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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拿起茶盏小啜,慵懒的看向薛北望,笑容轻蔑。
“若他命大还能活着,就劳烦使者亲自了结了他。”
回到此时,薛北望缓缓使力,气若游丝的人连在窒息感挣扎力气都没有,指端不住蜷缩,身体全然无力反抗。
脑海中又想到铁面下那双眼睛。
薛北望松开手,吐出一口凉气,双手克制不住的想要揭开这张铁面,看看铁面下究竟会是怎样一张面孔。
“使者。”
要拉开白承珏铁面的手随着一声轻唤赶忙松开。
四个男子走入破庙内,为首的男子,先一步走到薛北望跟前,欠身道:“属下前来查探闵王情况。”
薛北望起身,男子走到白承珏颈部按压后眉头微蹙:“没想到居然还有气,按照之前使者与殿下的约定,使者动手吧。”
薛北望走到白承珏身边,拔出腰间的配剑。
剑花舞动下,鲜血四溅,四具仍有余温的尸体倒在白承珏身旁,眼神不甘的望着薛北望。
他木楞的站在白承珏跟前,手中滴血的剑指向白承珏的咽喉,只需往前一推便可将柔软的脖颈刺穿。
鲜血喷溅下,呼吸也会永远止住。
——既然要杀死他,为什么要将盟友派来的人全部杀死。
手中的剑缓缓收回,薛北望蹲在白承止跟前眉心紧蹙,带有剑茧的手指再度摸上白承珏侧颈的脉搏。
“刚才你为我舍命,这就当我们两清了……”
为什么不杀他?
薛北望再问心里问自己。
最终除了两清这样荒唐的说法外,心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若死了,你会后悔的。’
第45章 局势
香莲二人回到破庙时, 破庙已点起篝火,凉风中混杂着浓重的血腥味,白承止轻拽了两下香莲, 目光斜向地上干涸的血迹,四目相对下二人神情皆为复杂, 香莲微微颔首, 摸索的朝白承珏身边走去。
薛北望道:“包袱找回来了吗?”
香莲脚步一顿,手按上腰间的匕首:“找回来了……”
“把包袱给我。”薛北望抬手道,香莲迟疑片刻将包袱递到他手中。
他脱下白承珏沾血的外袍, 取出金疮药洒上创面后用纱布将伤口一圈圈缠绕,白承珏身体无力的靠在他的怀中,任由其随意摆弄。
“先看看这样能不能把血止住, 要还是不行,只能烧伤伤口周围以便止血,不然以如今的出血量恐会有性命之忧。”
听他说完,香莲才注意到破庙内放着两件染血的内裳,篝火旁是一把烧的通红的匕首, 看的香莲倒吸了口凉气。
这东西若往伤口上一按会是何等酷刑……
薛北望拿起一旁被篝火烤的暖和的衣物为白承珏穿上, 正打算将白承珏脸上的铁盔取下, 香莲上前一把按住了薛北望的手背。
薛北望道:“刚才的情况,得看看脸上额头会不会有擦碰伤。”
香莲握紧薛北望的手腕, 赶忙道:“接下来我来伺候便好。”
闻言薛北望双眼微眯,攥着铁盔边缘的手并未松开, 眼神淡漠的看向香莲, 沉声道:“王爷长什么模样,我见不得吗?”
周围气氛压抑,香莲想不出何时的解释时, 白承止的折扇按压住薛北望的手背,浅笑道。
“自是见不得,小十七生来面带妖异之象,非常人之姿,父皇请高人卜算小十七易起祸端,便下令除去贴身伺候之人外,小十七至死不可在旁人面前摘下铁盔。”
“若你一小小奴才想要窥视主颜,也不是不可,摘下面具之时你当自行了断。”
紧扣着铁盔的指端,在愈渐加力下,被边缘压开,渗出的指尖血滴落到白承珏颈部的淤痕。
薛北望垂眸望着血珠滑落至领口,在如纸般的肌肤上画下一路浅红,缓缓将扣紧铁盔边缘的手指松开。
薛北望起身后退半步,甩袖将受伤的手掩在身后,低声道:“既然如此,香莲姑娘请吧……”
香莲点头,上前搀扶起白承珏走到佛像后,将覆盖住脸的铁盔取下,血点染上白承珏俊俏的眉目,浓密的睫毛覆着一层淡淡的水雾。
她用被水浸湿的方帕擦拭掉白承珏脸上唇边的血迹,薄唇猩红褪去,唯有一破即碎的苍白。
若不是还能感觉到微弱的呼吸,白承珏更像是一个漂亮精美的偶人。
白承止道:“小十七怎么样了?”
“额角撞青了一处外,没有其他碰撞伤。”
薛北望站在原地又想径直走到佛像后看看白承珏究竟是什么模样,又在害怕若真相如他心中猜测那般,又当如何?
始终还是忍住了,去窥视铁盔下究竟是一张怎样的脸。
入夜屋外的雨已经停了,以现在的局势来说,他们进退两难。
薛北望只知道小路到破庙的地图,小路是用来第一次暗处截杀闵王的,破庙是为了若小路上闵王侥幸未死,第二次的补刀。
待闵王死后,薛北望便可离开队伍向燕王复命。
现下事态变迁,三人大眼看小眼还真不知眼下当何去何从。
白承止垂眸道:“回下个驿站用腿走最少得四五天,若能回官道上,还能与卡口的官员联系,可眼下被丢在这处,谁知道官道该怎么走……”
香莲坐在篝火旁长叹了一声:“王爷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