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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用于修葺扩建道观。
太平观位于邺都城东北角,依山傍水,环境清幽,就是由内务府拨款修建的最早的一批道观之一。寺内遍植绿竹,湖上有白鹤飞舞,颇具时人所追求的“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的情致。早年,惠明帝经常驾临此地求仙问道,并下令适龄贵族子弟必须入观修习道学符术,太平观也因此迎来了最辉煌最煊赫的一段时期。
但自五年前公输之乱后,皇帝对道术的理解似乎起了些微妙的变化,开始由重“符术”转为重“道法”,并废除了贵族子弟入观修学的旨意,太平观也进入“藏锋期”,观主换了一茬又一茬,日渐凋敝。
这日日头刚刚西移,一顶青昵软轿便悄悄由道观后门进了观中一处久无人居住的道舍。
道舍是个四四方方的院子,南北东西各靠院墙建着一排屋子,院墙外则是一丛丛拔地而起的参天绿竹。连日霜风凛冽,不少叶子已被摧得泛黄。
夭夭从轿厢中钻出,望着这片承载了她无数昔日回忆的地方,微微有些晃神。五年前,墙外的竹子不过刚刚长过墙头,如今竟已盖盖参天。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阿夭。”
一道温柔至极的声音,从竹林深处传来。
夭夭微微蹙眉,抬眼望见了一身白衣立在斑驳竹影中的宋引。
虽然只是极细微的发音差别,夭夭依旧敏锐的察觉到,宋引喊得是她在闺中的小名“夭”字,而非公输瑶的“瑶”字。胸中立刻泛起一股浓烈的厌恶。
面对这等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她实在生不出什么伤春怀旧的心思。
“约我来此,到底所为何事?”
夭夭实在有些受不了对面投射来的那两道黏糊糊的目光,冷着声问。
宋引走到她面前,有些酸苦的笑道:“阿夭,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夭夭毫不客气的挑起眉尖:“宋副使难道没听过一句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换做你,会相信一条毒蛇的话么?”
“还有,我的小名,只有我父母和我的夫君可以唤,旁人没有资格。望宋副使自重。”
听到“夫君”二字,宋引脸色唰的一白。
“阿夭……不,阿瑶。难道,你就这么恨我?连好好跟我说句话都不肯么?”
夭夭继续冷笑:“我们之间本就没有情分可言。坦诚相对不好么?宋副使何必总牵扯那些虚无缥缈的往事?”
“若真要把那些旧事掰开来,一件一件的探讨,宋副使觉得我们还聊的下去么?”
虽早有心理准备,可亲身感受到当年那个依他赖他的小女孩将那副牙尖嘴利的本领悉数用到他身上时,宋引一颗心依旧止不住的闷痛。
“好,我们不说以前的事。也不说以前的……情分。”
宋引定了定神,努力维持着不骄不愠的君子风度:“我们说说现在。说说如何营救你嫂嫂的事。”
夭夭一惊。断没料到宋引口中会吐出这么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
“你不必这么看着我。”
“我既然敢帮助你还魂,就不怕再多犯一条王法。”
宋引满是深情的望着她,说出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劈下。
夭夭被他劈的有些发懵。
按照正常逻辑,他不应该以窥破她身份为筹码,要挟她做点什么违背道义的事么?
还有,她还魂这件事,怎么又跟宋引扯上关系了?不是她嫂嫂“柳氏”一手操纵的么?
难道
夭夭震惊的望着宋引:“菖兰郡主,是你害死的?”
宋引眼皮垂了垂,半晌,道:“我说不是,你会信么?”
夭夭默然。
“你当然是不信的。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卖友求荣的大恶人。”宋引苦笑着,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
“但是阿夭”宋引的眼底忽溢出深重的痛楚:“即使你恨我,你也不该那般草率的把自己的终身交给旁人!你根本不爱他对吗?你肯嫁给他,不过是因为看上了穆王府这棵大树!”
“可今非昔比,他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你为何要如此委屈自己?你以为穆王府真的会给你庇护么?若如此,你嫂嫂怎会关押在穆王执掌的典狱司里?穆玄又为何要瞒着你此事?”
“也许,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他肯不计前嫌、费尽心思的娶你为妻,不过是看重了你们公输一族背负的那个秘密。”
宋引面色因激动而泛起些潮红。
夭夭定定的问:“什么秘密?”
宋引似终于扳回一局,血气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