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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你放心,有娘亲在”呢?可娘亲的音容笑貌已经模糊,她亦不是那个只会缠着娘亲走月亮的垂髫丫头了。
“小师姐,你去哪儿了,镖头正寻你呢?”赵铸的声音打断了络秀的思绪,络秀对着河面用袖口擦拭了眼泪,转身迎向了走过来的小包公。
夜色里小包公没有留意络秀脸上的泪痕,他轻声说道:
“镖头发了好大火,小师姐,你赶紧去认个错吧。”
第二十九章
络秀返回了丰庆楼,此时閣子里就剩下了沈络秀和沈炎两人。
沈炎看着络秀,不由得想起刚刚因着她丢尽了面子,还欲发作,右手抬起,要再打络秀。这一次,却被络秀闪开了。
“你这个孽障,人家提亲提到我面前,我才知道你竟偷偷与别人有了私情。你让我这老脸往哪搁?你现在真是胆子大了,我打你你还知道躲了。”
言罢,又结结实实给了络秀一掌。
“你这个不孝女,我让你嫁给吴王世子做妾,是为了你下半辈子能过得安稳,不用走镖辛苦,也是帮千嶂门渡过难关。你现在年纪大了,连你爹的意思都敢违背了吗?”
络秀从袖口里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边的血迹,她看到这帕子还是初遇时她哭成花脸猫的样子,弘景送给她的。这么多年她一直带在身旁,每次用帕子时,她就想到弘景。现下络秀瞧见这帕子,弘景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她几欲掉下泪来,她知道,她要永远失去弘景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络秀支撑着挺直了身体,泪水才没有夺眶而出。
沈炎见络秀不言语,生气地又踢了她一脚,他一向最恨每次打骂这丫头,她便低头不说话,连眼泪都不流,也不哭着道歉,更让他心中怒火无处发泄。
“我怎么养了你这样的畜生,一点都不为千嶂门着想,一心要和那小子在一起,你对得起镖局,对得起我,对得起地下的娘亲吗?
络秀被打得耳鸣,眼下也模糊了一片。她听不清爹爹说了什么,只听到了“不孝”“千嶂门”,“娘亲”几个词。单凭这几个字眼,络秀便大致知道爹爹在骂自己什么,几乎和小时候一样,每一次自己做错,爹爹便会边打自己,边指责自己的不孝,对不起自己的培养,对不起地下的娘亲。
想到娘亲,络秀的眸子里又滑出了一滴泪,她不禁想,若是娘亲还在,也愿意让她嫁入吴王府,做一个京都人吗?若是娘亲泉下有知,她变成这样不堪的模样,她的婚事又是否让娘亲“放心”呢?
她心潮腾涌,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说道:
“爹,我不嫁。”
声音虽小,但却掷地有声。
沈炎显然没想到络秀竟然有这样的胆子,一掌又要打来,却被络秀闪开了。
“孽障,你说什么!”
络秀闪过身,瞥见桌子上的匕首,她毫不犹豫地拿起匕首往肿胀的左脸上划了一刀,疼痛让她加倍清醒,鲜血顺着络秀的脸颊划落到她的下颌,有的滴落到她的红裙上,有的掉落到地上,晕出红色的花。络秀的身子不可控制地抖动着,腰却挺得笔直,她的目光坚定,第一次看着爹爹的眼睛,说道:
“爹,我说,我不嫁。”
沈炎显然也是被络秀惊到,竟没有动作,只是开口道:
“婚姻大事,由不得你。”
络秀手中还拿着匕首,对着自己的脸,她感到自己的脸颊钻心的疼,可内心却有一股坚定的力量支撑着。络秀的一双眼睛似有火在燃烧,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如此不避开爹爹的目光,与他对视。
她坚定地说道:“世子的恩情,女儿自当感恩报德,结草衔环,可唯独嫁给世子,络秀不愿。若爹爹执意让女儿嫁,那便抬着女儿的这身躯壳出去吧。”
沈炎从未见过络秀这幅模样,心下大怒,指着她骂道:“你,你疯魔了不成,我告诉你,你就是死,也要死在王府!”
络秀听了这话,心中千疮百孔,泪水和血水融在了一起,她盯着沈炎的眼睛,悲戚地问道:
“爹爹,我真的是您的女儿吗?”
沈炎指着络秀的指头在空中颤抖了起来,他偏过头,不去看络秀质问的眼神,掩去瞳孔里的慌张,只是骂道:
“孽障!”
络秀最后看了一眼爹爹,他的眼袋就快要落到颧骨上,眼神里流露出各种复杂的情绪,可却唯独没有一丝爱意。络秀心死,将手中的匕首丢在了沈炎的面前,匕首落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响声,一时惊地沈炎说不出话来。
地上的双头莲沾染了红色,无力地躺在了满是血迹的匕首旁。络秀垂了眸子,走出了丰庆楼。
络秀走出客栈,微风吹在她的脸上,仿佛刀割般的疼。她拿着帕子用力地按着左脸的伤口,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明月,眼泪已经干了凝在脸上,只有血还在不断渗出来。络秀的脸上没有什么神情,看不出痛苦,也看不出欢愉,已是深夜,街上只有那不知疲惫的知了还在唱着小曲,游人都玩了尽兴,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