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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冻得麻木,喉头上下翻动许久,却是挤不出半句话语。他整个人呆在原地,眼眶红的似是要滴血。下一刻,他似是终于支撑不住,一下子跌坐在床沿边,将脸埋在手心之中,掩去了越发红的双眸。
他第一次明白,当悲伤到了极致,愤怒到了极致,其实便什么也感受不到了。他眼前一片白光,脑子混混沌沌回忆着那人骑马时的意气风发,而身体却是无法跟上神魂的游离。它可怜兮兮地被留在了原地,只能苍白又无力的显示着人的情绪。
“他……他还好吗?”
半天独孤去闲才颤抖的挤出了一些声音。
公孙琰坐后面的木椅上,他没笑,一双浅色的眸子里什么也没有,几乎是木然的看着独孤去闲。蔺惘然背着身,十指搅着手心,身子竟也有些难以抑制地抖动。公孙琰无法,只能轻轻握上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揉开她的手心,抹平手心中被掐出地一道又一道浅印。没有人知道季琅经历了什么,他们只能凭着那人身上深浅不一的伤口,略略的猜个大概。可即使只是模模糊糊的摸到那浅浅的一脚,已经让人心神大乱,那背后难以想象地折辱与伤害只叫人恐惧得难以呼吸。可这种时候,总有人要做那个铁石心肠的坏人。
公孙琰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眼角,哑声道,“独孤相,事有蹊跷,你不能倒。”
独孤去闲愣了很久,把他这短短的一句话放在心里掰开揉碎又拼贴了无数遍,才有些艰难的把它听了进去。他呆呆地眨了眨眼睛,有些疲惫地从床沿上站起来,只一秒,就恢复成了那个冷血无情的独孤少宰。
独孤去闲:“他们大费周折将季琅困在白骨岗,却又不杀他,这不是西境地作风。熹朝朝中定然有人卷在里面,这人对季琅深恶痛绝,唯有折辱,才能满足他心里那点腌渍人的欲望。”
他声音很哑,压得低低的,有些轻微的发抖,越到后面越是夹杂着一股咬牙切齿的狠劲。可他极善掩饰,轻轻眨了眨眼,便敛去了方才脸上的恨意。
“季琅出事,我如失一臂,与熹皇相互制衡的情况便会失衡。不仅如此,军将也会受很大打击。如此一来王权与商权便会提升。熹朝三分鼎力地状况一破,加上西境失守,熹微二朝平衡也会打破。届时,天下局自是变幻莫测。”
公孙琰微微点了点头,“不瞒独孤相,西境蛮妖与你们熹朝中人合作,谋害季琅。而魔教黑瞎院又与西境有着密切的合作,曾经试图摧毁微朝运河,还曾大闹龙王谷,意图夺取龙骨鞭,黑瞎院还曾经联系过断樱师太,意欲削弱江湖势力。独孤相,有人在下一盘囊括天下的大棋。”
削弱微朝,削弱武林,砍断独孤去闲的一臂……此人连动着西境蛮妖,妖族在明他在后操盘,而西境妖族亦是借着黑瞎院的势力不动声色的搅动天下大局。
独孤去闲脸色沉重了许多,低声道:“此人必定是朝中忠臣,既与妖族联手,又布出这么一盘大棋,必定不是凡俗之辈。”
公孙琰点点头,浅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独孤去闲,就算外袍已褪,有些衣衫不整的狼狈,仍旧挡不住不那人清风过境的独特气质,“如今我们唯有合作一同寻出这幕后之人才有办法跳出这棋局。独孤相,你有野心谋求帝王之位,而我不愿见微朝衰落血流漂杵。我们都想维持这南北之间微妙的平衡,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
“你已知道我有压制蚀心珠的能力,自然清楚我能帮你挡着妖物,助你拔出那根埋在熹朝中的暗钉子。到时候你要当皇也好,做个摄政王也罢,我只希望平衡不破。这便是我最大的诚意。”
这人惯常是嘻嘻哈哈的,一身冷骨偏被他打磨地满怀笑意。好像天压下来,这人都能满不在乎地寻块地方睡大觉。唯有亲近之人,才能撕开他风流公子的外衣,看见里面那颗柔软宽和的心。看见他对于鲜血的不忍,和对百姓流离的不舍。可今日,这人似乎又再一次狠狠地剖开了一层伪装,露出里面地杀伐果断来。终是帝王家的人,对于权术算计烂熟于心,可这个人却是带着一颗柔软至极的心肠行着雷霆之行。那么坦坦荡荡,那么干干净净,就算手心里握着权利的交易与筹码还是能直挺挺地立在那,说着不愧天地。
蔺惘然心里颤了颤,所谓仙鹤之子,凤凰首徒,本该这样,也确实是这般的独一无二。
第七十一章 疯了
季琅受伤过重,被带回客栈之后,独孤去闲请来的名医便半天都未曾合眼的照顾着。可是就算是有名医调理,他身上的伤还是时好时坏,不太乐观。而更让这些蓄满白胡子的老医生头疼的是,季琅疯了。
是,传说中叱咤风云,在疆场之上杀敌无数的季琅,飞琅将军疯了。自那日回来之后,只要清醒,季琅整个人便像疯魔了一般,大吼大叫,根本听不进去别人说的话。那些熬了许久的汤药也是说砸就砸,况且他身上还有霸道的内力,发起疯来根本不加掩饰。那些个老先生哪里懂得什么武功灵力,能自保便不错了。每每遇上他发疯,只得是一路往外面跑,生怕跑得慢了就被季琅一掌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