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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铭稍加思索,当即迎了上去。
“赵兄,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呢?”
赵正卿常在吕府行走,与马铭也算相熟,见是他,便做了个揖,道:“有话要回禀将军,不敢休息,马老弟你不也是一样?将军不睡,你们又岂能安寝?大家都是一样的辛苦啊。”
马铭又与他寒暄了几句,有意无意地套他的话:“实不满赵兄你说,我有个表兄还河南,这些事日给他写信,他是一封也没回,也不知情形如何?”
果然,听到这个,赵正卿神色便有些不自然,他摸着胡须,尴尬一笑:“河南饥荒,不过天佑我大靖,等朝廷过些日子开仓放粮,定然会好的,马老弟,你那个表兄想必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便互相告辞。
等出了院子,马铭立即变了脸色,一脸凝重地回屋写信。
......
却说赵正卿进了屋,正瞧见吕让端坐在屋内,逗弄一旁的鹦鹉。
他跪下恭恭敬敬行礼。
“白日里陪圣人蹴鞠,没空见你,如今河南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你且仔细说来。”
吕让抬头,手指在矮桌上不住轻敲。
赵正卿恭敬道:“回将军,河南连月大旱,颗粒无收,近日仍没有要下雨的迹象,饥荒越来越重,灾民四散周边各省,闹得是人心惶惶,若是朝廷再不下旨赈灾,只怕要出乱子......”
吕让挑眉:“乱子?什么乱子?他们还敢造反不成?”
赵正卿俯下身惶惶道:“这......属下还真说不准......老百姓活不下去,只怕是——”
“齐尚书他们什么动静?可有对此事发表过什么意见?”
赵正卿抬头:“没有,他们对此一句话都没说,照旧整日宴请各方贵人,颇有想不理朝政的意思。”
吕让俊朗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讽刺的笑意:“这些老狐狸,自己不出力,就等着我给他们收拾乱摊子,到时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朝廷国库吃紧,这谁不知道?他们不开口,是要等他做这恶人,等他得罪完圣人和一干皇亲国戚后,转头好收拾了他。
赵正卿道:“可是......也不能总也放任着不管,若是出了茬子......”
吕让轻敲这桌面,忽然想起了一人:“让他去。”
赵正卿一愣:“谁?”
“叶荣舟,他这个人在长安闲的时间够长了,也该找点事给他做做。”
赵正卿稍觉不妥,可又说不上来,只道:“他是河西叶广义的人,先帝曾言永不许他离开长安,叫他去岂不是违背的先帝的旨意?”
吕让淡淡道:“如此,便让圣人另下一道新旨意便好,人死如灯灭,当初的旨意也算不得什么。”
这话说起来有些大逆不道,赵正卿当即便被吓出了一声冷汗。
将军这说话的样子,与当初的董太师格外的相似,那般的高傲,那般的目中无人。
吕让看着笼中的鹦鹉,正要叫赵正卿下去,忽然有一个仆从进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当即便变了脸色。
“可看清了?”
仆从跪地:“是,确有一名男子入夜之后进了太清观,属下看得十分清楚。”
太清观?
赵正卿先时还有些迷糊,等听那仆从讲起这个地方,才反应过来,那仆从报告的是那位鼎鼎大名的方娘子的事,他当即就要退出去。
可惜已经晚了。
一只鸟笼从他头顶飞快掠过,‘啪’的一声砸到廊下。
他回头去瞧,只见里头那只方才还活蹦乱跳的鹦鹉浑身是血,扑腾了两下翅膀,很快便没了气息。
第40章 相好 “外头有人。”
众人皆是大气都不敢出。
赵正卿上身匍匐在地上, 双手止不住地发颤。
他在心里不住唉声叹气,后悔不已。
若是自己方才在来的路上不与那马铭寒暄耽误时辰,那仆从进来时他定已然离去了, 如今也不必在这里战战兢兢, 如履薄冰,时刻担心吕让会不会因为自己听了一耳他的家私而处置自己。
他偷偷抬眼去瞧吕让, 只见他的脸冷的吓人,平日里一张温润如玉的面庞竟隐隐透漏出些许戾气,叫人看着心惊。
他跟着他这么多年, 从未见过他如此愤怒的样子, 就连当初董然阻了他的科考之路, 叫他只能为他所用时,他也只是面色淡淡地忍受下去。
他一直以为他所侍奉的将军是位喜怒不形于色的无情之人, 却没成想竟也会为了一个女人发这样大的脾气。
当真是稀奇。
“正卿。”吕让忽然叫他的名字,“你去,现在立即带人到崇业坊的太清观去,去瞧瞧......”
赵正卿直呼倒霉,怎么这样的差事叫他给碰着了?
“回将军, 如今正值夜禁,属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