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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头雾水,她是杀死了秦睿,可至于劳驾世子一夜未眠,还要惊动吴王吗?
“络秀,我知道你此时心中有许多疑惑,待父王来了之后,容我们慢慢和你解释。”李昙心疼地伸手就要触碰络秀脸上的伤口,络秀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李昙没有再伸手,只是将银镯子戴在了她的颈上。
络秀虽心中觉得怪异,但还是躬了身,决意向世子坦白自己的罪行,她平静地说道:
“世子,我昨夜杀死了……”
络秀刚开口,却被门外一道尖锐的女声打断。
“沈络秀,出来受死!”
络秀转身,看见秦夕佳带着府上的家丁闯进了丰庆楼,她看见络秀时,脸上的愤怒和悲痛都扩大了百倍,不顾一切地朝络秀扑去。
“住手!”
“住手!”
元镇和李昙的声音同时响起。李昙将络秀拦在了身后,只见他身边的侍卫截下了秦夕佳,大声斥责道:
“世子面前不得放肆!”
秦夕佳的双眼通红,听了这话后才注意到世子李昙竟也在这里。她眸子里的怒意很快被悲痛替代,眼泪止不住地如奔涌的河水流了下来,跪倒在李昙面前,哭诉道:
“世子,请一定要为家兄做主啊。”
李昙看着跪倒在他面前的秦夕佳,面色凝重,他扫了一眼刚刚出声的丰庆楼账房,挥挥手,命他和丰庆楼掌柜先行退下。络秀望着弘景弯身退出了大堂,她看不清他的面色,只觉得他的背影萧索。
“秦姑娘有何事啊?”李昙冷冷地问道。
秦夕佳哭泣着说道:“世子,昨夜家兄秦睿,在东鸡儿巷遇害了。”
此话一出,除了络秀,丰庆楼里的众人脸上都露出惊色,李昙也不例外,秦睿伴他身边多年,是他为数不多算得上的熟稔之人。可秦夕佳的下一句话却更令人吃惊,只见她将手指指向沈络秀,愤恨地说道:
“就是她,就是她这个贱人杀了家兄!”
“住口!”李昙斥道,原本眸子里流出的痛惜也转为愤怒。
沈炎听了这话,也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络秀。
“世子,民女所言千真万确,一个多时辰前府上的仆役满身是伤地回到秦府,说沈络秀要杀了家兄。我赶紧通知官府,可等我赶往东鸡儿巷的时候,家兄,家兄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秦夕佳声泪俱下地说道,她恶狠狠地盯着沈络秀,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李昙眉头紧皱,他看向一侧的络秀,络秀神色平静,也不言语,似是秦夕佳控诉者并非是她一般。
秦夕佳见世子不开口,自是以为沈络秀迷惑了世子的心智,让世子不相信自己所言,更呼天抢地地喊道:
“我可怜的家兄就这么横尸巷尾。光天化日,天子脚下,她沈络秀竟这样毒蝎心肠!想我家兄与你无仇无怨,你这个歹毒的妇人,竟然对他痛下毒手……哥哥……我定要为你讨回公道,否则夕佳宁愿一头撞死,也不愿苟活于世……”
沈络秀见秦夕佳的眼泪沿着长脸滴滴落在地上,地上很快就有了一小滩水渍,她转向身侧犹疑不定的李昙,躬身说道:
“世子,络秀昨夜的确杀了秦睿。”
听了沈络秀承认,秦夕佳更是嚎啕不已,看向络秀的眸子里似有涂满了毒的利刃,恨不得现在为兄报仇。她早就恨沈络秀夺走了杂卖务的事务,害得她今年少添置了不少套罗娟和首饰,她更恨沈络秀竟然勾引到了世子,抢夺了世子的宠爱,导致世子一直对她冷眼相待,如今沈络秀竟然杀了兄长,她更是恨不得将沈络秀千刀万剐。
络秀躬身未看见秦夕佳眼里的歹毒,可李昙却看得清楚。他又看向正躬着身子的络秀,瞥见了她左臂上有一条长长的伤口,血肉模糊,不由得想起络秀刚进门时满脸血污的样子,就让络秀先起身,果然发现她左脸上还有一道明显的刀伤,半张脸都肿了起来。李昙眉头皱得更深,料定其中必有隐情。
他招来了身后的侍卫,默默对他耳语了几句,那侍卫便先离开了。
秦夕佳见世子无所作为,只觉得世子太过偏袒沈络秀这个小贱人,她发誓一定要让世子看清这毒妇的真面目,于是哭诉道:
“世子有所不知,这沈络秀心肠之歹毒,昨日不仅杀害了家兄,连府中的四个下人都不放过,竟全部杀害了……”
就在秦夕佳哭诉的时候,京都府的官差也赶到了,为首之人穿着绯色的官服,戴展角幞头,看年纪约莫四十出头,他个子不矮,只是驼背,显得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逼仄。这人神情严肃,只见他先拜见了李昙,然后开口说道:
“世子,臣乃京都府左少尹宋淮北,今日未及破晓,秦府便差人击鼓,称杂卖务职事官秦睿在东鸡儿巷子遇害,适才又有秦府的下人来报,称凶手沈络秀就在粜麦桥旁的丰庆楼里,是故下官带了衙役来,将犯人捉拿归案。”
“世子请看,这是衙役赶到东鸡儿巷时,在地上捡到的红色披帛和破碎的红裙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