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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缩,我却有些麻木。
回到房间,我把剑重新放在床头吃灰,一股脑钻进被窝里把自己埋起来。
心想自己要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还是睡自己的大觉,整日该吃吃该喝喝不知有多快乐。
那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全身都像散了架动弹不得。
与荒诛阙逃不开干系的事情,自然与一人也逃不开干系。
——夜倾。
他曾一身红衣站在我面前,薄唇弯起弧度与我调笑从容,轻佻又致命,偏偏一身孑然。
是这样的一个人一反平常,他说此番上山只为见一故人,眼眸之中满是深邃与雾色浓重。
于是我便信他。
各大门派遭遇毁灭性报复,杳嫣杳无音信,同门殷若离世……如今就连师父也受到波及。
一桩桩离奇就摆在我面前,是我不敢去听事实。
我不懂,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到底想要做什么?
心底波涛汹涌,我想替师父讨个说法,我想找夜倾当面对质,我想知道一切来龙去脉……包括我自己。
我为何会受这一身的伤。
突然我萌生了一个念头,我想要下山去找那个黑衣女子问个究竟,兴许她不急着回去,兴许她会在镇上停留一晚,我此时下山,兴许还能再遇见她。
于是当机立断起床收行李。
踩着天亮的光我离北庭下山,白衣弟子阿珣瞧见我也没有拦我,只道声路上注意安全。
他大概是以为我下山执行任务罢。
我笑笑:“让旺……阿歆,照顾好师父。”
薄雾初散,一路上的风景换了季。庄外铺天盖地的积雪转而半路的桃花烂漫,不时夹带一阵凉意的微风。
山路愈往下愈有些不对劲,待我踏上较为平整的石子路,山下鞍山镇恰好进入酷暑时节,我穿着一身毛毛外衣确实顶不住。
我当场就脱下厚重塞进包袱里。
集市里的镇民都秉承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优良习惯,于是都争先恐后赶早去抢好位置出摊。
我眼前便是如此场景,三三两两堆了人,有摆摊的就有一边吆喝的。
“番薯——热乎香甜、刚出锅好吃的番薯哩——”
“玉米!我家的玉米三文钱一斤!”
“……”
我在吆喝声中穿梭,不时夹杂些妇女闲话,东一耳朵西一耳朵,大多都是没营养的,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这时有一对白传进了我的耳朵。
“你听说了吗,昨日徐老头刚从玄阳山回来,那里玄宗派弟子都在传啊,说什么荒诛阙那个大魔头啊内斗,把以前那个女魔头留下的‘血煞’给灭得一干二净!”
“这是为啥,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打一家人嘛……”
“嗨呦谁知道呀,听说那个玄宗派的元老深山里都隐居不住啦,重出江湖。”
“是不是因为青凛之巅大战死了父子二人啊?”
“对对……就是这回事,这打了小的,大的跳出来,这大的死了……老的也坐不住咯!”
“听说啊,磬竹居为了光复门派已经不耻摆摊卖起武器来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越走越远。
“让一下让一下!”我急忙想从拥挤的人群中探出头去看,而没等我摆脱现状,那两个对话的青年就已经不见了。
这时耳边传来叫骂声,我又转过去看。
街口一只逃窜的小猫飞速钻进树丛里,原来是那只花猫趁小贩不注意叼了一只肉包就跑,小贩骂骂咧咧就追着打,可人哪里赶得上猫的速度,当下又白忙活一场气出一身汗。
我收回目光,专心致志扒开人群去打听些事儿。
没成想,就在我人群中左钻右挤之时,身后撞上个小孩子。他的脑袋才刚及我腰这般高,他扶正被撞歪的的小破毡帽,弯着腰对我连连道歉。
没等我回应。
而下一秒,此人……抢了我腰上别的钱袋子转身就跑!
我傻眼了,将他小短腿横冲直撞跑出人群的动作愣瞧了几秒:“……哈。”
我不禁笑出声,原来这世道,就连个孩童都能欺到我头上去了。
我遥见他跑开的方向,大大方方向身旁路人问了路,从容找到捷径在路口守株待兔。
没等一会儿,就见小破毡帽一路气喘吁吁连连回头的冲跑过来,我双手环抱,只伸出条腿就缓缓打了个哈欠。
“啊——”小破毡帽惨叫过后应声倒地。
我笑眯眯走上前,蹲在他边上低头看他:“呦,怎么不跑了?你累不累呀?”说着还替他擦擦脑门,“瞧给孩子跑得,出了一头的汗。”
那孩童望着近在眼前的我,喘着粗气傻眼了。
“如你这般年纪,就该老老实实呆在爹娘身边,在家里啃啃冰糖葫芦的不好吗?”从他的手中拽回钱袋子,我拍了拍他脏兮兮的脸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