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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坐在座位上。
是在说我?小宁感觉不太对。
旁边的女售票员说,对,送到矿山,那儿有个精神病院。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起来。
估计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司机说。
售票员也说,是的。
两人都是本地人,用本地很难听的方言交谈,带着老少皆有的痞味。
她觉得不舒服。到地方,她下了车。
跌跌绊绊地走出了公共汽车的视线。
我的存在,是为了什么?
她觉得一天的暴走式走马观花带来的快感被司机和售票员一个瞬间全给消耗光了。
几万光年的冰冷和几亿摩尔的打击。
心如死灰地走进校园,天已黑。大树笼罩着校园。此时8点多,周日的校园路上没几个人。大家或在教室学习或在宿舍,或者找同学谈恋爱。
她走在凄凉的路上。昏黄的路灯从树影间有一块没一块地洒下来。
她很想哭一会儿。
这是,一个小路上两个孩子走过来。应该是学校职工的小孩,出去玩,要回家。但又有点害怕。
小精灵一样的小男孩。
小男孩急急跟着她走。肯定是怕黑。
她感觉到好玩,又有点温暖。
第 55 章
小宁没想到的是,到了大学,英语仍然是山一样巨大的恐惧。
来自异族的压力,什么时候能走开?
千冢说,小宁不明白,英语是国家向西方学习的象征,我们正在走向现代化。此时很多知识分子赞同全盘西化,都是鲁迅的继承者。与日本的脱亚入欧思想是小巫见大巫。英语被弱化的时刻,就是中华之真正崛起。千冢在此预言。
小宁可没办法,最基本的说话都不会,学校是个精英培育之地,进来了,就必须按体制的要求办事。小宁只能硬熬过恐怖的英语。英语上课和高中差不多,教学方法比高中没多大进步,还是不停地提问,朗读,做练习,所以和中学相似的那种等待说话的恐惧感一直在。不比等待砍头的死刑犯的恐惧更弱。英语每周三次,中间隔一天,每次上完,她都虚脱般。总算能轻松下了。一天后还有,那是一天后的恐惧了。先装成狗猫偷偷地快乐下。如果有英语课,头天晚上就会觉得世界暗无天日,没有尽头。
为什么活那么累,她已经问了自己无数次。
现在的问与小学时的问不同了,她似乎有了点未来,那么多的书,让她看到了未来。虽然迷茫,但是有。小学的时候只是恐惧和绝望,周国一片黑暗。虽然现在仍然找不到意义,但她似乎相信它在。尽管英语仍然像中学时那样让她喘不过气来,让她的口吃一天比一天重,心理问题也一天比一天严重。但大学还是不同,自由度很高。而且除了英语还有其他比较有趣的课。比如心理学课,比如外国文学课。
外国文学老师很有型,不是帅,是自信,长相普通但有男人样子。她每到上他的课,既盼望又失落。他讲课的时候,她就那么看着他。
外国文学老师有时扫她一眼,看到她专注的眼光就会微微一笑。
她心头却如受重击,好久不敢抬头,只敢趴桌上听他好听的男低音,不紧不慢,也不是故作男低音装酷,是一种阳光式的男人。外国文学老师从不提问,上他的课好轻松,好快乐。他能讲好多故事,都让她心旷神怡。他讲过的外国作家和作品她都会去图书馆找来看。真的很快乐。
活着就是要有快乐。快乐是人活着的最终目的。
他三十岁左右了吧,会不会成家了?或者有女朋友?想到女朋友,她又如受重击。
谁会要一个结巴女友呢?
女友也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伟大之物。
怎么才能让口吃滚开?她绝望地骂道。像骂自己,又像骂口吃。
口吃是条狗,你越怕它越咬你。山东的口吃老师说过。
口吃是绝大部分的心理问题。你只需要关注你要讲什么,而不是怎么讲。口吃者就是整个努力都放在怎么讲怎么说出来上,才造成形式摧毁了意义。无法表达自己。形式成了口吃者的全部。内容却已经无意义。
一次次的表达失败让说话成为耻辱。意义是耻辱。耻辱就是意义。要走出这个形式压倒意义的怪圈,有的人要一生。
心理学老师稍胖,不高,脸圆圆的,一双大大的笑眯眯的眼睛。这个倒不像政治家的大话,是大得合适,加上双眼皮,显得比较和气。
第一次看到她时他笑得更和善。
她一下感觉到,他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理问题。他是心理学老师。她知道自己的眼睛看什么都充满了恐惧。一般人一眼也能看出她是个内向得不正常的人。
她偶尔也能看到和她比较像的眼睛。她心中不是同情,而是对自己的绝望。她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也那么无能,那么猥琐。
不要期待什么,和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