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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话问出了口:“他……怎么样?”
温靳时只说:“进去吧。”
嗓音很低。
温池忍不住看向他,梦里厉肆臣死在她眼前的那一幕再度清晰浮现。指尖无意识攥住,良久,她抬起有些僵硬的脚。
握上门把,转动。
她踏入病房,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个陌生男人。
盛庭医院的高级VIP病房堪比奢华公寓,是个小套间。她进入时,男人笔直地站着,目光落在紧闭的门上,听到声响,他转过了身。
四目相接。
男人眸色黯淡无光,嗓音偏哑:“你是温池?”
抿着的唇张合,温池背脊绷紧:“嗯。”
男人打断了她:“来看厉肆臣?”
她松开指尖,咽了咽喉,目光像看着他又不像:“他……”
“来晚了。”
很淡的三字。
她的喉间骤然发紧,梦中画面诡异地又冒了出来,她遏制着,勉强扯动唇角:“什么意思?”
男人沉默地看着她,眸光再黯。
好一会儿。
“他死了。”他说。
44. 深陷 两年,他就是这么过来的……
光线明亮,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无处遁形。
温池和他对视,清楚地看到男人眸光黯淡,看着分外薄情的薄唇一张一合, 说:“他死了。”
他死了么。
死了。
大脑有那么短暂两秒的恍惚, 垂在身侧的手指尖无意识地攥住,温池点头, 微颤着掀起唇,想说:“好。”
“如果他死了……”
还未出口, 她听到男人补了句。
半秒的迟钝, 她浓翘的眼睫颤了下, 缓缓地看向他。
程修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她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 但还是没忍住问了下去:“你会有一点难过吗?”
四目相接。
攥住的指尖松开,大约有半分钟, 温池漂亮的双眸没多大反应,只是轻声反问:“我应该难过吗?”
话落,有些僵硬的, 她转身。
“虽然失血过多,”程修微不可查地摇头, 收起了试探, “好在送来及时, 但的确伤得挺重, 差一点就……”
真的就差那么一点。
他想到厉肆臣昏迷的模样:“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但不排除是否会有并发症, 毕竟出事前身体就有问题。”
温池背对着他, 抿住唇,没有接他的话。她继续往前,脚步声几乎没有, 手指即将碰到门把时——
“我是厉肆臣的朋友,也是他的医生。”
“心理医生。”
空气中漂浮着消毒水味,有些刺鼻。
“啪嗒”一声,好像是打火机发出了声音,下一瞬,有淡淡的烟味弥漫,和消毒水味融合在一起。
但很快,烟味消失。
似乎是被男人捻灭了,但他把玩打火机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地钻入了温池耳中。
她没动。
程修眸光深暗,无声叹息:“最开始他是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安眠药都没什么用。在你坠江后。”
“后来……”
“你是心理医生,”目光落在紧闭的门上,温池费力说话,“保护病人的隐私是你最基本的职业道德。”
程修无谓低笑:“纪斯年能破例一次,我为什么不能?”他勾了下唇,吊儿郎当的痞,“我这人,最不在意规则。”
温池手指重新攥上门把。
“后来是每晚梦魇,但凡能勉强睡着,不出意外都会惊醒。醒来后,会有钝器重锤心脏的感觉。”
“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是你出事后的来年二月最后一天。同时,他莫名其妙突然高烧一天一夜。”
落来的声音,是极度冷静客观的陈述,仿佛丝毫不带任何不该有的感情。
温池的呼吸却是停滞了那么两秒。
二月的最后一天……
她记得,是她拿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