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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重,却越来越清。木香仿佛有神奇的魔力,自己的身子也清爽了许多。病倒后,自己的身子便像是一座断线了的木偶,几个月来,他第一次自己睁开了眼睛。
微微闪烁的烛光边,是一张玉雕般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却有满月般的脸颊,和樱桃般的嘴唇。宝相庄严雌雄莫辩,却能一眼看出是位女子。
女子见他醒了,便在他额头落了一个吻。第二天早上醒来,他病已经痊愈大半,房间的香味却也已经散去了。
直到他彻底病好,母亲带他去榕仙庙还愿的时候,他才又一次闻到那种香味。于是他抬起头,穿过香烟缭绕,对上金身像的一双墨勾的眼睛。
「是您。」
贺取起身拿起喜烛,凑到金身像面前。空着的手,沿着金身像的眉眼来回勾勒。
榕仙不只一次在他身边。十五岁那年催坠马后神奇的痊愈,十七岁在玉京念书躲开的瘟疫……每一次都有同样浓郁的木香,绕在他鼻尖,久久不能散去。
她一直在看着他。
不知为何,贺取对这一点格外深信。
她出现时总是伴着庙里的木香,贺取就特意请来了几把。难以入眠时点上一支,恍恍惚惚间,总能梦见当年坐在他床边的那一位。
半夜香褪梦醒,腿间总是污浊一片。
—
「啊!」
一滴滚圆的蜡泪打在了贺取的手指上。他吓了一跳,慌乱之间手也拿不稳,喜烛新烧出的红色蜡水,便滴滴打在了榕仙像上。
「糟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贺取赶忙放下喜烛,在房间里找出一条湿润的抹布。趁着蜡水未凝,得赶快擦干净。
等他转头回来,眼睛却呆住了。
金身像旁烧了一半的喜烛,和那天晚上的灯光一模一样。光从侧边照在那张脸上,一丝冷风吹着晃晃悠悠,添了几分生气。
一刻的鬼使神差,让他没有抚去神像上的蜡泪,而是摸着神像的唇瓣——曾经有一双这样的嘴,亲过自己的额头——贺取这么想着,闭上双眼,屏住呼吸,含住了那双嘴唇。
是……软的!
再次睁眼,面前早已不是木质镀金的神像,而是……
而是一位看不出年纪的神女。
容姺躲在像里看了他许久,不知道贺取对自己还有这样的肖想。既然他冒犯在先,想做什么不都是顺水推舟?干脆化出了人形。
「过来。」
容姺伸出手来,点着他的下巴,侧着头迎了上去。香舌熟练地撬开贺取的唇与牙,找到如他身体一般僵硬笨拙的舌,缠了上去。
她赐予的吻,于贺取而言,便是唇齿间铺天盖地的侵入,让他一时不知所措。
「真是放肆。」
摇曳的烛光斜照着,容姺脸上的严肃稍微柔和了几分。
「娘娘……」
眼前人是谁毋庸置疑,贺取只是感叹自己好命——然而他刚做出亵渎轻浮之举,仙姑是来处罚还是责骂,他都还不知道呢。
「啊!」
贺取突然掐了自己一把,右手手臂上肿起一片红色,慢慢转成紫黑。
「你在做什么?!」容姺吓了一跳,拉过他的小臂。戴着戒指的手和白玉一样凉,掠过红肿的伤处,皮肤立马恢复了原样。
就是她。
「我怕在做梦。」
「噗……」容姺觉得好笑,放开他的手臂爬上他的脸,也用力捏了一把,「还能有假?」
「梦里看什么都像真的。」贺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想把她的一切牢牢刻进心里,「可是等到醒来以后,我什么也记不住。」
这话仔细琢磨,倒是相当有趣。
「你此前梦见过,和本座做这样的事?」容姺指着自己的嘴唇。红润饱满如第一等的樱桃果子,现在还沾着刚才留下的津液。
「从来没有。」
贺取不如卿月肤白,看不太出来脸红,可是耳朵尖的羞色还是出卖了他的心思。
「噢?让我看看。」
容姺显然不相信他的话——这要是真的,她明天就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