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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又不是在我跟前坐着才是孝顺,你如今忙的这个样,有半日的功夫,能好好歇歇额娘就比什么都高兴。”
弘历也就笑了。
他看着额娘的面容和眼睛,依旧是如从前一样平静温和。
让他想起,当年皇玛法第一回 大驾圆明园。小小的自己,对不能见皇玛法满怀遗憾。而额娘,却还是这样平静如水。
额娘的凝心院,温馨而安静,像是永远停驻在夕阳里的一艘船舶,等他回去。在他心绪翻滚的时候,想一想就会安稳许多。
宋嘉书知道弘历的压力:到时候面圣,弘时是长子自然是打头的,福惠这个幼子,却是四爷心心念念的小福星。四爷对一个人好起来,那真是掏心掏肺的夸赞,成天把这个儿子放到嘴里来念叨。
福惠如今还不足周岁,但已经学了些简单的称呼。
等到明年开春,应该也能顺溜的给皇玛法请安,七阿哥生的又雪团一样可爱,稚子自然更对皇玛法的心。
弘历这个序齿在中间,两不靠的阿哥难免压力山大。
他的眉眼里不自知的就堆积着一些压力产生的阴霾。正要告辞回去继续温书,就听额娘道:“弘历,若你是个外人,是喜欢弘昼呢,还是弘时?”
弘历微微一愕:“自然是弘昼。”
弘历自问,就算不以兄弟这么多年的偏心来看,五弟也比三哥讨人喜欢太多了,弘昼活泼开朗,永远精力十足的样子,让人开着心里都跟着松快。弘时在阿玛面前像是带了枷锁的猴子,离了阿玛又常常苦大仇深的抱怨他媳妇不好,给弘历耳朵听得出茧子,看见他就像看见一片阴影移动过来。
宋嘉书笑着抚了抚弘历的眉心:“别皱眉,好孩子。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要太紧张压抑,反倒失了你少年人的本性。皇上圣明烛照,这一世不知看过多少的人,当真是他看过的人,比你吃过的米还要多。”
“你既是皇上的亲孙子,天然就带着血脉情分,只需要大大方方的陪着自家玛法便是了。你倒想想,每回春闱金殿策论,那些读了几十年书的状元榜眼功课自然比你们强多了。”
弘历凝神细想片刻,然后抬起眉眼来:“额娘,儿子知道了。”
——因是宋嘉书的生日,请安的时候福晋还提了一句,然后按着往年的例子给了一副金手钏。
福晋在这些事情上是从来挑不出错儿的。
等请安散后,回了凝心院,四爷和各院的礼也就到了,每年都差不多,多是些锦缎披帛等物,宋嘉书看着白宁点过数目收起来,然后亲手记录在自己的账本上。
今年四爷那里倒是多送了一块羊脂玉的佛坠子,看外头的荷包,跟弘历请的平安符一般,大概都是碧潭寺开过光镇过的。
宋嘉书就让白宁先收着:在凝心院不用,以后进了紫禁城,那是多少年的老房子了,里头自然有些阴气,她决定到时候再戴上这佛像。
她原来倒不是个迷信的人,但无奈她本人能到这里来,本就是件怪力乱神的事儿。
且说宋嘉书以为自己就挺迷信的了,不想康熙爷比她还迷信。
康熙爷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个有点矛盾的人:他身上是满洲的血,却又被儒家的思想影响很深;明明学贯中西,肯在自己执政的时候推行西方的历书和天文学,但同时又非常迷信日子的吉利与否。
这不,他老人家三召钦天监,最后算出来,最适合办千叟宴的日子就是康熙六十一年正月(一月)十六。
这日子谁见了谁说话:多对称的日子啊。
得了,全国各地的老年人们,年也不要过了,元宵更不用想。腊月里就都跟着官府登记的名录上车走人,开始往京城赶。
年夜饭,国家给你包了。
务必要在正月初五之前赶到京城——因还要留出时间来让这些老人恢复一下精神面貌。毕竟老年人冬日本就多虚弱苍老,总不能皇上的千叟宴上,每个人都蓬头垢面脸色发绿。
更要排除一下看起来摇摇欲坠容易当场去世的老人们,这些就给了赏银,您早点再返程吧。
内务府也专门拨了太监出来,传授给老人们面圣的规矩。
不知京城别的王府如何,反正雍亲王府的年根本没过好,都跟着四爷忙的团团转。
——
倒是正月初五,宋嘉书按着规矩又见了一回钮祜禄氏的家人。
她现在弄明白了,钮祜禄氏家族自带长寿基因,据说她家里还有位九十二岁的太奶奶今日还哟嚯着‘恨不能进王府给格格和阿哥请安。’
母亲彭氏拉着宋嘉书的手,也算着女儿明年就是三十岁的整生日,再看着女儿的脸就道:“可见格格日子过得顺心,就不显老。听闻如今四阿哥跟着王爷办差呢,真是件喜事。”
宋嘉书对上这种慈母的眼神,总有些不能习惯。于是她将早准备好给家人的礼,叫白宁一份份拿出来说与彭氏听。
彭氏只是点头,不肯松开她的手,眷恋的看着:这女儿啊,一年才能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