老虎周身,这是新地毯的全貌,一直铺到床边。

    地毯很大,符旗占着那一大捧玫瑰花面坐下来,左看看右看看,徐祁舟走之前还没看完的书翻在一边的小木桌上,他凑过去看了两眼,全是符号和数学公式,于是又缩回来,也忘了自己上周被四脚朝地压在这个卧室里,趴到地毯上,心无旁骛地研究起上面织出来的玫瑰花瓣。

    于是徐祁舟一进卧室看到的就是符旗翘着的pi股。

    他扔完垃圾就一直在楼梯上站着,点了根烟听符旗在走廊上的动静,手机上跳着那两条信息,他不回,只是等着。

    等听到有脚步声往走廊那头走时,他就掐了烟跟上来了。

    他关上正门往里走时,符旗正站在地毯上转着头滴溜眼珠,徐祁舟的脚步很轻,他脱了拖鞋拐过客厅和摆着各种机械模型的装饰柜,走到卧室门口,对上了符旗的pi股。

    他站在符旗背后无声地笑,看符旗揪着一瓣毛绒玫瑰瓣吹气,举止幼稚。

    他忍不住笑出声的时候,符旗被吓得打了一跌,侧身躺倒在地毯上气鼓鼓地“喂”了徐祁舟一声。

    徐祁舟走到地毯上坐下来,拉着他的脚腕往自己这里拖。

    符旗抬腰坐起来,他腰上没力气,手撑着在地毯上挪,织物玫瑰被他手指抓得毛头毛脑的,像他自己在地毯上滚乱的头发。

    “你刚去哪儿的啊?”

    徐祁舟先将他拖到与自己面对面亲了一口之后,回答他。

    “扔垃圾啊。”

    符旗推了他一把:“那我在楼上怎幺没看到。”

    “你在楼上怎幺看得到。”徐祁舟又亲了他一口。

    符旗玩文字游戏玩不过这个人,玩别的游戏也不是对手。

    他拉着自己的睡裤裤腰,与徐祁舟拉着他裤脚的力道作着力不从心的挣扎。

    “我刚洗过澡,”他急喘喘的,说话总说不到点上,语气又总像给人发短信时老带着的三个句号,想说的是不要再做那些事再洗澡,从嘴里出来的话偏没头没无得笨。

    还总是方便徐祁舟做一些别的解读。

    “洗干净来给哥哥送吗?”徐祁舟拉着他的裤管,荤话说得有理有据,但动作上放着水,从看到符旗撅着pi股盘弄地毯上的玫瑰开始,他也有心盘弄一下这个傻子,没想着真要大动干戈,他的大餐在符芝不在的每个周末都有的吃,他只拿现在当餐前甜点而已。

    不过符旗是个货真价实的呆头鹅,嗅着自己身上的沐浴露还香喷喷的,脱了裤子又不知道要成什幺脏样了,心里焦灼,又被徐祁舟惹急了,一窝心脚踹在徐祁舟坚实的小腹上,像个刚长了牙的兔子,咬人不知道轻重,一脚下去立马让他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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