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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色的皮肤,头发弯曲成小绺儿状,扎成了一股,眼廓也比汉人更深邃。臧明早在好几年前就随爹爹一起走镖,如今也算走南闯北,是半个江湖中人了。
“除此之外,城门还留有专供天子御驾通行的御道。”
络秀众人已经走近了城门,络秀听了这话,不由得仰起头多看了两眼,问道:
“师兄,那当今天子常年住在东都,这御道岂不是多年都没有打开过了?“ 络秀虽然远在陇西,却也知道天子似乎不喜京都,常年都住在东都的行宫里。
臧师兄点点头,说道:“是啊,御道已经有好多年没有打开过了,上次御道打开还是十四年前吴王妃过世,天子按照公主之礼将其葬于恭陵,御道才破例打开了一次。据说,当时陪葬了无数车马,器服,羽仪,那场面奢华无比呢。”
听着臧师兄的描述,络秀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娘亲。四年前,娘亲过世的时候,不说陪葬,连棺木也用的是最普通的柏木,草草下葬了事,连音乐都没有,爹爹第二日便去走镖,留下自己每日都去娘亲的坟上枯坐着,幸好有臧大娘,也就是师兄的娘亲,照顾自己。
想到这里,络秀不由得感慨道:“这位王妃真是好福气啊。”
臧师兄眯了眯眼睛,微微摇头,压低了声音说道:“诶,这位王妃去世时年纪不大,我之前在酒楼吃酒的时候,可是听说——”
臧师兄的声音更低,悄声说道:“这位王妃是难产而死。”
络秀听了也不由得暗暗吃惊,没想到这位王妃竟然有这样悲惨的遭遇。
“那为何一位王妃去世能有这般厚葬?“ 另一个气声从臧师兄和络秀身后传来,吓了两人一跳,回过头,才发现原来小师弟一直在偷听两人的对话,一向好奇心最终的他哪里忍得住,不由插嘴问道。
臧师兄虽然长得人高马大,却是和小师弟一样,最爱这些闲聊密谈,连小到街坊邻里的八卦,他都能磕着瓜子听上半天。一听小师弟发问,臧师兄只觉得来了兴致,化身千嶂门的说书先生,他瞥了眼前方,看镖头正将镖局特许证交给守卫的士兵,少不了要花些银两打点,费些功夫。师兄清了清嗓子,小声说道:
“这位吴王妃可不是普通人家出身,你们知道这位王妃姓什么嘛?”
络秀和小师弟一起摇了摇头,这哪里知道。
师兄看两人一脸无知的模样,甚是满意,继续压低声音说道:“姓薛。”
“可是那将门薛氏?“ 小师弟抢答道。
师兄点点头,说道:“没错,这位王妃出身将门,她的父亲乃是赫赫有名的右骁卫大将军,她的亲姑姑更是已故的薛皇后。”
络秀和小师弟暗暗吸气。
“原来这王妃竟然有这样高贵的出身,难怪去世后能以公主之礼下葬。“小师弟小声说道。
就在这时,沈炎回过头瞥了他们一眼,众人一时噤声,再也不敢讨论。镖局的几人从菜河水门通过,临走前,络秀不由得回头多看了南熏门和御道几眼。
菜河水门这个名字来源于城中的河道菜河。菜河正名惠民河,京都百姓的用水皆取之于此。河道曲折蜿蜒,河水清澈见底,阳光乘着微风无意地飘落在河面上,似是为菜河盖上了一层金纱,倒有浮光跃金之感。进了城,便不得再骑马,众人下马步行,爹爹说菜河上共有桥十三座,他们沿着菜河走,过了第五座桥,也就是粜麦桥,就到了他们歇脚的客栈。
不知是看倦了慢悠悠流淌的河水,还是市井的繁盛吸引了外乡人的注意,亦或是络秀的少年心性,她东张西望,面上掩不住的兴奋,只觉得眼前街市酒楼,绣旆相招让人眼花缭乱,映入眼帘的彩楼相对,更是让她以为误入了仙境。络秀内心暗暗赞叹起京都的繁华。
这是沈络秀第一次随着爹爹走镖,他们经武威,过晋城,下陇西,风餐露宿三个多月,如今终于抵达京都。这是爹爹第一次带络秀走镖,一路风尘仆仆,络秀原本白皙的脸蛋也被晒得黑了几个色度,她自己也没有在意,毕竟爹爹是个黑面大汉,师兄们也都肤色黝黑,有的还黑中带红,她早习以为常。只是入了京都,看到街上的女子们个个肌肤娇嫩,有几个姐姐容色如新月生晕,花树堆雪,络秀生为女子都看得痴了。
就在这时,一顶轿子从络秀面前经过,轿子里的小姐撩起了轿帘,露出了她精细的肌肤,鹅蛋脸上着了淡淡的红晕,更衬得肌肤如雪,小姐微微低头,能看见她眉心上有一颗细小的红痣。
轿子很快从络秀面前过去,络秀抬手摸摸自己的脸蛋,她的脸颊红扑扑的,流着微汗,肌肤没有京都女子的精细,而是带着关中女子的一丝毛糙,反衬着眼珠子黑漆漆的,炯炯有神。络秀也生着一张鹅蛋脸,不过被婴儿肥包围着,倒是没有棱角,好在络秀鼻子高挺,整张脸不至于软塌塌的。络秀瘪了瘪嘴,不自知地生出了一丝自卑的情绪,她不再东看西看,而是把头低垂了些。
低着头,看不清四周的热闹,贩卖之声却不绝于耳,络秀从熙熙攘攘的声音里听到了有人在唱着小曲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