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嫔立在一旁,正拿手帕一个劲儿地擦眼泪。她是个乍一看文雅淑气的女子,人无锋芒,哭起来也是安安静静的,毫无声息;衬上那一身淡月白色的衣裙,便越显得可怜文质了。
再往边上,环了一群宫女太监;地砖的正中央,则跪着犯了事儿的两个宫女,坤宁宫厨房上伺候的燕儿,与宁嫔宫中的雪环。
“魏王殿下到了!”何公公见魏王领着人跨进来,忙招呼手下的徒弟给魏王掌座。几个小太监忙忙碌碌的,立刻搬了张圈椅来,请魏王坐下。
“怎么回事?”魏王一落座,便皱眉道,“皇后中毒,如何与本王攀扯上关系了?”
皇上在魏王面前,生就是矮了一个头的。他语气有些瑟缩,似乎也不大敢将话直说出来。踌躇片刻后,才道:“皇兄,我…也是信你的,觉得这事儿和你没什么干系。但母后发了话,要好好查,多少得喊皇兄过来,走个过场。”
听到“母后”二字,魏王的眉便皱得更凶。他素来与段太后不合,段太后虽是他嫡母,但打从前起,他就是能不见她便不见她,或是称病,或是拖延,就连请安也不大乐意。如今更是如此,听着名字便嫌烦。
“说吧,怎么回事。”魏王懒洋洋地倚到了圈椅背上,眯眼道,“天可真热,别耗费太多时间了。”
朝烟听他喊热,便想给他打扇。可他们出来的匆忙,她也没带扇子,便只好抽出帕巾来为他扇风了。
“这个叫燕儿的宫女,在皇后的驱寒药中下了毒。据说,她是受了宁嫔处的雪环姑娘指使才会这么做的。”皇上说。
一听这话,立在旁边啪嗒啪嗒掉眼泪珠子的宁嫔便不大乐意了。她小声地呜咽着,道:“皇上,此事并非嫔妾指使。雪环初来嫔妾宫中不久,尚是个脸生的。嫔妾便是要谋害皇后,又如何会找这样的外人?更何况,雪环自个儿都招了,乃是长信…长信宫……”
说到最后,宁嫔似乎是有些忌惮。她偷偷瞥了一眼魏王,声音轻了下去:“乃是长信宫指使……”
她大概是惧怕魏王当庭发火。毕竟,魏王脾气不好,这可是阖宫闻名的。但魏王却没有搭理她,只是翘起了二郎腿,目光落到瑟瑟发抖的雪环身上,问:“本王如何指使你了?说说看。”
雪环艰难地仰起头,目光与魏王对视片刻,立即飞速落到了别处。她将面庞藏了起来,哆哆嗦嗦道:“奴婢在去往宁嫔娘娘处前,曾在长信宫伺候过几日。那时,魏王殿下便与奴婢相好……近两日,魏王殿下与皇后娘娘结了仇,咽不下这口气,便私底下找到了奴婢,要奴婢想个法子,给皇后娘娘一个教训……”
她话还没说完呢,便已听到魏王轻蔑的嗤笑声了:“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雪环的脸顿时惨白若纸。
可饶是如此,周遭的人却依旧是半信半疑的。实在是魏王荒唐之名甚广,这雪环又颇为美貌,一副我见犹怜的面孔。且先时魏王与皇后起了冲突,魏王亲手将皇后丢入池中的事儿又是大家有目共睹。虽说确实是皇后无礼在前,可也改变不了二人有口角的事实。
“本王想起来了,雪环,你就是那个连学鸡叫都不会的丫头吧?”魏王支着面孔,好整以暇地打量着雪环瑟缩的双肩,“你连讨人欢心都不会,怎么还会妄想本王瞧上你?”
闻言,雪环将头低的更下,似乎很是羞愤。而一旁的皇上,则露出困惑之色来:“学鸡叫?打鸣?皇兄,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魏王懒得说话,便给朝烟比个眼色。朝烟忙解释道:“回皇上的话,是雪环来了长信宫后,不守规矩,在殿下窗前唱戏,叨扰了殿下休息。殿下不快,又觉得她唱戏的嗓音与鸡叫一般模样,这才令她学鸡啼鸣,以示惩罚。”
这话一出,周围传来不合时宜的憋笑声。就连原本柔柔哭泣的宁嫔,都忍不住眉头一抽。一阵极细碎的窃窃私语,从太监宫女们间传来。
“学鸡叫……”
“打鸣…不愧是魏王殿下……”
雪环抖得愈发厉害了,眼眶通红,泪水已在其中打转。她从前在内务府时,素来有清静的好名声,艳羡她的人不知有几何。谁知不过这么半个月的功夫,她便已沦落至这等地步,连小宫女都敢耻笑她了!
雪环心里有怨,不由偷偷将恨恨的目光朝宁嫔投去。所幸,宁嫔并未瞧见她这一眼。
魏王听大家笑罢了,便对皇上道:“楚丘,这事儿可不能这么算。雪环说本王看上她了,难道本王就当真看上她了?口说无凭啊。还是楚丘觉得,本王的眼力当真如此差劲,竟瞧的上这么一个貌若无盐的丫头?”
——貌若无盐?
听了这话,朝烟的表情颇为古怪。她瞥了一眼雪环那张楚楚动人的脸,心道:这雪环如此美貌,还算是“貌若无盐”,那魏王心中的美人,又是怎样的?
皇上听罢魏王的话,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人岂能听信一面之词?”罢了,他又转向雪环,道,“你说你与皇兄…与魏王殿下相好,他对你颇有情义,还私底下找你做事,你可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