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超突然就变得有些结巴，“那、那个，那个是不是燕子？”

    “你放屁！”赵水水没再看下去，忍着眼角的湿润回头大声对他吼道，“燕子在家从来没干过活，李文那么爱她，肯定也不会让她做事的！那肯定不是燕子！”

    何超被她此时情绪失控的样子吓住，他闭了嘴，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使劲眨眼把眼泪憋回去。他表情在一瞬间变得严肃，然后起身拉着她的手腕一言不发地向外走去。

    店老板在他们身后大声叫：“欸，饮料不要啦？钱不退的哦！”

    没人回头。

    从小一起玩到大，何超对于青燕的身形还是熟悉的，更别提她穿着的还是赵水水亲手送给她的睡衣。

    他们心里都清楚，但都不忍心承认。

    回程的路上，赵水水笑着对何超说：“我们今天没找到燕子，真遗憾。但我想她现在一定过得很好，你说是不是？”

    何超半晌没出声。

    车快到站的时候，他突然抬起头来问赵水水：“我记得燕子说过等高考完她爸妈要带她去国外度假。你说，如果我没把李文介绍给燕子，她现在是不是应该跟家里人在国外旅游？”

    这一句话让赵水水脸上的笑容僵硬成了无法言说的怔然。

    沉默了半晌，她握了握何超的手。何超侧眸看着她，发现她也似乎比以前变了许多。

    赵水水说：“你不用为她的人生负责。我们只要记得这是燕子的选择，而她现在过得很好。”

    顾奕听她说完这些，紧了紧抱着她的双臂，柔声道：“你已经做了你能为她做的一切。已经足够了。”

    “我知道，我只是有一点点难过，一点点而已。”赵水水将泪水擦在他的衣襟上，一遍擦不干净就继续蹭，用力地像头倔强的小牛，来回在顾奕怀里拱来拱去，一字一句像是在安慰自己也像是在说服自己，“但是我知道我们都会过得很好，都会很好。”

    顾奕轻声：“嗯，会的，都会的。”

    人生有太多的选择题，保持乐观与坚持信念是唯一不会错误的选择。

    因为于青燕的事情，赵水水和何超两个人都像是一夜之间突然长大了一样，赵水水已经很久没有在晚上出去疯玩整夜不回家过了。这就直接导致了赵成义连着一个星期的晚上都在家里看见了赵水水。

    他表示很震惊。

    晚饭的时候，赵水水沉默地吃着饭。赵成义悄悄打量着她的脸色，想趁机打听打听她突然变得乖巧了的原因，可一直没能找到适合的机会。

    吃完饭，赵水水放下饭碗的同时突然开口喊：“爸。”

    “……欸？诶诶。”赵成义似乎有些不习惯赵水水突然之间这么正经地喊他一声爸爸，一时间有些不适应，甚至连回答都慢了半拍。

    “我决定要考W大。”

    “……”

    赵成义闻言一怔，眼里的神情从茫然到惊讶，几经转换之后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水水啊，爸爸以前总跟你说，人是要有梦想的，有梦想的才算是人。你现在就很有梦想嘛！嗯，不错不错！”

    赵成义笑成了筛子，赵水水却一动不动：“爸，我是说真的。”

    “……”

    赵成义望着自己女儿，一时说不出话。他似乎很难理解，赵水水是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有梦想的。

    赵水水接着说：“我会从现在开始用功读书，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你要是有认得的可以用得上的关系，你得从现在开始联系起来了。”

    “……”赵成义更加说不出话了。

    “如果我真的能上W大，那个人进门的事情我们就可以商量一下。”赵水水起身往房间里走，“不然你就等着让你儿子成为一个没名没分的私生子吧。”

    赵成义的脸色一下就垮下来了：“你给我站着！”

    赵水水停在了房门口。

    “什么私生子？！那是你弟弟！”

    赵成义吼完之后觉得自己态度有点不好，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语气后接着说：“你想上好大学这是好事，但是想之前你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你真以为你爸我富可敌国，随便就能砸个几十万出来直接给你买个上大学的名额？更何况我就算砸出了这几十万，可那可是W大，全国前十的大学，你以为那么好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