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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你再回侯府自不会有人敢为难你。”
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季青瑶沉默良久仍是拒绝道:“我不想回侯府。”
顾轩思忖,难道安氏还做过更过分的事?还是说她怕平西侯不愿惩处安氏?若是因此倒不能逼她太紧,于是放软语气道:“此事不急,书信往来也要月余。你如今住在何处?可有困难之处?直说无妨。”
季青瑶直视顾轩双眼,在那眼中看不出一丝作伪,但胸腔里有团火压抑着,令她无法听从安排。
“青瑶身在侯府这些年,顾家不是没有人看望过,他们觉着青瑶过得如何?吃穿不愁还有婢女服侍对吧。”
“可事实呢?侯府内,没有人真心关怀青瑶,父亲冷肃威严,从不与女儿亲近,安氏面甜心苦,将自小陪伴青瑶的下人换了个遍,若非必要从不带青瑶出门见人。”
种种缘由令原身心思敏感,郁郁寡欢。最大的憧憬就是嫁人离开侯府,所以,才会在自己被退亲后大病不起香消玉殒。
“也许这些在你眼中算不得什么,但那样的日子青瑶受够了,一天也不想过。”
季青瑶起身道:“我现在过得很好,有朋友真心相待,亦有安身立命之所,顾家不必为我忧心。”
顾轩愣在那里,那种境地想想确实难熬,可她一个女子……
眼见季青瑶要走,他下意识阻拦道:“且慢。”
季青瑶不愿转身,刚才情绪起伏眼中不觉热泪盈眶,但她不想在人前落泪,只背对他道:“我是不会同你走的。”
顾轩道:“抱歉,是我思虑不周。我暂住于附近的蕉叶巷,有事可派人去寻。”
马车上。
阿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宽慰,只紧紧握着季青瑶的手,目光担忧地望着她。
季青瑶见她脸皱成包子样,忍不住伸指去戳,眼中泪意已无:“阿真放心,我哭一哭就没事了,咱们还有好多事要做呢,赚大钱,开食肆,做天下第一酒楼。”
阿真忙不迭点头:“对,那些不开心的忘掉就好,我师父常说,人生在世就是吃吃喝喝。回去我给你做最拿手的三鲜烩鱼头、玉菇香干……”
马车辘辘消失在街巷拐角,暗随其后的一辆青篷马车中飞出一只白鸽。
皇城。
宣明帝萧瑾近来公务繁忙,清理了徐党一派,朝堂和地方上空出不少位子需要补上。
这些位子就像一根根诱人的胡萝卜吊在那里,他趁机提出迎生母回宫奉养。
百善孝为先,萧瑾生母在先帝在时曾封妃位,只因后宫争斗受了冷落,如今萧瑾乃天子,掌权执政,自不必再顾及徐太后,朝臣也借此良机缓和君臣关系,把迎接云太后回宫之事办得庄重热闹。
自此之后,皇宫里有了两位太后。
这日,萧瑾陪着云太后用完午膳,出来后就召见太医,垂问脉案。
太医不敢隐瞒,战战兢兢如实回禀。
云太后郁结于心,致使脾胃失和不思饮食,眼下瞧着康健,长此以往凤体受损影响寿数。
萧瑾面色微寒,在道观时,连玉就曾说过此乃心病,药石效果不佳。
只是母后从未对人言,就连秋宁都不知心结因何而起,又该如何医治?
挥退太医,萧瑾心中又添忧虑,福海眼见主上如此,也跟着着急,思量再三忍不住进言道:“皇上,咱们宫里冷冷清清的,要不办个赏花宴什么的热闹热闹?”
“奴才虽不知道太后病因,但人只要高兴了,心气儿就顺畅。”
这倒是个办法,萧瑾沉吟道:“传朕口谕,请长宁公主入宫。”
福海领命,立刻招来小太监去传旨,并叮嘱对方要客客气气的。
云太后回宫时,宫中宴请宗亲女眷诰命夫人,就是由长宁公主出面举办,之后得了不少封赏。如今后宫两位太后,一个卧病不起,一个不理宫务,那徐皇后更是被褫夺尊位打入冷宫,后宫之事少不得多麻烦对方。
小太监是个机灵的,一叠声应下。
福海刚要进殿,一个侍卫匆匆而来,手上拿着密封竹管。见此,福海不禁露出笑来,自打皇上回宫,这样的密信几乎是每天一封,都是关于那位季大姑娘的。
皇上对人家姑娘如此上心,不知何时才将人娶回来。
心里暗戳戳想着日后皇上佳人在侧的情形,嘴角翘起的弧度都压不下去。
果然,竹管呈上后,福海就被挥退了。
撕开封条,巴掌大的纸条上详述了今日她所遇之事。
看到她遇到薛氏兄妹一节时,萧瑾眉头蹙起,及至她与顾轩谈话落泪,心头更是窜起一股无名火。
她是他选定的皇后,未来的一国之母,岂可被人欺辱?
虽然他设想的是让她亲自料理那些人,以解心头之恨,但以她的性子,便是把刀递到她手上,她也会不忍心的吧。
既如此,那就由他来做,那些人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
重山密林,月影孤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