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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小宁撇了撇嘴,却说,你那只小怪兽呢?
宁儿手一挥,那个“极恶”又出现了,虽然还是小眼睛,牛鼻子,丑得要死,但眼神却变了,温和的,带着点笑意的,让人很有亲近感。
咦,它变了,小宁说。
宁儿笑了笑,你可能不会明白。你看到的并不是你看到的,而是你想看到的。
小宁呆了呆,你、你的话有很多不像人话。
宁儿又笑了,你又说对了。拍拍她的脸又说,别想了,你慢慢会明白的。
《论语·卫灵公》。子贡问为仁。
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居是邦也,事其大夫之贤者,友其士之仁者。
小宁无意中看到这一句,心中猛然一震。我们的先人早就把太多的人间挚理说光了。我们只能跟在后面拾其牙慧。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想做好活,就要先有好工具。想成功,就要有拿得出手的本事。
我的工是什么?器又是什么?
我到底想做什么?不是想,而是另一个基本问题,我能做什么?
写点小文章似乎算点小本事,但又有什么用?会写小文章的人全国至少几千万,靠它吃饭的可不多。我还能做什么?
其实背后是更深层的问题,我为什么活着?一个连结巴都无法克服的人,又如何谈活着?而后面孔子强调的恰恰是社会活动能力。想想就一片绝望。连正常都不能,谈何去找那些贤者仁者?
作为一个精神病人存在?
发抖的手,颤栗的腿,躲闪的眼睛,响亮的口水。
谁家的精神病跑出来了?
小宁不止一次听别人这样说她。很多她都不认识,别人一看就知道她不正常。简单的说吧,是人都看得出来。说不定赵家的狗都看得出来,只是它们不愿说出来。
她都装听不见。
心里实际受到天文级别的打击。
又是一个星期天,她又出去逛逛,打算来个几小时的暴走。
她都是一个人出去,万里独行。连走了8个小时。
在那些陌生的巷子里匆匆地穿过。看着伸出墙外的花和树。看房檐下的古瓦神兽。
还有一些陌生的眼光。
我叫你们都看见我,却不知道我是谁。
她挺得意地乱走。无人相识是她最放松的时候。不用说话,不必说话。
走到后来,她似乎迷了路。因为是自己出去走着玩,没看路线也没注意好时间,不通了就折回,路能走就一直走,走了很远很远,一路倒也意气风发,但天渐渐暗了下来,她却发现自己迷了路。
她其实做了充分的准备。她衣服自缝的内兜里有一张本市地图,但她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她有点慌,急急地走着,想找到个路牌看下。她不敢问别人。问路也是口吃者的大忌。
问路对于结巴是个大麻烦,因为要说出那个地名。这是所有口吃者的最高指数的恐惧场景之一。
所以大部分口吃者宁愿走很多冤枉路也不问路。小宁就是如此。如果不是天晚了,她宁愿再走四个小时也不会开口问路的。这也是她经常在路上一走就是几个小时的主要原因。她的记录是某个星期天,她在街上走了12个小时。早上8点出去,晚上8点多才走回学校。
她不买东西,就是没事干,想看看这个城市,自己放松下。她去的都是不花钱的地方。她只走路,练就了一双飞毛腿,快步如风。
但在体育课上,她跑步又跑不过别人,成绩还总是一般般。
还是没有天赋。哪方面都不行。她又沮丧地叹口气。
她一边走一边想,做事要注意,一不小心就出事。
这时她已经走上了大路,在一个公交站看到有一辆经过教育学院的公交车。
她心里很着急,怕再错过了,就一下窜上车去,直接对售票员说:教育学院!
她居然一下说出来。她很惊讶。非常少有的买票不结巴。
可能是真是一急之下只在想说的内容,没想形式。
一毛五。售票员说。
小宁拿出两毛钱,售票员找她一个钢蹦。
天比较晚了,路灯次第亮了起来,似乎这是趟较偏僻的路线,车上没人,就她和售票员、司机。一共三个人。
售票员是个年轻的姑娘。刚才听她说话时,就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眼睛里似乎有同情。可能刚才很急的表情,很让人可怜吧。看到能回家的公共汽车,就像看到了亲人。售票员也就像亲人了。也可能是看到她太怪了。更可能是听出了她结巴,她自己却没注意。
车速很快,相对于走着,真像飞一样。小宁安心多了。
走了一会。司机突然说:
该拉到精神病院去。
她很奇怪。只有她一个乘客。没有了往日那多人挤在一起。她觉得很紧张。恐惧又来了。她浑身又在发抖。
她紧紧地抓竖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