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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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有心理准备,看到满目疮痍的山庄,宁奕还是难受了。

    关泽脩从他房里出来,看来昨夜他是在那儿睡得。他比宁奕早一刻起床,这会儿已经简单梳洗完毕:“这里暂时不能住了,收拾东西,带你换个地方。”

    宁奕没听见,低头盯着几枝被碾烂在地上的白兰出神:“真可惜。”手里的花瓶就剩下个耳把。

    碎片扎手,关泽脩从他手里接过来,扔了:“不可惜,人没事,家还会有的。”

    家这个字刺激了宁奕,他瞳孔放大,人有点迟疑,好一会儿才想透,自己是在山庄住得久了,有了依赖。

    关泽脩带他去的新地方,他曾经来过,海滨洲际大酒店19层的套房,成排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俪湾港的景色。只不过他来的时候是夜里,没有眼前这片璀璨的明光。

    男人在床边摆放开东西,招呼他:“过来,给你换药。”

    手势还同昨晚一样轻,浅褐的药水在伤口上洇透,气息就软绒绒地掠上来,也不是疼,也不是痒,手指连着手掌和整条膀子都麻。

    宁奕找了个由头,扭头观察整个套房:“你住宾馆都挑同一间房?”这种偏执倒像他。

    男人从丰密的睫毛间眈他,目光也染了日光的亮,宁奕的脸一阵刺辣辣,迷药或许致乱,但他们都没忘记那晚在临窗边的浴缸里干的荒唐事,胡作非为的手,慌乱的呼吸,蜷缩的脚趾尖和飞了电流的背脊,绝非谁逼迫谁。

    “一直是这间。”关泽脩说,“山里太远,出门办事我偶尔会在这里住,就租下了。”

    同他一起住了这么久,宁奕还真没见过他彻夜不归。

    关泽脩没有错过他的好奇,自顾自说:“有的客人很赶时间。”他没继续往下说,但看起来宁奕是听懂了,瞳孔一点点放大,毫不知情地流露他干净的惊讶。

    “我叫了客房服务,一会儿会有人送吃的上来。”关泽脩刻意不看他,从柜子中取出西服穿上。

    宁奕什么都没说,直至电子门禁声起,他的声音才追来。

    看不见人,也没出房,但他用喊的,语音有点高,尾声带颤:“是去见你的客人?”

    关泽脩没否认,半天才说:“晚点回来,带你去吃鸡油花雕蒸花蟹。”

    最爱的金汤捞饭也不能唤回他出窍的灵魂头,宁奕在床上坐了十几分钟,漫无目的走到关泽脩打开过的大衣柜前,脚下的地毯绵绵消了音,步子簌簌的,安静又寂寥。

    打开衣柜,真如男人所说,几套西装,几双牛津鞋,像个短住的别宅。拉开抽屉,那些正经腔十足的绅士感,又变了一层意味。叠放得整整齐齐的白色衬衫上,是一根赤红的signalwhips指挥鞭,催马用的皮质长鞭鞭身笔直,如果大力弯着鞭身,末端蛇尾状的手拍就会像道红色闪电一样挥动。

    宁奕不知道在想什么,指尖在扁直的鞭尾上摩挲,他知道这比情色还红的鞭子的用意,就好像那些用意正使在自己身上,尾端扫过乳‘头,硬了,胸口心脏的位置忽地一下疼。

    像被毒蛇咬伤般,宁奕扔开鞭,逃到外头。

    恒温的豪华套房,宁奕的后背湿了,不是热的,是惊的,冷汗顺着脖子滑进衣服里,经由出风口的凉风冻起一身疙瘩,宁奕搓了搓脸,强迫自己静下来,他拨通曾文浩的电话。

    “今天好日子啊,你还记得有我这个搭档哦?”

    “我有事找你。”

    “是,你多忙啊,没事你能惦记我?”这老兄还在为他上次不告而别生气。

    宁奕不理兄弟的埋怨,一改往常嬉笑,快速报了关泽脩的名字和一串数字:“替我查查这个日子和他有什么关系。”

    “你还在怀疑他?我们不是查过他的背景了?就是一个归国华侨而已。”

    “你不觉得奇怪吗?”宁奕打断曾文浩,“一个本地人,能查到他的学历,却查不到他的出生,知道他参与过那么重要的项目,却连他家里人姓甚名谁都调不到。”

    宁奕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些问题,朦朦胧在脑子里却抓不住,关泽脩的资料太少了,也太干净,干净到像是有人刻意断章取义,只留了些能见人的部分,像座露头的冰山,在水面上浮出一点尖。

    “再查查,就这个日子,近来10年的这天都别错过。”

    关泽脩确实是去谈一桩买卖,但不是客人,是合伙人。

    文荣为了耍威风,特意挑在了老宅,他爹的那间能看到大海的书房。

    文堃走后,文家大宅就成了他的属物,他早就想好了,要什么刻板的书房,这地方迎风斩浪这么刺激,时常办办派对才是物有所用。

    关泽脩来了,还是一身笔挺的西装,皮鞋擦的一尘不染,哪儿有一点昨夜遭了大难的样,比文荣更有这家家主的气度。

    妒气就在皮肉下边,从细长的眼角扎出刺尖:“挺守约的,还真来了。”

    关泽脩没什么表情地扫他一眼:“你不该动他。”

    还真用对了劲,文荣来了兴致:“你还真是长情啊,不过长得几分像,你就当宝了。欸,跟我说说,那小警察的屁股正不正,伺候得你爽不爽?”

    关泽脩不受他激,反而带了点笑,神清气闲的:“你以为,我今天来是为了他?”

    轻松的样子不像硬撑,文荣将信将疑:“不是他,那你来做什么?”除了这个,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理由能让关泽脩乖乖上门。

    俊美的男人理所当然地笑了:“你定下的时间,你说我来做什么?”

    文荣眯了眼,鹰逮雀似的盯他:“你真肯把那22%的股份让出来?”

    关泽脩收了点笑,但依旧勾着唇角:“给你,然后呢?”他的目光是凉薄的,像霜,看得文荣脊骨发毛,自觉矮了半头,“先不说这些股份到你手上会怎么样,文氏这几年的投资方向多在海外,项目都正值大把大把花钱的时候,老产业已经拉不动需求,要你掌权,打算怎么填这些坑?”

    这些事文荣是知道的,他在外头搞的几家公司说好听了是自己创业,其实就是挂在文氏下头靠文家赏饭,那些海外的基建每砸一天都是钱,像个喂不熟的无底洞,他自己公司参与的部分,还有几笔烂账收不回来呢,怎么敢再往里赔身家。

    这个问题他答不上来:“你有办法?”

    关泽脩莞尔一笑,配上他的好皮囊,文荣看傻了眼:“不用2年,1年之内,我让文氏的股票涨20%。”

    文荣狠狠掐了把自己大腿,疼醒:“说到底,你就是不肯交出来。”他皱起眉头,眼神如起恶念。

    同他的煞气不似,关泽脩保留了良好的风度:“我的确不打算现在交给你,因为你处理不了。”他平和得不正常,反好像文荣自己挖了个坑,还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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