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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起去。而这些人事实上连谱都不识,甚至根本记不住自己上一遍唱的是什么调子。如果真有人能把这样的曲调整理出来,一定会再次震铄四方的。
哮天犬又被“小翻儿王”缠着问:“贵客,你见过海,那你给我说说,海是什么样的?海是蓝色的吗?”
“海么……也不一定都是蓝色的。黄河口那边的海,是黄色的。泉州、漳州的海,是湖色的。蓬莱的海呢,晴天是蓝色的,阴天就是铅灰色的。海也会结冰,结了冰就是白色的……海里有蛟龙,有各种颜色的大鱼小鱼,还有鳖、虾、螃蟹、水母、海马、八爪鱼、海蜘蛛……有鲛人能织绡,入水不濡,流泪成珠……当然有船了,大船装的有东方的丝绸、瓷器,西方的香料、地毯,船上的桅杆比你们这楼还高三番,把帆拉起来,风鼓满了,拖着一道波浪就开走了。还有小船,打渔船,都是成群结队出海的,一张渔网撒下去,几条船拉着……”
“小翻儿王”听得高兴,又接着问:“那海边的人唱什么歌啊?”
“海边的人?海边的人唱渔歌啊。”
“什么叫渔歌?教教我好不好?”
“这……我……我不会……”哮天犬露了怯,回头看了看主人。
谁知“小翻儿王”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杨戬会渔歌,忙上来问道:“贵客,你会唱渔歌吗?”
“我不会渔歌。”杨戬看着“小翻儿王”失望的样子,有些不忍,便说,“不过我知道几个唱海的曲子,你要听吗?”
“好啊好啊!”“小翻儿王”一下子又兴奋了,“我也学学!”
——也罢,给他来个“东临碣石”,他不懂,你教着还累。倒不如来个俗点的……梆子吧,这么好的嗓子,唱梆子才算物尽其用。
“在海边望一望危滩水景,见乱石一重重左右纵横。天连水水连天迷茫不定,有几只小渔舟略现帆形。那白鹭在滩头双双照影,那沙鸥在水面两两和鸣。全凭我自幼儿熟识水性,放缆绳催小舟来把浪分。撒渔网众水族纷纷成阵,是蛟螭是鱼鳖异状奇形。猛回头又只见灵光射影,取珍珠换衣食归奉双亲。”
学会了这段梆子,“小翻儿王”又请杨戬跳舞。吉布列在旁边笑道:“请你你就去吧,客随主便,大家都跳,你不跳可不礼貌呢。”一句话还没说完,她自己先下舞场去了。
“贵客不会跳舞吗?没关系,你们跟着我,我教你们!”
杨戬的确不会跳和田的舞,可是说他不会跳舞,那可就不对了。他是习武之人,身段本来就十分灵活,还比一般的舞者更胜在力度,伤愈后也没少练功。再加上本来就通乐理,哪有他踩不上的节拍、跟不上的旋律?一开始有些生疏,可是很快就融会贯通了,连“小翻儿王”都惊讶:“贵客,真看不出来啊!你这一跳起舞来,腰是腰、腿是腿、板是板、眼是眼的——你不会是本来就会跳吧?”
男女老少们都在弦鼓中尽情舞蹈,舞到最后,伴随着一串又急又密的鼓点,大家都走起了翻身,整个舞场中就好像百花齐放。有人转不动了,就自己下场去,直到最后舞场中只剩下一男一女,他们就是今天的“舞王”。
天色已晚,篝火点起来了,欢声笑语依然没有停歇。杨戬坐在一棵胡杨树下,哮天犬就在他旁边蹲坐着。清冷的月光就披在他身后,而跳跃的火光映在他的眸子里,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望着欢乐的人群。
吉布列走过来,与他并排坐下。
“这里好吗?”
“好。”
“可惜,这么好的光景,不能长存啊。”
末日决良莠
“大天使,”杨戬轻轻吐出一口气,似叹息,又似舒气,“有什么话,你只管说吧。”
在清真教已经二十八年了,难道他还看不出来吉布列是什么样的人吗?她是个真诚的人,她的真诚来自于她的自信——她坚信她的理念是正确的,所以不屑于掩饰。当然,真诚不能等同于不懂得交流的方法,不讲究说服的艺术。杨戬知道吉布列在理念上一直对他有所保留,为的是找一个最合适的机会来说服他。那一定是一件极端重要的事,才会令真主座下的第一名大天使如此珍而重之。
三界内近来很不太平,短短三年,两名教 主陨落,佛教已经大乱,这样的大事清真教中也多有议论,因此杨戬是知道的。就算清真教并无图谋,也总该趁此机会扩大教众,更何况他们有这么多的反常之处?就在不久的将来,清真教必有大动作。吉布列现在发此一言,怕也是到了不得不摊牌的时候了。
“封神台上,三界的根基已经被无始以来的罪业腐蚀成了什么样子,你是亲眼看到过的。”吉布列也知道杨戬智谋过人,在他面前兜圈子没必要,还不如直奔主题,以理服人,“你看这个三界还会好吗?”
清真教连封神台的秘辛都尽知其详,果然厉害——看来他们是必有图谋,而且有十足的信心能够达到目的。
“如果你们不救我,这个难题就已经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