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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如此大动干戈,伤及无辜?”
摄政王冷哼道:“何必大动干戈?这话,我倒是想回赠予晚逢你。你对本王步步紧逼之时,可有念及分毫的叔侄之情?本王竟是分毫都看不出来!”
摄政王语气寒凉,望着人的目光亦是冰冷刺骨。朝烟看出来了,他大抵是已无其他退路,这才剑走偏锋。这样的人,往往都有些疯狂。
“皇叔,那些部下行贿舞弊之事,错不在我。我不过是将这些事告知旁人罢了!若非是他们做下了这样的恶,又怎会给皇叔惹麻烦?”燕晚逢道,“皇叔与其和我过不去,不如好好整治整治手下人,尚有可能过的快意些。”
听了这话,摄政王却是丝毫不领情。他拿马鞭遥遥一指朝烟的方向,道:“废话少说!晚逢,你选吧,今日,要么魏王妃杜氏丢了性命,你轻松跨过这座桥去;要么,便是魏王妃能活命,而你得束手就擒!”
闻言,朝烟目瞳一凝。
摄政王这是要燕晚逢在自己与她之间做个抉择了?他与她,二人只有一人能平安归去?
朝烟的心跳的越快了。寒意浸骨,雪似乎下的越发大了,要将灯笼光都覆灭。她想要挣扎,可手臂一动,那剪在她手腕上的铁臂便越发地掣肘紧锢,将她的肌肤勒的生疼。她虽有心挣脱逃走,可却全然无能为力。
“别想逃!”她身后的男子见她挣扎,便阴仄仄地呵道,“刀剑无眼,若是不小心伤了王妃娘娘的脖子,那便是罪无可恕了!”
朝烟的身体僵住了。不知是否因冬日严寒,她觉得手都要褪尽了知觉,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朝烟稳下心神,问道:“不知摄政王想让魏王殿下做些什么?我从前不过是小小宫女,算不得什么要紧人。要想拿我的命来换东西,恐怕换不了几个银子。”
她的声音清清冽冽,落在寒夜里,与那细雪一样的清冷。
摄政王道:“本王说了,让晚逢乖乖束手就擒便可。至于接下来的,你就不必管了!”
可正是这句“束手就擒”,叫朝烟心底倍感不安。束手就擒之后会发生什么?是沦为阶下囚,还是被贬出京?是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还是干脆被处死?
这一瞬,朝烟的脑海中又掠过了燕晚逢曾说过的那个“废帝与宫女”的故事——废帝被赐死,而宫女一道殉死,陪同上路。她本以为她与燕晚逢离这个故事尚且远的很,可如今,她竟恍惚觉得自己与那宫女正毗着肩!
“殿下,您不可跟着摄政王走!”朝烟顾不得喉口前的刀刃,急匆匆喊道,“要是跟着他走了,也许性命都不保!您不必管我……”她说话说得急切,冷气灌入肺腑,冻得她边打哆嗦边咳嗽。
摄政王听到她的嗓音,皱了皱眉,道:“魏王妃,你这是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了?若是要晚逢走,那你可要把小命交代在这里了!”
朝烟心底涌起一股血性来,她脚底有些发抖,但盯着摄政王的眼神却分外坚硬:“我本就是贱命一条,死不足惜。能让殿下活,我自己抹脖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本是被激起了抵抗之心,可情绪之下如此大吼之后,竟觉得她也能狠得下心来这样做。她无法想象燕晚逢为她而死的模样,倘若成真,她势必会一生都怀着愧怍之心。除却同死,也无法驱除愧疚之苦了!
摄政王像是被她陡然的喊叫与气魄给镇住了,不由微微一愣。片刻后,他意识到自己竟被一个宫女出身的女流之辈所压,面色便恼怒起来,道:“魏王妃倒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好性情!只可惜今日你死与活,由不得你!”
罢了,朝烟身后的人便将她的身子掣肘得更紧,让她连脖颈都动不得分毫。
就在这时,燕晚逢终于开口了:“皇叔,你动她,只会叫我恼火,反倒没用。”他说着,仰起头来,目光轻寒,似乎比这冬夜还要冷薄些,“既然皇叔想要我跟着你走,那就悉听尊便吧。只一条:放朝烟走。”
闻言,朝烟愣住了。
燕晚逢这是…要用自己来换她了?
这一瞬,她心头竟有些恼恨,觉得他分不清轻重。她苦心巴巴,只想要他平安,可他却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要来换她的性命!这如何值得呢?
可那头的燕晚逢却已经下了马,迎着那夹有雪点的寒风,大步向着摄政王的方向走去。他的背影落在这漆黑的长夜里,大红的礼袍越显得艳丽无边,袍摆被风扬起,飘飘荡荡。
摄政王见他已做好了决断,便轻轻颔首,道:“魏王殿下果然情深,叫本王也很是敬服。”罢了,又朝桥的对头扬了扬手,道,“既然魏王殿下愿意束手就擒,那便将魏王妃放了吧。不过一个宫女出身的丫头,杀不杀也没什么区别!”
接着,朝烟便察觉到手腕一松,原本制着她的人松了劲头。然后,便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响,那些身穿盔甲的军士们如溪流汇入河川似的,向着摄政王的身旁聚拢而去。火把光明灭不定,一片盔甲的摩擦金响。
“殿下——”朝烟有心追上去,可先前扭伤了的脚踝却在此时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