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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是与他们隔着血海深仇的家伙。这样的死探,平日里就是最最普通的百姓,也确实不该同微朝来的上官多接触。
这粗布衣的姑娘把他们带进一间小院,这院子不大,颇为清净,白雪落在院中的松树之上白茫茫的一片,到是有几分雅致。这间院子的布置很是考究,在这篇城郊的百姓屋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正是这份格格不入,只会叫人以为这是富贵人家在乡下点置的清雅院子,供人修养的,反而不显得扎眼了。
粗布衣的姑娘搓了搓身上破旧的围裙,小声道:“我就住在前面的屋子里,那个屋顶塌了一半的就是我家。主家说了,二位若是碰上什么急事,可以先找我。”
说完她就像个寻常农妇一样低着头,一声不响的走了。
秦烟敛去妖气,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微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盛安城城中确实繁华,远远瞧着那高大的宫殿,他都可以想象里面的帝王王孙是多么庄严富贵。可是城郊又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了,好像所有的富贵与繁华都被城中给吸食殆尽,城郊这边是一片死寂。没有吆喝的商贩,更没有小夫妻的欢声笑语,所有的百姓都深低着头,双目没什么神采,就这么空洞的在路上行走。
她自己自顾自的想了许久,依旧没搞出个所以然来,最终还是疑惑的抬着头,望向正在一边扫雪的周千离,“为何盛安的差距那么大?”
周千离一本正经的扫着雪,那副翩翩君子的样子没有被粗活隐去,到是透出了几分出世的意味,“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盛安内城都是王孙贵胄,再外面一些也是一些商贾巨富。这些人把盛安打造成了北地最繁华的都城,可有人富贵,就有人贫。他们需要很多很多的苦力,为他们兴办宴会,为各个商铺运送商品,而那些本来的平头百姓和小商贩就不得不成为了苦力。你别看刚才街上那么热闹,那些路边的小贩都是有主的,摊子都是背后的老板盘下来的。他们不是小贩,是府里管钱财进账的家丁。”
秦烟回忆了一下刚才那些人满脸污垢,双目无神的样子,莫名有些不忍,“熹皇不管吗?这不是压榨百姓吗?”
周千离微微勾了下嘴角,吐出的话却极为刻薄,“压榨?这熹朝的安定是军将拼来的,商贾握着财产收益,而那些官员则是在四处博弈。说白了,这熹朝的安稳都是这些人挣下的,他们不能压榨吗?秦姑娘。有些事情你不懂,这整个熹朝王权军权商权鼎力,相互制衡,而那些寻常的百姓,既然无法在此中立足,又不去种田农耕,自然就是能充作苦力了。”
况且飞琅将军失踪,剩余的势力都打算瓜分这坛美酒,谁会管今日死了多少百姓?极尽的繁华背后,也是最可怖的消亡。
后面两句话他没说出来,全部压回了心中,化为一声浅浅的叹息。
秦烟睁了睁眼睛,有些懵懂,“那微朝呢?是不是说明而今南北之势,微朝更优?”
周千离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是的……虽说微朝看着百姓富足安和,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外戚干政,卫后和她的母家控制了大半朝政,陛下四处受制。于外,微朝虽有羁妖司灵法强劲,但是兵力不足,更本无法同飞琅将军的平沙落雁,狼啸清雪相抗衡。”
这样的平衡,摇摇欲坠,却在几十年的光阴之中维持了可笑的和平。可大家心里都清楚,撩起那朦胧的薄纱,只会看见尸横遍野的未来。秦烟有些不解的皱着眉,没再继问下去。
另一边蔺惘然和公孙琰扛着季琅连夜狂奔,总算在第二日清晨赶到了白骨岗外的小镇上。独孤去闲财大气粗,化名为孤去闲直接包下了以作客栈。蔺惘然他们不想惊动别人,便悄无声息的从外窗翻了进去。
屋子里的烛火都点着,独孤去闲坐在书案旁,似乎在看什么公文,八成是一些熹朝的内事,他们不便过问。独孤去闲一手撑着额头,手指不自主的揉着太阳穴,眉间起一个了“川”字,看起来有些憔悴。蔺惘然他们动作不算小,可他偏是怔愣了片刻才有些恍惚的走近床榻去看上面的人。
季琅整个人都被裹在公孙琰的外衣里,那件本来仙气飘飘的外衫被鲜血染红,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如今一下子刺进独孤去闲的眼底,一瞬就把他的眼眶熬了个通红。独孤去闲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堪堪扶住塌边的床框才稳住身形。他眼底只有一个人,而那填满他整个瞳孔的人软软的缩在血淋淋的外衣之中,整个人几乎都瘦脱了形。因为许久不曾打理,苍白的下颚上有一层青色的胡渣,显得整个人都很憔悴。那人眼底有散不开黑意,好似失踪的这段时间从未合眼休息。
孤独去闲深吸了口气,压下胸腔里翻滚不下的情绪,抖着手一点点掀开了那件被血色浸染的外衫。映入眼帘的交错密布的红痕,皮开肉绽得伤口到处都是,有些已经结痂发脓,而有些竟然丝丝地渗着黑气,已然是入了妖毒。这些刺骨的伤痕化成了一刀又一刀,狠狠地扎在他本已经麻木的心脏上,顿时血肉模糊,鲜血淋漓。他一点点往下看,每看到一条伤疤,一摊血迹,心中便凉上一寸,到最后整个人好似被包裹在寒冰之中。手脚似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