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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延安前脚刚离去，包间门就被服务员给敲开了。

    “柳老，不好意思，门外有一个自称是您侄儿人说要见您。您看……”服务员说话很有水准，没把话说完，可还是让座人都意会到了她下面意思。

    “侄子？”柳建功还没回过神来，涂小明就低声说了一句。“问没问他姓什么？”

    “好像是姓赵，说是柳老老战友儿子，叫赵成斌。”服务员急着接上了涂小明话，也没看柳建功脸色。

    看来刘成器真怕了，知道惹了柳老，自己有没胆气去摆平，只好给赵成斌打了电话。求姐夫出面来弥补自己犯下不可饶恕过错。赵成斌接知道刘成器为了对付省环保厅环境监察总队检查，被别人设好圈套，还惹上了省委书记老丈人，也是吓出一身冷汗，他不禁暗骂，这个不争气小舅子一贯作风是拉屎不会自己擦屁股……

    赵成斌接到电话，暴跳如雷，但静下来一想，知道这事还非得由他出面不可。西京一亩三分地上，谁不知道天元楼大酒店老板刘成器是个头大无脑酒囊饭袋？谁不知道这个只会找女人喝花酒刘老板是他小舅子？

    刘成器西京口碑，只能以恶名远扬来形容。赵成斌之所以对他斑斑劣迹一再容忍，一来是赵成斌与西城工贸总公司女老板戴喜凤一家酒店欢爱时被刘玉仙当场按住了屁股，自己对家里黄脸婆理亏，为了弥补自己愧疚。他不得不这个内弟身上多花一点心事；二来，天元楼大酒店个五星级宾馆，也是一个生财路子，赵成斌身为政府官员，想生活上提高档次。就凭每月还不能给情人买几条内裤工资，谈何容易？所以这天元楼大酒店投个暗股也是理所应当。

    谁会想到该死刘成器偏偏就是个这么不成器主儿，酒店经营获得利润被他花去了一大部分不说，还偏偏就招惹了西北王柳建功。赵成斌不是白痴，他清楚与其等柳建功和涂延安弄清楚事情真相后将板子打到自己屁股上或者给自己穿上一双不能走路小鞋，还不如装一回孙子亲自去负荆请罪。

    听到服务员说出那个名字。包飞扬心里一颤。

    就包飞扬大脑飞运转，思衬着怎样应付赵副市长突然袭击时，老寿星却是先开了口：“你去告诉他，我们这里马上就结束了，有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说。”

    不知道是柳建功对这个赵成斌没有印象，还是他不想这种场合接触外人。就摆出了一副巨人千里之外冷漠。

    “小姑娘，这样吧，阿姨陪你去见见这个赵先生。”苏青梅见惯了官场钻营投机者面目，知道老爸对这类人不屑一顾，但她也清楚服务员所说赵成斌就是原江淮省副省长赵金拓公子，而赵金拓也正是柳老战友，不过两人之间没有那么深交情罢了。

    人家既然到了门口。又是规规矩矩先进行通报，其诚意还是有。苏青梅也知道赵成斌现任西京市主管城建副市长，如果真这样灰头土脸被挡了回去，难免会有一种失落。赵成斌走到今天，西北省实力和影响力还是不能小看，真要是因为这点小事产生隔阂，对涂延安苦心经营涂系来说也是一种无言损伤。再则说了，赵成斌既然身为官场中人，也不会无缘无故、误打误撞地来见柳老爷子，这中间隐情到底是什么。也需要一个人来挑明，老爸不想见此人，但并不意味着柳老不想知道赵成斌拜访目，作为柳老女儿，苏青梅出面应该为赵成斌挽回一些面子。假如赵成斌真来意不善，由苏青梅打发回去，也能为柳老拒绝找到一个借口。

    苏青梅看了柳建功一眼，见老爷子对她点了点头，知道这是老爸默许，就拿起搭椅子靠背上外套穿身上，和那女服务生一起走出包间。

    “这人也倒是有趣儿，站门外先行通报，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儿？”涂小明是个直肠子，没有苏青梅那种遇事想三分官场智慧，就看着妈妈背影嘟哝了一句。

    “没事儿他会来找我这个没用老头子？”柳建功看了看疼爱外孙，又把目光投向包飞扬。

    姜还是老辣。包飞扬目光也就和柳建功接触了那么一下，就感到柳老眼里有一股凛然之气，好像是两把利剑般要洞穿自己心扉，让他不由得有点要躲避开柳老目光想法。

    “柳老，这个赵成斌是这家酒店老板姐夫。”一直下首位坐着，半天不敢言语王涛声冒然接了一句。

    “哦？有这回事？他怎么知道我这里……一个副市长和老板有这层关系，还真有点意思。”柳建功听王涛声这句话带有不可置疑肯定，突然间像是明白了点什么。

    王涛声，你这小子，半天不说话，一出口就把我卖了。包飞扬怔了一下，知道王涛声也是畏惧柳老虎威，不敢再隐瞒下去，想把刚才发生事给抖出来。话都到了这个份上，以柳老阅人无数，肯定知道王涛声话里有话，包飞扬再想隐瞒，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事儿了。他情知掩饰不住，也只好把事情摊到桌面上。“柳老，是不是让他进来？我和王队长刚才进来时，也遇见了这里老板刘成器，还发生了一点小摩擦，这个赵市长可能是感觉到面子上过不去，”

    “看来是真躲不过去了，飞扬，你去跟你苏伯母说一下，让他进来吧。”柳建功沉思一下，让包飞扬去喊赵成斌进来。

    “到底咋回事？”涂小明拉了一下包飞扬衣襟，一脸疑惑。

    “一会你就知道了。”包飞扬没有给涂小明过多解释，只是一笑了之，起身走了出去。

    包间外面走廊里，一个五十来岁男子郑重其事地给苏青梅解释着什么，苏青梅也是一脸认真。不用问，包飞扬也知道这个男人就是赵成斌，从他一脸庄重上也不难看出，他是为自己小舅子辩解。两个人就站走廊上说话，还有两个穿着工作人员工装女孩站走廊头，拐角处一个人影闪了一下，从背影上看得出来，那个背影正是刚才还楼下准备给包飞扬一个下马威天元楼老板刘成器。

    “苏大姐，咱们不是外人，我内弟确实是无心之举，还望你看咱们老辈人份上，替我老爷子面前说句好话，赔个不是……”赵成斌看见包飞扬，话也戛然而止，看上去是不想让自己装孙子样子让眼前这个小年轻知道。

    “苏伯母，柳爷爷让赵市长进去说话。”包飞扬没有上来问赵成斌身份，只是提高声音告诉苏青梅柳老意思。

    柳爷爷，这个称呼包飞扬也是第一次叫出口。对于苏青梅来说，这个称呼到不是很意外，因为涂小明和包飞扬关系摆那里，作为涂小明挚友，按照辈分叫声爷爷只能算是一种尊敬。可是对于赵成斌来讲，这个称呼就有点骇人了，柳建功待人处事相当古板，甚至还有点泼水难入，像自己这样，虽然是柳老战友儿子，自认为和涂家关系还行，也不敢妄自托大喊柳老为柳叔叔，眼前这个小伙子这么亲切地称呼他爷爷，而眼前苏青梅又没有丝毫排斥，反而以一种理所当然态度接受，可见他们关系非同一般。

    “苏大姐，这位是？”赵成斌不知道包飞扬是何方神圣，急于弄清他身份，赶紧问。

    “怎么？你不知道小包？他叫包飞扬，我家小明同事，他们很不错朋友，我爸爸和我家老涂都非常欣赏一个小伙子。”

    包飞扬？和涂小明关系很不错，柳老和涂延安非常欣赏！这语气分明是双重肯定了两家关系。这种介绍，赵成斌如果听不出来包飞扬与涂家渊源，那他这半辈子就是白活了。

    “哎呀！是飞扬啊！久闻大名了。小明侄儿一直称你为包神医，我还以为是个四五十岁人，真想不到这么年轻就有那么好医术，不知道飞扬现哪里高就啊？”赵成斌是个什么人，沾上毛比猴子还精人物，苏青梅话音刚落，他就一个箭步走过来，两只大手抓起包飞扬手，使劲地抖动开来。

    “赵市长言重了，神医这个称谓我可不敢当，我只不过是凑巧会治幻肢痛罢了。对了，赵市长，这个酒店是你内弟吧？真不巧，我也是刚刚听人说破这层关系，上楼前还门口和你内弟发生点不，真不好意思啊。你看这……”包飞扬脸上挤出了点歉意，装出一种十分为难样子，直接向赵成斌挑明。

    “没什么没什么，我刚也听成器说了，这件事要说也怪他，是他不长眼睛撞坏了柳老生日蛋糕，你也是出于气氛……”赵成斌没想到包飞扬和他对话竟是绵里藏针，自己脸上笑容还正堆积如山时，就直接开火，第一时间给他一个下马威。也亏得赵成斌久历官场，已经把皮笑肉不笑面部表演练到了炉火纯青，换做一般人，这种表情急转弯，还真得露馅不可。

    短短两句话，赵成斌就对包飞扬产生了第一印象：这小子比我还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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