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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持续了两年之久。
最后是一个学生在校长的办公桌上放了一封信,信的内容长达两千字,用来吐槽这项纪律的非人性化,信的最后收录了几近一百个女生的签名,校长一看坐不住了,才勉为其难地同教官商议。
开学第二天一大早,教官就挨着叫门,在楼道里可劲儿吹哨,确给人一种人还在军训的错觉。
睡眼惺忪地跑完操,在教室坐下来,才体会一会儿会儿的安宁,这样看来,任何一个老师看起来都要比教官们顺眼地多。
赵其不知怎得突然来了兴致,悠闲地开口,“咱们去看石在水吧。”
我看着黑板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撇嘴问:“你知道他在哪儿?”
“他说他在县医院。”
“原来,他还会回消息的啊。”我泄气地趴在桌子上,特别想睡一觉。
“你怎么又不高兴了,这不是你巴不得的事情吗?”
“我,巴不得?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我凭什么对一个连消息都舍不得回的人巴不得?”
我总觉得赵其在故意气我,但又不得不同意,我确实巴不得,我巴不得现在立马就在他窗边候着,可事情远比我想的复杂,我想不透他妈妈话里的意思,不明白那个不确定里,不赞成我们在一起的成分大一点,还是害怕我空等一场的成分更大。
“那你真不去?”赵其又问。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不两个字了。”
他支支吾吾地纠正道:“是一个……字。”
“我说两个就两个”,我理直气壮,“还有,我要去,我非要看看那个倔驴光头是个什么样子!”
第 35 章
赵其在我前面,根据石在水给的地址飞快地寻找,而我一言不发。
说起来,我已经来过一次,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那次的不欢而散让人感到压抑,反而跟着赵其走的时候,心里的纠结感还能轻一点。
走到必须要经过的那条走廊时,硕大的阴影笼盖着它,由于独特的地理位置使得这里成了一个冲风口,身在其中不禁把脖子往里缩了些。
赵其手里一手提着新学期发的书,一手拿着手机看路线,在我前面健步如飞。
走完这条走廊,右拐就可以看到那栋楼的全貌了,灰白色的墙壁上,“脑科”两个字格外显眼。
赵其豁然开朗地把手机收起来,不自觉迈了几个大步,我腿短一些,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
和第一次相比,这次感觉更加压抑了,上次在楼梯抽烟的中年人已经不在了,不知道他的亲人有没有变好还是变得更糟糕,墙壁上多了几张几乎从不会有人注意的开锁广告,有个印象深刻的是一个老中医的个人广告,全是手写的,上面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说专治疑难杂症,保证药到病除,如果在其他地方,也许不会有人注意,但在医院,情况会有所不同。那些绝望到没有丝毫希望的人也许会将信将疑地打电话过去,后来我也确实见到了那样打电话的人。
赵其虽然是第一次来,却感觉比我还轻车熟路。
他飞快地上楼梯,流利地推开楼梯间那道紧闭的有点沉重的泛黄的门,跨过长廊,推门而进。
我尽力地跟上他,到门口的时候,木木地站在那里,我试着给自己做思想工作,但就是迈不出那半步。
从门上的窗户往里看,石在水的头发还在,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因为脑袋要做手术就剃了头发,赵其进门的第一句话是:“嘿,我还以为自己会见到你头上顶个卤蛋呢!”
石在水欲言又止,抬起沉沉的眼皮,波澜不惊地说道:“本来是要的,但我们还没凑够手术费,所以打算再等等。”
再等等。
细想起来,我第一次在医院见到他妈妈的时候,他妈妈的表情就很容易理解了,这样的普通家庭遇到这样的事情,缺的永远不是生的希望,而是钱,化疗的钱,住院的钱,买药的钱,巨额的手术费所需要的——钱。
他的眼里有些失望,能看出来赵其在努力地活跃气氛,他把注意力转到他放在小桌子上的那摞书上面。
“你啊,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这些事情大人总会帮你搞定的,你呢,看见这些书了吗,没事儿的事情多看看,以后还有一起上学,要高考呢,天天这样可不行。”
石在水没反驳,有人在自己身边说这样荒诞的话也好,这似乎让人短暂地忘记了病痛这件事。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进去,大多数的时间都缄默不言,听他们两个谈一些无聊的废话。
我隐约感觉到他的眼神,带点落寞的,气愤还是难过的眼神,表现在脸上的只有陌生。
我没好气地说:“怎么,几天没见,不认识啊。”
他面无表情地答:“没”。
我们之间的对话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境地。
赵其赶趟似的,突然慌慌张张地问:“石在水,厕所在哪,有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