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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还上过画舫,若此时被她知晓,她定不愿意欠人情,要替昀儿澄清养小倌之事,岂不辜负了昀儿一番心意?再者,薛直之事怎么同外人说?”
“既然昀儿有心相护,哀家便顺着他的心意,他喜欢的女子便由他自己去争吧,陈年的酒才更醇香,急不来。哀家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言罢,薛太后含笑的眸子一眯,眸光登时锐利,指甲抠着护甲上嵌着的玉石,愤然道:“薛直那个不成器的,入不了昭昭的眼,竟敢使出那般阴损的招数害昭昭,还带累了昀儿的名声,哀家绝不能善罢甘休。”
方嬷嬷捶腿的动作一滞,瑟缩了一下,太后娘娘,那好歹是您娘家人,已经被季大人废手割舌,您还要再加刑责?
入夜,一道黑影悄无声息潜入沐恩侯府,正做着噩梦的薛直一声凄厉怪异的痛叫,惊醒了阖府所有人。
侯爷和侯夫人赶到的时候,黑影已然离开,薛直从床榻滚落,拖着两条直僵僵的腿奋力挣扎着往前爬。
侯夫人还没看出异样,只以为薛直又做噩梦摔下来了,忙招呼仆从将他送回架子床里,流着泪轻声哄他睡。
首先看出他异常的是沐恩侯,他眸光微闪,上前探了探薛直的腿,眼中尽是骇然。
落在薛直腿上的手剧烈颤抖着,这分明是宫中影卫的手法!
太后今日去过季家,定是季家的老东西又告了状。
影卫从来依主子命令行事,通常也不会叫人看出来,这般故意露出破绽,除了太后吩咐,沐恩侯想不出第二个会这么做的人。
偏偏此事,他谁也不能说,尤其不能让夫人知晓,沐恩侯面色森郁,眼中几乎喷着火。
“老爷,你怎么不说话?儿子这是怎么了?看着有些不对劲呢?”侯夫人落着泪,捏着帕子替薛直擦汗,鞋尖下意识朝着门口方向,恨不能立时去找太医。
沐恩侯将心头郁气压了压,故作平静道:“他方才滚下床,摔断了腿。”
“噗!”沐恩侯一口老血喷薄而出,溅在薛直方才盖好的衾被上,染得殷红一片。
恍惚间,他又看到薛直被割舌后,不住流血,差点死掉的模样。
季家,我沐恩侯府同你们势不两立!
陈婕妤身子重,即便内殿冰盆里的冰加得足足,仍是早早醒来。
肚子沉,压得骨头疼,陈婕妤翻来覆去怎么睡都不得劲,索性唤来宫婢替她更衣。
“娘娘,可要摆膳?”绿衣宫婢持着镶宝石赤金分心插在她鬓边,透过东琉舶来的菱花琉璃镜打量,看插得正不正,同时福身询问。
陈婕妤夜里醒了几次,神色恹恹回忆着昨夜噩梦,梦里元福公主不知从哪儿寻来秘药,喂给她的皇儿吃,她的皇儿怎么也长不大,永远无法亲政。
只想想,陈婕妤便觉心惊,莫非是上苍示警?
母亲入宫探视,也屡屡提点她,皇权惑人,叫她多当心有人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势,来暗害她和皇儿。
薛太后看似护着她们母子,可等皇儿落了地,切切实实威胁到女君的权势,谁知道薛太后还会不会护着她们母子?毕竟,女君才是薛太后亲生的倚仗。
她双手交叠,搭在绣松鼠石榴纹的烟罗裙上,叠起的指骨紧了紧,冲宫婢摇摇头:“没胃口,我母亲昨日送来的荔枝还剩下半筐,不是还冻着么?拿来剥了,随我去御花园走走。”
晨光熹微,宫苑还没晒透,倒是不热。
太医早叮嘱过,陈婕妤腹中新帝偏大,膳食需节制些,每日多走动,于母子皆有益处。
只是陈婕妤懒得动,御花园又热,总不肯遵医嘱,唯有太后娘娘来探视时,她才假意在殿内走两圈。
眼下听她主动提出要去御花园,宫婢面上即刻染上喜色:“诶!奴婢这就去准备!”
御花园中,奇花异草遍布,假山鱼池错落有致。
各宫主子娘娘没起身,也不敢来御花园触霉头,四下静悄悄的。
除却晨起洒扫的太监、宫嬷窸窸窣窣的忙碌声,枝叶间的鸟鸣,便只听到陈婕妤咬破荔枝肉,“噗”地一下下吐出果核的声音。
宫婢捧着小痰盂去接,陈婕妤却故意避开,吐到脚下青石路上,再叫宫婢去捡。
她是新帝生母,未来最尊贵的太后娘娘,所有人都该这般臣服在她脚边才是,陈婕妤咬着软白的荔枝肉,眼尾有了笑意。
“过几日便能去行宫避暑了,你们谁想跟着去?”陈婕妤又吐出一颗黑眼仁儿似的果核,瞧着它滚到青石板间的草隙里,笑着问身侧服侍的宫人。
宫婢们各个低眉顺目,不敢搭话。
唯有平日在她跟前能说上话的嬷嬷,走到她跟前虚扶着她的小臂凑趣儿:“娘娘金尊玉贵,让谁去,谁不去,还不是娘娘一句话的事儿?奴婢是要一直在娘娘身边服侍的。”
“行,你跟着一起去。”陈婕妤笑笑,很快,笑意有淡下去,“只眼下皇权旁落,我们母子也只能捡别人挑剩下的殿宇住,跟着我这样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