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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旗鼓地带人出去走动,不好吧......”
若是被人参一本,吕让身居高位自然没事, 他可就惨了。
吕让抿着唇,沉默不语。
赵正卿以为他没改主意, 仍旧叫他去,心中叫苦不迭,想他堂堂一位满腹经纶的学士, 如今竟要替人处理这样的私事,当真是有苦难言。
他起身,刚要离去,却被吕让叫住,他面上一喜,赶紧转身恭敬地看着他,道:“敢问将军,还有何事?”
吕让此时已然冷静下来,只不停地在屋里走动,随即站定,摆摆手:“你下去吧。”
赵正卿当即松了一口气,赶忙作了一揖:“是。”
然后快步离开,好似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一般。
吕让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神色一片冷漠,他缓步走到廊下,垂头看着笼中死去的鹦鹉,道:“可瞧清是什么人了?”
来报信的侍从一直跪在那里没有离去,听他这样问,当即答道:“属下无能,夜色漆黑,属下只能瞧出那应当是个男子的身形。”
吕让闭上眼睛,一只手悄然握紧。
难怪,难怪自从她回到长安便一改性情,整日躲着他,待他又那样冷淡,原来是外头有了相好的。
她和那人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到了太清观后?还是回长安后,亦或是更早?
吕让在脑海中搜索着她接触的一切男性,却毫无头绪。
那人是谁?竟叫她舍了自己,另投他人怀抱?!
吕让心中满是愤怒,此时恨不得带人立即到太清观将这对‘奸夫淫.妇’给揪出来,将他们带到大街上斩首示众。
可是不成。
无令夜出,被武侯碰见便是大罪,若是他如此做,在外头人眼中便与董然无异,那些人本就等着他犯错,好败坏他的名声,他不可以给人留下这样的把柄。
更何况,他颓然坐下。
他如今竟然舍不得闻灵。
一旦他揭开这样一层纱布,她只怕要更加嫉恨他,将他推得更远。
他想要的是原先的那个对他一心一意的灵娘,而不是如今这个对他满眼冷漠、不屑一顾的方娘子。
他一想到她有一天可能会充满恨意地瞧自己,便觉得无所适从。
他这是怎么了?从前他明明对那个女人不屑一顾的,知道她背叛自己,定然会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怎么如今却......
这样心软。
吕让的手捏得咔哧作响。
他猛地起身,一把拽住侍从的衣襟将他拽起,眼圈发红,问道:“你说,我待她可好?!”
侍从被拽着,定了定神,道:
“将军待方娘子自然是好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都可着她用,带她出去参加宴会,将军还想着给她贵妾的身份,不嫌弃她二嫁之身想要将她纳进府里来,长安城里有哪个娘子不羡慕?”
吕让嗤笑一声,松开他,悠悠道:“是啊,哪个娘子不羡慕,可是偏她一点都不在乎,你说她是怎么了?她从前从不这样?”
从前,她总喜欢唤他‘五郎’,柔情默默,满怀少女心事,他但凡回应她,她便好似吃了蜜一般,笑得分外甜美。
从前,她爱追着他跑,嘱咐他注意身体,切记练武不要太累。
从前,她喜欢从西市上搜罗各种稀奇古怪的外国小玩意逗他开心,每当他笑了,她便高兴得手舞足蹈。
从前......
是啊,都是从前了。
从什么时候变了呢?大概是他决定将她送给董然的那一刻吧,从那一刻起,他与她之间的情谊便被他生生给斩断了,再也拼接不起来。
侍从跪在地上,大着胆子道:“或许是那奸夫说了您的坏话,方娘子到底年轻,哪里了解外头那些油嘴滑舌的臭男人,她年少无知,被骗了也未可知。”
他瞧出来吕让根本就不想惩治那方娘子,因此便一个劲的向着她说话。
果然,听到他的话,吕让面色果然缓和了些,有些急切地点头道:
“对,你说得对,定然是这样,是那个男人哄骗于她,定然是这样......”
忽然,他急切高声道:“查!将那个男人揪出来,将他碎尸万段!”
如此,方解他心头只恨!
侍从将上身恭敬地匍匐在地,飞快应声。
吕让的家将吕平川手握腰间长刀站在外头走廊上,听着里头的声音,面上满是担忧。
他家主人如今这自欺欺人的样子,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扭头瞧见地上那只被摔死的鹦鹉,眸色忽然一暗。
......
太清观。
秋叶泛黄,清晨,已经颇具凉意。
闻灵伸出一只素手探出床帐,很快便被空气里的凉意给冰了一下,当即便缩回手去。
身后人抱住她,声音带着朦胧的睡意:“别动,仔细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