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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又觉得,孟员外郎真是人生榜样,除了头顶,别的要向他看齐。
第二日休沐,不知是看孟员外郎的面子,还是因为头一日一块爱训的阶级友谊,同事们都对程平和颜悦色得很——你说窦侍郎?那是上官,怎么会参加这样的小宴。
时日匆匆,到第二次旬会时,程平便得了些孟员外郎的真传,脸皮老了些,红得少了些,等坐回原位,神色已经如常了。
好不容易熬完了二月,三月初一日发薪水,初二日上一天班,初三到初七,这五天开运动会加放上巳节加寒食节的小长假!
哎呀妈,发薪放假这种上班族最盼望的事都赶在一堆了,好美好!
第44章 侍郎“找后账”
场上两队战得越发激烈了, 连程平这种球盲都看住了,不得不说,体育赛事确实有它独特的魅力。
目前两队比分是三比三——别嫌弃进球少, 那么小的球门, 骑着马, 拿着有点类似加长版曲棍球棒的“月杖”,在敌队的“围追堵截”下把球打进去, 简直太难。
因为那魔性的哨音, 在上半场时, 户部气势上强一些,下半场时, 礼部又赶了上来,孟员外郎叼着哨子,脸都吹紫了,户部也没再多进一球。
不光“职业啦啦队”,场边看球的球迷情绪也越来越激动,平时温文尔雅的官员们这会子都吼起来:“陆五, 干他,干他!唉——又错过了。”
“窦侍郎, 左边,左边啊!”
“那是月杖,不是筷子, 你乱戳什么?”
……
程平到底没那么热血沸腾, 她喝一口酸梅饮子, 看看场上场下扑腾的人群,再看看场边的漏壶,很客观地分析,恐怕要三比三拖入加时赛了。
然而她猜中了开始,却没猜中结局。
漏壶一停,司鼓立刻敲响熄战鼓,众人都勒住马,户部那位姓商的主事怏怏地把月杖从要击打的马球上拿开,好不容易才抢到球的呢,如果再有一刻钟,不用一刻,再打完这几杖也好,兴许户部就赢了。
这种情况怎么办?
代表皇帝在这里“监督”的内侍少监笑眯眯地道:“诸位郎君稍候,某去禀告圣人。”
这内侍少监还没走上楼去,皇帝已经走了下来。
臣民们都忙行礼。侧楼的达官显贵们也忙走下来凑人场。
皇帝左手拉住陆允明,右手拉住窦峻,笑道:“礼部队稳健,户部队勇猛,依朕看,便算平局,诸卿以为呢?”
众人山呼万岁。
宦者端上彩头儿盘子来,皇帝笑道:“可这彩头怎么办?”
陆允明与窦峻互望一眼,陆允明微笑着垂下眉,窦峻行礼道:“这些彩头约莫有万金之数,臣闻今岁河南道多地现旱灾,臣请以此金代河南道受灾州府青苗税。”
皇帝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之色,脸上却是笑的,“充当了青苗税,还不是都入了你户部?崇远打得好主意。”
窦峻连忙请罪。
皇帝摆摆手,长叹道,“这些又如何够呢?从今日起,除太后处外,宫中用度减半,朕的寿日亦简办,再凑万金之数,以供赈灾之用。另,免今年河南道的青苗税。”
众人再山呼万岁,皇帝兴头儿却减了,又说两句场面话,便走回紫云楼正楼去,刚才还觉得歌舞升平万民同乐呢,就冒出个说旱灾的来,这个窦七,真是不会看眼色,又摇头笑笑,便是窦七不说,难道这天下就真个盛世太平了?罢了。
全程陆允明除了随众拜舞,都不曾多说什么。
其余礼部众人却多有用斜眼看窦峻的,拿大家的彩头做人情,这种场合说赈灾,显得就他忧国忧民一样,真是个沽名钓誉之徒!
陈相邓相等带着老大臣们再回侧楼。
陈相似笑非笑地看着邓相:“邓相这位门生身在喧哗热闹球场,心忧千里之外生民,颇有古之贤臣风范啊。”
邓相也嫌窦峻太没眼色,然而此时却不能自塌了架子:“某也欣慰得很啊。”
程平吃了一场大瓜,对自己部门的第二顺位boss又有了新了解,这位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孤臣直臣吧,这么一对比,自己这种太像投机分子了。程平又陷入深深的自我反省中。
很快工部和兵部的比赛开始了。
孟员外郎等真球迷当然还霸占着位子接着看,程平这冒充的,看一眼兵部球队领头儿的小鲜肉,拍拍站累了的腿,有点恋恋不舍地退出了观战圈。
要说兵部这位万郎中是真帅,不过二十左右年纪,听孟员外郎说是安西节度使少子,真正的将门虎子。程平对这种鲜衣怒马少年将军一直没有免疫力,那玉面琼鼻,那剑眉星目,啧!啧!陆侍郎要是在旁边,估计就被衬成老腊肉了。
程平坏笑着到处找能歇脚的僻静地儿——下午还有本日的决赛,户部还要上场,所以且还不能走呢。
还不等程平找到僻静地方,先被别人找到了她,“程郎君,阿郎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