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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喊住:「艾德格,和我来一会。」
见他神色端肃,艾德格没有询问克拉克找自己的用意是什么――他心底隐隐有着猜测,大约是和昨天那本公爵夫人候补名册有关。
被老管家带着拐了几个弯,最终在无人的廊底站定,艾德格沉默地伫立,等待老者开口。
「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艾德格。」克拉克不愿再迂迴暗示,而是选择直接挑明:「公爵阁下需要一位妻子,一位能和他挽着手出席社交场合的女性。」
青年抬手,将已经梳得一丝不苟的金髮往旁轻拨,平静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管家先生。这些话应该和阁下说,不是吗?」
「艾德格。」老管家眉间拧成了紊乱的结,对于贴身男仆事不关己的回话极其不满:「我知道你和阁下正……处于不愿失去彼此的状态,我并非要你们就此分开,也无意拆散你和阁下,但阁下仍然需要结婚,而那个对象必须是位体面的淑女。」
吸血鬼定定地看着克拉克,后者也以鹰目回视,气势逼人,没有半分要就此让步的意思。
「当然,只要那位淑女愿意,在生下孩子以后,你和阁下依旧能维持现在的关係。」僵持片刻,老管家想起昨日裡李斯特露出的为难神态,还是松了口,提出他所设想的解决方案:「或者更幸运点,未来的夫人只想透过联姻取得家族间的势力联盟的话,让她与阁下分居也是可能的。」
艾德格的心情糟透了,因为眼前的老者自以为两全其美的提议。
让李斯特和别的女人在充斥伪善者的教堂互许终身,再同床共枕并生下孩子?不过是在脑中闪过那些画面,吸血鬼的脸色便显而易见地沉下,黑得和壁炉裡烧成炭灰的木柴一般。
那是他做上记号的专属粮食,别说被别人染指了,就是连恩这种不怀好意盯着公爵阁下的人都能被他深深记恨上;现在老管家却试图要他接受一个能名正言顺地与李斯特出双入对的女孩?
艾德格猜自己会在人选定下那天将小姑娘给徒手撕成碎片――虽然平常一直收着,但他尖利的指爪是能够轻松破开野兽背脊,将其剔骨割裂的存在。
「您以为我和阁下是什么关係呢,管家先生。」艾德格强行抑制住怒意,冷冰冰地回应:「再说,阁下若是不愿意,您跟我说这些也是无用功。」
李斯特是不会松口的,他极为确定这点――一是出于后裔对他的强烈依赖和眷恋,二是他很清楚公爵阁下的身体即便成婚也不能和女性生育后代,而后者不会想让这事传出去。
见他像堵坚壁般无法沟通,克拉克修剪齐整的白鬚一抖一抖:「听着,艾德格,男性情人并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玩意,可情人总归是情人,即便阁下再怎么排斥,他终究是要――」
「叮铃铃!」
设在角落的召唤铃响起,打断了老管家慷慨激昂的发言。艾德格朝走廊另一端的起居室望去:「抱歉,管家先生,看来阁下是等得不耐烦了,恕我失陪。」
踩着油光锃亮的皮鞋转身离开,艾德格将兀自气恼的克拉克抛在脑后,胸口和火烧一般,就连装饰用的心臟都像是要炸开一般,被怒气弄得发烫。
搞什么。吸血鬼板着脸想。他最近似乎越来越失控了,二十几年从来没跃动过的心臟因为李斯特而产生各种奇怪症状,现在更是不舒服得让他恨不得将那儿掏出来扔了。
莫名其妙。艾德格冷着脸打开起居室的门,在看见漂亮男人放下报纸不高兴地问他去了哪儿,怎么这么久不见人影时反手关上门,朝前几步,用嘴封上那张絮叨着追问行踪的唇。
没想到会被亲吻的公爵阁下睁圆了眼,不过片刻便阖上,微啟贝齿,让焦躁却不得其门而入的舌尖闯进,佔据柔嫩的口腔。
一如既往地在李斯特快窒息时才停下深吻,艾德格放开扣住他下颔的手,接着奇异地发现胸中灼热感已经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酸涨,和心臟轻微却快速的跃动。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这种感觉很好,所以他再度欺上了公爵阁下柔软的、被自己蹂躏得娇豔欲滴的唇瓣。
「再一次。」吸血鬼低声说,漂亮的男人眼睫飞快扇动,乖顺地将双眸合起,迎接冷峻青年的掠夺。
夜幕低垂,舞会在悠扬的乐声中拉开序幕。
似乎是有意将他从李斯特身边支开,克拉克在宴会一开场便不停指派任务给他,一会说是酒水不够,让他去库房再拿过来些;一会又让他替达芙妮将点心架搬到其余不会阻碍宾客动线的位置。
艾德格知道老管家是想让那些应邀出席的姑娘们有机会凑到公爵阁下跟前,好从中选出未来的夫人,脸上冰霜满佈,碍着不愿破坏以李斯特之名举行的舞会,也不能直接和克拉克争吵,只得憋着怒意迅速将老管家指派的事情做完,好快些回到男人身边,用周身寒气吓退那些莺声燕语的淑女们。
公爵阁下本人倒也没什么和小姑娘攀谈的意思――他现在脑子裡还都是早上吸血鬼主动吻他的画面。
那是艾德格头一回主动亲吻他。先前两人虽然也会接吻,但不是因为吸血鬼想让他安静,就是因为他撒着娇索讨,像今早这种毫无来由的缠绵深吻只在他梦裡出现过,甜蜜得他在那之后一再怀疑青年是不是被邪灵附体了――虽然很快他就从吸血鬼依然冷淡的应对明白了艾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