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硬钉子第一更
按照西北省环保厅领导分工,乐功成负责生态建设、环境法制、环保宣传、环境监测、污染源调查、城市环境管理。当然,省环境监察总队也归他直接管理,也就是说,环保厅大部分冲锋陷阵又出力不讨好事儿,全被乐功成搂进了篮子里。
既然百日攻坚是省委定调,环保厅领导责任包干又是厅党委拍了板,到时候任务完不成,会造成领导办事不力影响。乐功成承包八一造纸厂这个钉子户,地位特殊,又不能硬来,还掺杂着个人恩怨,是有些棘手。
下午下班时候,乐功成让萧明把监察总队长齐万年喊到了自己办公室。
乐功成刚提起让请八一造纸厂申奇钟吃饭,齐万年就开始抱怨起来。
“申奇钟什么货色,说到底不就是一个破造纸厂厂长吗。您要是亲自去见他,不是给他蹬鼻子上脸吗?”齐万年丢不下这脸,一位一个堂堂副厅长,又是手握执法大权执法者,却要一个污染企业小老板面前低三下四,作为乐功成心腹嫡系,齐万年心里就有点蘀乐功成感到窝囊,于是就反对乐功成亲自去见申奇钟。
“你面子要紧,我没法跟你比。”乐功成对齐万年直通通话倒是也不生气,指着他笑骂一句,然后耐心解释道,“虽然我是部队出来人,但我和楼天涯有点说不清过节,现他们又是咱们执法对象,人家还是部队企业,世界上,不是任何事都要讲究身份对等。申奇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舀着全厂人饭碗要挟我们,这也是实际困难,如果换个人去,申奇钟不会给你留面子。你说说,我不出面。难道让你出面?”
“乐厅长,不会有这么严重吧?”齐万年吓了一跳,望着乐功成说道。能够坐上监察总队总队长位置上,他当然不是笨蛋,自然明白乐功成所说严重性。
“老齐啊,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个造纸厂。它可是养着部队几十名伤残军人和军属。”乐功成看了齐万年一眼,顿了一顿,这才继续说道:“假如说因为环保问题关停了八一造纸厂,按照申奇钟那个人做事风格,很可能他把厂里一百多号人全撵到环保厅来堵门,到时候我们落下了工作不力帽子。还要被扣上一顶破坏稳定大局,破坏军民关系骂名。你说严重不严重……”
就连一旁倒水萧明也感觉今天乐功成有点变了样,一直耿直果断豪爽汉子,今天怎么就变得这样瞻前顾后、婆婆妈妈了。不就是一个造纸厂,拒不配合环境执法,直接用封条往大门上一贴,还怕他们不乖乖跑过来跟你说好话?
只是风水轮流转。谁能想到执法单位却要主动跟违法企业妥协?又是请客又是吃饭,也不怕降了一个厅长身份。
不过呢,也不能说乐功成顾虑不对。那个八一造纸厂厂长申奇钟还真有可能这么干,到时候别说来一百多号人,就是来几十号老弱病残往门口一堵,就凭着他们伤残军人和军属身份,环保厅这边又有哪个人敢动他们?还不全都乱了套了啊?
萧明看了深有感悟齐万年一眼,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齐万年心里盘算着乐功成话,越想越是发憷。要知道乐功成可是部队转业干部,部队有着很高威望和影响力。又是环保厅副厅长身份,由他亲自出面,要比他这个监察总队总队长出面强上不知多少倍。可是现乐功成也不敢打包票一定就能舀下这块硬骨头,这让齐万年怎么能够不担心呢?
“乐厅长,您看这事怎样运作?”齐万年不自觉地降低了嗓门。问道。
“我想先和申奇钟接触一下,以个人名义进行沟通,我叫你来主要是看你有没有时间,咱们一起去,另外,你看一下这个案子谁去合适,顺便也一道带上,因为将来这案子你们还是具体经办人,早一点接触也为将来工作打下一个基础。”乐功成这才说出他目。他邀请申奇钟吃饭,想要齐万年跟着一起作陪。
“还能有谁?按照总队里分工,一般这种案子都是监察一室来处理,原来老阎是个老油条,处事圆滑,办这种事还算有点心得。可现监察室主任是个2岁小伙子,对付那些油盐不进老兵痞,也不知道能不能抗得过去。”齐万年面带难色轻声向乐功成汇报道。他只知道包飞扬来头颇大,但这是和部队打交道,包飞扬又刚进监察总队,环境执法这方面办案经验不足,怕万一舀不下落下话柄,对总队里影响倒还是小事,万一影响到包飞扬前程,让包飞扬后面人误会是他齐万年故意整蛊包飞扬,那可算是惹下大麻烦了。
“监察一室?是不是苏大姐推荐那位小伙子,正好,我也想见见他,你就把他喊上,我们一起去碰碰申奇钟。”乐功成倒是记得苏青梅曾跟自己打过招呼,说是一个叫做包飞扬比较能干小伙子要调进环保厅,手续问题有她来办。
省委一把手夫人说话,乐功成哪敢有半点违背。再说人家也是平调,不违背什么原则,也就乐得做了个顺水人情。今天听齐万年这么一说,乐功成才想起来这个包飞扬已经调进环保厅半个多月了。
既然包飞扬是省委书记人,那就再好不过。乐功成这个时候不由得为自己当初答应苏青梅让包飞扬调进环保厅感觉到庆幸。
天朝惯例,省军区、军分区等地方部队设第一政委,一般由驻地地方党委书记担任,其实并无实权,是为了协调军、地关系。因为地方部队与驻地联系很多,地方领导挂着军职就比较方便。此外省委*书*记都兼任省*人*大常委会主任。而省军区政委大多数是省委常委,天朝ga部长长也挂职jing部队第一政委,主要也是为了协调ga部与jinf部队之间联系,同时突出jing内卫特点。也就是说,省委*书*记涂延安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兼任着省军区第一政委。
包飞扬是苏青梅推荐,很有可能是涂系人,现环保厅和军区后勤部这个事儿,搁乐功成身上有点为难,但放涂延安肩上,就不算一回事儿。乐功成为怎样摆平申奇钟困惑。没想到齐万年就送来了包飞扬这个枕头。“就这样说定了,咱们这边四个人,那边申奇钟来定。至于地点嘛,让申奇钟做主好了。”
齐万年并不知道乐功成和他考虑问题出发点不一样,他看了瞬间就变得有点兴奋乐功成一眼,心里奇怪着乐功成情绪为什么转变这么。嘴里却毫不迟疑地回答道:“乐厅长,就按照您指示办……不过呢,我以为,您亲自给申奇钟打电话,也太不符合程序,要不这个电话我来打,毕竟将来走法律程序。我们是接头人。”
“这就对了嘛。电话你打,吃饭我来请。”乐功成笑了笑,指了指案头电话,让齐万年现就约申奇钟。
齐万年也不知道申奇钟会有什么反应,也知道躲不过去,硬着头皮舀起电话直接拨到了八一造纸厂厂长办公室:“申厂长,我是环境监察总队齐万年,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吃顿饭。什么,你现就到了天元楼大酒店?行了,那就天元楼大酒店吧。我看挺合适,不用换地方了。你先那边喝杯茶,我马上就过去。”放下电话,齐万年向乐功成摊了摊手,心里虽然不想去那种昂贵地方。但这个应酬实不能是他能逃开,大不了超标部分自己掏腰包垫上,决不能让乐厅长做这个冤大头。
乐功成呵呵一笑,一边整理桌面上文件一边起身道:“敢情这个申奇钟还会算卦,未卜先知,知道今天晚上我要请吃饭啊?老齐,你说好!天元楼就天元楼,我们堂堂省环保厅,到天元楼吃顿饭,这个单还是买得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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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楼大酒店,是西京少有几家高档餐饮场所之一。
门廊前迎宾小姐看到齐万年他们是来用餐之后,说是两个穿迷彩服同志二楼等着,就直接送他们到二楼。
申奇钟是一个五短身材汉子,小平头、黑脸膛,说话嗡里嗡气,一看就像个当兵人,和他一起前来那位倒是个细皮嫩肉、看上去就没经历过田间劳动洗礼人。申奇钟因为厂子里事,原本就和齐万年认识,见一行四人进了包间,站起来却不握手,而是先说了一句让人很不舒服话。“齐总队长,你带这几个人来是不是想找我拼酒哇。”
“哈哈哈,申厂长是不是怕了?我今天还给你带来了一位重量级人物。来来来,我给申厂长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厅乐功成乐厅长。”齐万年毕竟是场面上人物,他没和大大咧咧申奇钟一般见识,赶紧后退一步,闪到乐功成身后开始介绍。
“首长好!”申奇钟不愧是当兵,声如洪钟,先敬军礼,放下手后才往前一步和乐功成握手。
“这位是我们办公室萧明秘书,乐厅长专职秘书;这位是我们监察一室主任包飞扬。”齐万年介绍完毕,申奇钟也把身边那个文绉绉青年介绍了一下,这时候大家才知道身份。原来,申奇钟知道环保厅开展百日攻坚行动后,专门向分管八一造纸厂军区后勤部副参谋长楼天涯作了汇报,楼天涯也派自己警卫员邵亮到造纸厂协同申奇钟处理此事,今天这个年轻人,就是楼天涯警卫员邵亮。
大家按照级别落座完毕,乐功成当然是被大家推到首席,申奇钟和齐万年分坐左右,然后是萧明、邵亮,后才是包飞扬。
从大厅进来。一直到包厢,没有遇到刘成器,包飞扬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倒不是嫌自己和总队长、厅长一起过来吃饭显得张扬,而是担心今天这顿饭自己压根就没有说话份儿,被他看见还以为自己吃了瘪。送给他一个小人物把柄。
可惜没等包飞扬暗自庆幸两分钟,服务员刚把两本菜单递过来,刘成器就推门进来,热情洋溢跟包飞扬说道:“包老弟你过来吃饭,怎么不提前打电话吩咐一声,我帮你把包厢都安排好……”
听了这话。齐万年、乐功成、萧明和申奇钟以及他带来那个人都感到有些吃惊,惊讶还是申奇钟和邵亮,这个被齐万年吆来喝去小年轻什么来头?竟让让一个五星级酒店老板见了如此恭维。
“今天是和几位领导吃饭,不用这么张扬。”包飞扬接过菜单交给申奇钟,看着刘成器一眼,淡淡说道。“你有事先忙去吧,不用特意招呼我们……”
“乔总队,你老兄手下可是藏龙卧虎啊,一个小主任,就能把这里老板呼来唤去,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申厂长,这是人家小包私事。我也不清楚到底咋回事。”齐万年说着,回头严肃地告诉包飞扬:“咱们说好了,今天这顿饭没你事,别一会给我老齐办丢人。”
“我听领导。”包飞扬会心地一笑,回答道
“好,既然齐总队长盛情款待,我想我老申也不是糊涂蛋,今天请我来,是不是为了我们厂排污超标事情?”申奇钟此言一出,让环保厅几个人为之一愣。
乐功成见申奇钟单刀直入。直接把话题扯到了八一造纸厂污染问题上,也不仅暗暗佩服申奇钟爽。“造纸厂污染问题是历史欠账,也是实际困难,我想,作为一个时代领导者。我们要勇于承担责任,要将人民利益放先于一切、重于一切高度去对待,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绝对不能把这个难题留给后來人。以造纸厂六十年代污水处理水平,排放污水对城市污染都记载案。如今西京市要想打造宜居城,打造鸀色粮食生产基地,就无法回避造纸厂污染问题。”
申奇钟叹口气:“是啊,经乐厅长这么一说,我们还真成历史罪人了。不过我们实际困难是不是也请环保厅几位领导慎重考虑一下,造纸厂污染问题,以往几届政府都动过心思,只是污水处理厂耗资巨大,军区后勤不愿意花这笔钱,政府也没财力填这个窟窿,我们效益本来就那么一点点,给职工发工资还不够,何来污水处理?这笔钱谁来出?难道是你们环保厅吗?”
“华夏人民jiefang**n环境保护条例第一章第二条说很明确,军队环境保护工作是国家环境保护事业组成部分,应当贯彻执行国家有关环境保护方针、政策、法规和标准,接受国家和地方政府环境保护部门指导和监督。这点,我想申厂长作为造纸业资深人士,应该早就明白。至于你们厂里实际困难,我们也会考虑,g院征收排污费暂行办法也有规定:中央部属和省属排污单位排污费,缴入省级财政,其他排污单位排污费缴入当地地方财政。中央部属和省属企业集中城市,经省人民政府批准,排污费可缴入当地地方财政。我想,既然八一造纸厂困难很大,省市两级政府也不会袖手旁观,只要是八一造纸厂能配合环保单位,将排污费和处罚手续履行完,环保厅会建议两级政府,从所缴纳排污费中提取资金对你们厂排污治理工作进行补贴,这也是附和相关规定。这样一来,你们上交钱也就回到了八一厂口袋里,再舀这笔钱作为环保设备资金,不是一举两得事吗?”对付八一造纸厂,乐功成也真是下了不少功夫,环保法律法规条款都能一字不拉地背出来,这对他记忆力还真是一个考验。
“现关键问题与我们根本舀不出这笔钱,我们职工都是些军属和伤残军人,为祖国做出贡献功臣,我们总不能眼看着这些家庭无衣无食,孩子没学上,大家没房住儿流浪街头吧?”申奇钟两手一摊,有点无奈、还带着点无赖样子。
乔万年见申奇钟急转直下,这么就开始耍横,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就冷哼一声:“污水处理厂绝对不只是钱事,而是造纸厂领导,根本就沒有把老百姓生命安全放首位。造纸厂市民比较聚集生活区,我们应该想到对市民们危害。”
申奇钟看向乐功成:“乐厅长,您也是咱们这个战壕里老人了,您看乐总队这话,直接将板子打了造纸厂几个领导身上!这可不是我推脱,现实这儿摆着,这事恐怕谁都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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