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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不讳,只是碍于她曾从军之故,暂缓定罪,使君若有疑问,下官这就使人将她提来问话。”
“好吧,”方靖远正是看到那女犯的人名眼熟,才会多问了几句,一问果然是曾经从军之人,想来就是那位被因泄露营中规定而岳璃逐出军营的林梅儿。
她本是跟着魏楚楚一起加入海州狸的,出身军户,却自幼被亲娘灌输了满脑子的三从四德,就连从军也是陪着魏楚楚来“镀个金”,以求获得个好出身能嫁个更好的人家。
若她只是自己恨嫁也就罢了,眼见绣帛儿立功得赏,就私下里将其所得商铺只能传给子孙而不得转卖的消息告知其母,引来一些贪婪之辈对绣帛儿追逐骚扰,岳璃便将她取消军籍,赶出了军营。
如此才不过半年时间,她竟已嫁人不说,还犯下杀夫重罪,被人当场擒获,方靖远着实有些吃惊,便忍不住要问个清楚。
林推官正因为知道林梅儿的出身,才会将此案暂且压下,等候方靖远回来发落,此时见他问起,自是无有不答。
原来林梅儿被逐出海州狸后,林母眼见失了绣帛儿这一大注财,又没了林梅儿的饷银收入,便干脆地将她嫁了出去,嫁的正是当时骚扰绣帛儿却被她丢出门去的那位油腻大叔。
那人也不是什么林母的弟弟,而是个地痞,看上了绣帛儿的铺子,得知林母的女儿是绣帛儿的同僚,就打听了绣帛儿的假期和在家的时间,上门求娶不成,就想来个生米煮成熟饭,不想绣帛儿何等出身,临安城女飐中一等一的高手,莫说是个地痞,就是海州军中的男儿,能打过她的也不过十指之数。
那地痞偷香不成反挨打,就赖上了林母,林母先前收了他的钱,这会儿想后悔也来不及了,最后只得将女儿“赔”给了他做填房。
林梅儿哪里想到先前劝过绣帛儿的话,最终都会落到了自己的头上,后悔不说,被自家爹娘绑着上轿嫁人,连跑都跑不掉。
她自觉嫁得委屈,可受了老娘的教诲,本想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认了,可不想那地痞心心念念想着没到手的铺子,对被赶出海州狸的林梅儿是一万个不满意,动辄打骂不说,还多方羞辱。
林梅儿这日被打得急了,终于忍不住还手,哪怕她在海州狸中是最菜的新人,可学过的招数都是克敌制胜的必杀之技,那地痞虽是嘴上厉害,对她拳打脚踢,却对她毫无防备,在她一个翻身将他压倒后,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她接着巧劲扭断了脖子,当场毙命。
他那个已有十来岁的儿子平时就好跟着老子一起欺辱继母,乐得在一旁煽风点火地看他打人,可没想到继母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命,当场就吓得尿了裤子,哇哇大叫着将四邻都喊了来。
林梅儿杀人之后也傻了眼,这一招还是当初绣帛儿教她的柔术,练习时她并不觉得有多厉害,有那些年长的狸娘护着她,她也未曾真正与敌人交过手,更何况出嫁小半年来,昔日所学几乎都已忘得干干净净,平日被打得鼻青脸肿都未曾想过还手,而这次则是因为她已有身孕,眼看再挨打就保不住孩子,才会还手。
可她原本只是想制住那人,不让他再动手,可没想到下意识之间使出的招数,竟然一下子就能杀死一个人。
林梅儿当时就懵了,才会任由邻居和继子将她扭送到官府,当时懵懵懂懂地点头承认,直到要签押时,才开始喊冤。
正好那几日方靖远和辛弃疾都不在海州城中,林推官也不敢擅自做主,就先将她收押,等候发落。
方靖远听到最后,有些无语,便问道:“既然此案有众多目击证人,又是当场擒获凶犯,她也认了是自己亲手杀人,还有什么冤要喊?”
林推官抬头望向方靖远,见他丝毫没有为林梅儿开脱的意思,方才说道:“她说这招‘缠丝手’是绣帛儿教给她的,她当时根本不知道这招能杀死人,只是在情急之下,错手杀了吴江,若非要定她的罪,那教她的绣帛儿一样有罪……”
“胡说八道!简直岂有此理!”方靖远闻言大怒,差点就拍案而起,“简直是一派胡言!当初她从军学艺,学的自然是上阵杀敌之术,岂有不知自己所学能不能杀人的?己身不正,既不能自立,又不敢负责,居然还有胆子攀诬他人,此女当真是蛇心狼牙,专门反咬他们,不识好歹!”
“是是!”林推官一边应声,一边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可她当时在公堂之上喊冤,押送她来的邻居和她的继子都听到了,她家人亦递交状纸,状告绣帛儿居心不良,教人杀手,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