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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无息地在四处晃荡。他眼神淡漠、表情森冷,如同一株长期生活在黑暗中的阴草,冰凉、苍白,找不到一丝曾被阳光照耀过的痕迹。
俳徊了许久,吕桓书终于推门进了自己的睡房。他取出那张画卷摊在床榻上,痴痴看了良久,忽然小心地俯下|身体,将唇轻轻贴上了画中人的唇瓣。
“陛下,陛下……”深情的呢喃轻轻响起,吕桓书侧身躺在那幅画旁,温柔地抚摸着画卷,低声倾诉:“桓书想您……桓书如何才能逃去见您?若是没有……帝君,该有多好,若是没有帝君……”
吕桓书自语了几句,眼中忽地划过一抹奇异的亮光:“若是世上没了他……”
秦风赶到吕桓书府上,将兄长的新旨意宣了一遍,便板着脸把那两个天兵撵走了。
他在门口微微一查,便径自向内院走了进去。
推开房门,一室阴暗。纤细的人影背对着他站在房中,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墙上悬挂的画像,似在观赏,又似神游天外。
秦风皱了皱眉,放轻脚步走上前去,在他旁边站定。
吕桓书对他的到来恍若未见,连眼都未曾眨动一下,与平时见到他的反应大相径庭。
“桓书。”秦风打破沉默。
吕桓书缓缓转过头,神色灰黯。他盯着秦风看了一会,忽地行了个礼:“吕桓书见过殿下。”语气不悲不喜,动作漫不经心,仿佛已将种种情绪和挣扎抛置之度外,哪有先前的半分狼狈?
秦风眼中闪过一抹惊异,转而又换成了担忧。他闷闷开口道:“我已经向皇兄求了旨意,让你暂缓一个月再去赴任。”
吕桓书呼吸一窒,突地抓住了秦风衣袖,急切道:“当真?”
秦风凝视着他狂热的眼神,觉得这人的表现有些出人意料。按他的了解,即便暂缓时间长达一年,吕桓书也不会因此而欢喜——他只会日夜沉浸在眼泪中,悲悼自己竟然只有一年的时间可能再见到后君陛下。
不过,他有这种反应也不算奇怪,绝处逢生,喜不自胜,或许是自己多虑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秦风别扭地看向那只抓着自己袖子的手,不知道想到些什么,英俊的面容上居然浮起了一抹红晕。
“好……足够了。”吕桓书自言自语,抛下这句话,便急匆匆地要往外赶。
秦风一把将他拉住:“你要去哪里?”
吕桓书一呆,忽地停下了脚步。他惊疑不定地瞪着秦风看了一会儿,又慢慢恢复了刚才那种古井不波的模样,移开眼神看向窗外:“去求见后君陛下。”
秦风闻言怒火顿起,正待发作,看到吕桓书那无动于衷的表情,又生生将那火气压下,做了三个深呼吸,才开口道:“你还没学乖么?才吃完苦头,又要去讨苦吃?”
吕桓书垂下头,看不清表情。
秦风见他又如往常一般定在那里装木头,只好懊恼地在房中绕起了圈圈,一幅坐立不安的模样。最后,他终于走到吕桓书面前,别扭道:“你别惦记他了……你跟了我吧,我当你的伴侣,会待你好……比嫂子待你更好。”这几句话说完,他已是面红耳赤。
吕桓书猛地抬头看着他,表情愣怔,双眸中满是惊讶。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方才被陛下赶出宫之后,情绪十分激动,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了,心中无所畏惧,与小时候那个自己十分相似。
那时自己只得十岁,却敢于频频行刺邬鳞;这种行为是后来的他连想也不敢想的,恢复记忆之后,还一度无法理解自己当年的行为;但在方才,他仿佛体会到了……仿佛恢复了那种勇气,连思维也清晰了起来,许多从前未曾注意、想不到的地方,现在都清楚地展现在脑海中……
现在想来,帝君又有可怕?为何一见他便骇得连站也站不住?他既然想夺走自己的一切,为何不能夺回来?甚至连夺回的方式也是现成的,那个在邬鳞的威胁之下一直被自己刻意遗忘的隐秘,只要借助于它,御照龙帝……又算什么?
只是时不我待,陛下竟要自己即日赴任,还派了天兵贴身监视,如此便是有法子也施展不了。谁料一向被自己忽略彻底的风殿下,他……他竟为自己求得一月之期……
吕桓书定定地看着秦风,神色十分复杂,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关于风殿下的一切记忆。
风殿下……对自己照拂有加,曾告诫自己远离后君,以免落到今日地步;又曾为自己多加掩护、细心安慰。为何自己一直以为他凶煞可怕、不安好心?无怪乎他总被自己气得暴躁如雷……
吕桓书用全新的思考角度细细评析着过往,忽然忆起当日舞寂海湾一事,又听着对方坦诚的告白,心里顿时涌起了一种悲喜难言的感伤:原来,一无是处的桓书,竟一直被人默默呵护着么?为什么不曾早些发现?殿下他……是个好人。只是,我心已许终不悔,后君陛下早已融进了性命,只是试想去失,便痛苦到神魂俱裂,不能失,不能忘。
吕桓书低下头,轻声道:“殿下错爱了。桓书心有所属,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