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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迟依旧不肯开口,垂着头还在钻研那块纱布。
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格外惹人恼怒,常烟不知哪来的力气,狠狠推他一把,“现在你告诉我,公司是不是出事了?”
“……做生意有赚有赔很正常,过几天就解决了。”
他吞吞吐吐,言语闪躲,平时在外面那些商界大拿面前都未曾露怯的人,偏偏在这个软乎乎的家庭主妇面前伪装不力。
其实幻影到底遇到了多大的危机,在常烟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只是这间公司是连迟的心血,稍微有点磕碰,他心底便肯定难安。
同床共枕眠,这么多日子,他居然不显山不露水。
常烟气的眼眶通红,她起身跑到屋里换上外出的衣服,吸着鼻子再也不言语。
“这么晚了,你换衣服干嘛?”
钳子般的手抓着她的腕,剑眉下是一双不甚赞同的眸子。
无力感愈演愈烈,他像个孩子似的,明知道这样做不对,却还是霸道的坚持,心虚地想要抓紧眼前的一切。
常烟大力地甩开,怒声道,“等你想明白了再来找我吧。”
“你到底想当我的丈夫还是我的救世主,想通了告诉我一声,到时候全都如你所愿。”
作者有话要说: 连总裁前期高光时刻太多了,我准备让他在最后来个追妻火葬场,反正当初娶得那么容易,后面怎么也得受点罪啊。
他当然还是不会破产的,公司危机也不是常烟引起的。
☆、父女相见
将手缝的粉红色小上衣放进黄梨木的盒子里, 傅荔之拿起手帕擦了擦额头上汗渍。
她不便行走,便常坐在屋里缝缝补补,一掌深的木盒已经密密实实被压满了婴儿的小衣裳, 男孩女孩皆有, 丰富殷实。
胡安妹端洗脚水进来, 近些日子家里少有人打扰,比以前不知清净了多少,她也生活轻松了些。
“烟儿还没怀呢,你就做这么多衣裳了,”她蹲下身子, 将双手浸入温水, 细致按摩傅荔之的双脚, “你要是想她, 就打个电话把人叫来。”
这一大盒子花花绿绿的婴儿服摸上去柔软贴身,都是上好的布料,常烟那双巧手也遗传了她的,极其灵巧。
她左右端详, 又无奈叹气, 垮着背,“有些事我还没放下, 也没脸见她。”
夜渐渐深了, 胡安妹收拾好一切便回屋去休息,春末的风略微干燥,从纱窗的缝隙溜进来, 像双温柔安抚的手。
傅荔之在这风中渐渐生了困意,手中还拿着半成品的小裤,眼皮缓缓阖上。
防盗门响起轻缓的敲门声,在空旷寂寥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两扇卧室门紧紧关闭着,胡安妹早就两耳不闻,最先被吵醒的还是傅荔之。
她用手机打电话叫醒了胡安妹,终于有人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名男子,身穿蓝黑色格子衬衣,不合身的西装长裤,面庞满是须发,大肚便便站在楼道昏暗的小灯下。
他见来人也愣了一下,没能像想象中痛哭流涕的道歉,就脑中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
胡安妹辨认了许久,才讶然地张大嘴,好半晌才出声道,“常……常砾岩?”
这名字在这个家庭无异于投向平原的□□,炸裂出冲天的火花烟云,正躺在屋里关注着外面动静的傅荔之一时不察被针扎伤了手指。
殷红的血滴从指间涌出来,落在被褥和未完成的小裤上。
绽开朵朵红花。
她收神抬眸,摸着一双没有知觉的腿,像梦醒般看着屋门,等待下一刻它打开,便会与那久违的面孔重逢。
然后将一切都做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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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喝杯水吧。”
胡安妹惴惴不安地端了个玻璃杯来,轻手放在桌面,发出清脆的“叮”声,将客厅里其余两位正沉默失神的人唤了回来。
“谢谢,”他的手粗糙不堪,局促地拿起来小抿了一口,“荔之,这些年……你跟女儿过得还好吗?”
客厅只开了一盏暗黄色的顶灯,将气氛烘托的压抑阴沉。
轮椅上围着披肩的女人静了好长时间,才回过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