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部分阅读
完婚这么多年,一直无有子息,平时视鼎元如亲生,纵容娇惯,唯恐爱之不够,隔着偏门的他,听到如此污秽不堪的语言,身体里的血液,每一滴都在咆哮,他恨不得跳过去,将每个人劈得粉身碎骨,恨不得撕他们地皮,喝他们的血。但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他不得不强忍住自己。
她身后的淑女怎么也忍不住了,她腾地跳上前,正要拉开偏门冲上去,被刘铁一抱住。青霞也在这个时候奔了上来,她一路小跑着上前,帮刘铁拉着淑女的手,劝解说:“淑女,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暂时忍一忍吧”
“你就会忍,就会委曲求全,得到什么了,得到的是他们撞到家里来抢劫,把东西抢走了,把婢女也抢走了,卖到妓馆里了,以后,哪个婢女还敢侍候你可现在,刘氏族里的人提名道姓的指着咱的鼎元羞侮,你还忍,忍忍忍,忍到何时”淑女像一头母狮一样,疯狂地挣脱着刘铁捆抱,她越说越气,越气越说,说地青霞心里如刀割一般疼痛难忍,说地青霞肝肠寸断,说的青霞也恨不得冲出去,与刘氏族人决一死打。
可青霞毕竟是一家之主,只得强忍着疼痛,强忍着泪,强忍着屈辱,强忍着秽语:“淑女,我们慢慢等鼎元长大吧,他们只要不拿着刀架在我们地脖子,来威胁咱们的生死,我们就忍”
第86章:面对恶族人,青霞不畏惧
青霞让刘铁抱紧淑女,她自己则镇定自若地走进西园子里,这是她自家的西园子,是丈夫遗留她青霞的园子,她最有资格自由出入这里了。现在,她要把儿子和大妞二妞喊回家里来。而正拿鼎元泄的刘氏族人和他们的护院家丁,并不知道青霞就站在他们不远处的假山旁边,他们仍然说着污秽不堪的脏话,说着连畜生都羞于说出口的脏话,借以泄抢到手的贵重物品又吐出来的难受和悲哀。
青霞一步一步走近儿子和大妞二妞,当刘宪德他们看到青霞的一刹那,他们惊呆了,伴随着目瞪口呆的还有恐慌。他们可以在背后骂的不堪入耳,可面对青霞的一刹那,他们似乎恢复了人性,无地自容的神色,瞬间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一闪而过。
青霞走到鼎元身边,一手牵着儿子的手,一手揽着大妞二妞,然后,面向刘宪德他们,态度孤傲而高贵地说:“各位哥哥好闲情,有时间来我家西园子里游玩了”
刘宪德他们个个面红耳赤,就像暗藏在身体最深处的丑陋本质和行为,被突然撕掉伪装的外衣,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们在无地自容的同时,更憎恨撕掉这层伪装外衣的人,对于青霞的突然出现,对于青霞听到他们最丑陋最腌脏的龌龊言语而恼羞成怒。现在,又听青霞说他们好闲情,来她的西园子游玩的话,就像野兽受到挑衅一样,再加上刚才的腌脏龌龊言语被青霞听到的缘故。立时,他们的无地自容变为恼羞成怒,他们的面红耳赤变为怒冲冠。
“刘马氏,你败坏刘氏祖宗遗留下来的财产,跑到京城去招摇出风头,也不怕坏良心”自认为有责任主动开口的刘宪德,竟然走近青霞几步,怒气冲天地说。
“我刘马氏捐资豫学堂。功在豫省子孙,是为豫省做善事。你说我刘马氏坏良心,难道说我刘马氏也像强盗一样,撞到别人家里抢劫了吗”青霞毫不示弱,理直气壮地问质问刘宪德。
“刘马氏,你也到方圆打听一下我刘宪德的好名声。那也是出了名地好德行之人。”刘宪德一听青霞揭他的短,急忙搬出自己的好名声来。
“是吗六哥可好德行是一种修行呀,可不是一种权力;好德行最适合约束自己,约束好自己不贪不占,而不适合约束别人。”青霞撕破他刘宪德自己所谓好德行的名声和伪装。
“好德行也是一种责任,一种对整个家族的责任,防止有些不良之人把祖宗遗留下的家业败坏下去”刘宪德总把自己地贪婪说成是一种对整个刘氏族的责任,因为理屈,他越来越气急败坏。“是吗责任好德行主要是负好自己的责任。而不是不择手段地侵占别人的利益。”而对刘宪德的言词切切,青霞毫不畏惧。
只从与他们对驳公堂那一刻起,青霞已对刘宪德及那些到家里抢劫的刘氏族人失望了。她不再对他们抱有任何幻想,不再希望得到他们的理解并与他们和睦相处的幻想了。所以,此时此刻,她说话毫不留情。这是自丈夫离世,她第一次与他们公开争吵。尽管过去他们也让家眷到家里闹腾,可他们毕竟没出头露面。可自从对驳公堂之后,她与他们之间所谓的面子和亲情,便彻底断绝了。
“刘马氏”刘宪德显然是不耐烦与青霞你一句我一句地一对一答,立时把声音提的高高的。并又向青霞跟前走近了几步,那气势好像与青霞动武一样凶恶,“在我们刘家,是不分别人和自己地,而只有一个刘字,而只有一个老祖宗,所以的财产都归于一个刘字,我们刘氏族的人集中一块,那真是张袂成阴。挥汗成雨,轮几轮也轮不到一个外姓的女人来占据。”
“是吗”青霞知道刘铁和淑女就站在自己身后。还有许多赶到地护院和家丁。所以。她毫不畏惧。毫不气馁。声音也随着刘宪德地提高而提高。“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向前推个五千年。天下人还都一个姓呢。再向前推一万年。连街头翻跟头地猴子说不定也与现在人地血脉相连地。难道说刘家再往后展多少年。一直展到七不沾八不连地时候。都与你六哥有关系吗。所挣地财产都是你六哥地吗你也是四十多岁地人。说话怎么也不脸红。回去仔细把家谱看看。向前推五辈。你我地祖宗们连堂兄弟也不是。再向后过三辈”
“够了刘马氏。你他妈地”刘宪德理穷。便露出凶恶地真面目。一步欺到青霞面前。撕开嘴开始骂人。“你他妈地你他妈地扯这么远有啥用。我们就事论事”
其他刘氏族地人。刚开始见刘宪德与青霞你一句我一句地对答。说地都是桌面上地大理论。自觉插不上话。现在。见刘宪德撕开嘴骂着欺到青霞面前。纷纷助威似地围了上来。
刘铁和淑女。早在刘宪德跨步上前地时候。挡在了青霞面前。淑女忍不住举手扇向刘宪德。被刘铁一把拽住。青霞家地护院和家丁见刘宪德及刘氏族里地人欺到青霞面前。露出凶相。也围了上来。护在青霞周围。有青霞、刘铁和淑女在场。青霞家地护院和家丁。个个精神抖擞。怒目而视着刘宪德他们。青霞也同时后退几步。大声吩咐身后地护院:“快到县衙报官。有强贼撞到我们家西园子里行凶撒野。”
“是”两个护院应声而去。
青霞知道。上次刘宪德之所以报官。是因为刘铁突然撞进他家里要被他们掳抢地人和贵重物品。而现在。刘宪德他们却是站在自家地园子里。那自己也完全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之身。
精明地刘宪德,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些道理。上次他之所以报官,第一是怯气刘铁的武功,怕刘铁一时失去理智而拿他刘宪德出气;第二是刘铁当时在他刘宪德家里,他刘宪德当然可以理直气壮地报官了。而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他刘宪德在青霞家的西园子里,当看到刘铁和淑女堵在他面前怒目而视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一阵恐慌,吓得喘不过气来。因为他虽说没亲眼见过刘铁的功夫,但早听族里的人传的神呼其神地,至于说淑女的功夫。他刘宪德呆早就见识过了。所以,他刘宪德来个好汉不吃眼前亏,不等青霞再说什么,立即转身,边招呼其他人离开,边骂骂咧咧:“走老四,老十,咱回家,好男不跟恶女斗。一个外姓来的女人,拿着咱刘氏祖宗遗留下来的财产到处败坏,出风头招摇。早晚会遭报应的”
其他刘氏族的人,见刘宪德胆怯退出,又见青霞身后地人多势重,不等刘宪德招呼,早已灰溜溜地向通往自家的偏门方向快走。
青霞见刘宪德他们离开,急忙让人追回去报官的两个护院,也带着儿子和大妞二妞离开西园子。她怎么也没想到,刘宪德和刘氏族里的人,经过对驳公堂之后。仍然这样如狼似虎地不肯罢休,如果无休无止地这样吵闹下去,天长日久,何时是个尽头呢不光她青霞费尽口舌和心机,连护院和家丁的身心也倍受摧残。
第二天,青霞来又来到了县衙,拜见了马知县。第一是为了感谢他的全力帮助和指点,顺便送些厚礼给他;第二,是想再让马知县给她指点一下迷津。面对刘氏族人无休止的辱骂和欺凌,看以后该怎么办。
“刘夫人,”马知县明白青霞的意思,但听了青霞诉说的苦衷,也表现地爱莫能助,他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说,“这常言说呀,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刘氏族人今也闹。明也闹。时间一长,你们之间也分不出个谁是谁非了。因为你们之间的争执。也就属于乱麻一团,只要都有一口气撑着,那就永远都扯不到头。你说你有理,他说他有理。理在哪还不都是为了金银。如果刘大东家没有给夫人您留下庞大的家业和金银,你刘夫人是一贫如洗地话,那你让他们来争,求他们来给你刘夫人做过继儿,他们怕是躲还躲不及呢,谁还会来争。”
“如果这样无休止地争闹下去,拙妇我应有六十的寿命,恐怕连四十岁也活不到了。”青霞说着说着,双眼便潮湿模糊了。
“天若让人绝,人必绝;这人若让人绝,倒是违备了天意。如果刘夫人真想要寻清静,倒未必就没有清静的地方可去呀”马知县见青霞流泪,似乎有了好主意似的开导青霞。
马知县的话,让青霞的眼前一亮,如绝处逢生一样激动,迫不及待地问:“马知县定有上好的良策,可以让拙夫脱离族人的争闹。”
“也不是什么好良策,”马知县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接着说,“刘夫人呀,这常言说,人多,乃事非之地。刘夫人所居住的刘家大院,那就是刘氏族人地老窝所在。他们抬眼便看到了夫人,夫人抬眼也看到了他们。如果是眼不见,那心就不烦。夫人不如搬离老宅吧,离他们刘氏族的人远远的。这样以来,他们刘氏族的人看不见了夫人,心里也不烦了。夫人看不见了他们刘氏族的人,心情也许也会好些吧除此之外,可别无他法了。上次抓了他们刘氏族的刘宪德,没过几天,为他求情的官绅就不下十几人。我马某赶紧顺水推舟呀就是把他释放之后,远在外地为抚府的刘氏族人还来信要求立即释放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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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霞听马知县说完所谓的良策,就是让自己搬离老宅,心里立时冰凉冰凉地。难道说唯有这样,才能脱离刘氏族人的无理争闹吗,除此之外,就别无他法吗那老宅里可遗存着丈夫所有的体温、笑声和气息呀如果搬离了老宅,也远离了丈夫。
马知县看出了青霞的不情愿,立即安慰她:“刘夫人,这树挪坑,能挪死;可这人挪窝,说不定能挪出条生路呢。有句话叫做,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该放手的就放手吧,这搬离老宅,又不是扔掉老宅,这老宅永完都是你刘夫人的,夫人可以把老宅另做别用呀”
尽管青霞一百个不愿意搬离老宅,可她知道,她和刘氏族人的争闹和矛盾,已经正式拉开了序幕,如果不把家来恭手让给刘氏族人,那是很难顺利落幕,除非刘青霞妥协,认输,服软,搬离老宅。否则,她和刘氏族人的争闹将要永无宁日的继续下去。
青霞考虑再三,准备主动妥协,决定采用马知县地良策,搬离老宅。但这只是个念头,她并没有声张,连淑女和刘铁她都没说。只是从马知县那里回来地第二天,便又带着淑女进县城了。
第87章:搬离老宅时,皇封夫人日
在尉氏,有一个古老的传说,传说尉氏县城乃一只庞大乌龟的化身。但传说总归是传说,并没有证据可考。可是,凡是传说,总带有真真假假的牵强依据。特别是大涝之年,尉氏地界,平地成河,雨水到处漫延,远远地看,尉氏县城活如一只庞大的乌龟,南北横卧在白茫茫的水面上,头尾分明,四肢可见。可见这个传说,并不是凭空虚有的。
常言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既然大涝之年,尉氏县界就平地成河,雨水浸泡。那有经验的人买地,当然要选择高地了。青霞也不例外,她带着淑女,在尉氏县城考察了一天,最后决定,在尉氏县的龟颈至后脑之处的高地上,买下几十亩土地,后颈之处做为新宅之用,后脑之处,青霞准备则筑建了一个庞大壮观的大花园。
凡是青霞认准的事情,从来就是雷厉风行。青霞购买好地皮之后,便亲自绘制图纸,按安阳娘家的宅院建筑式样,来设计新建的宅院。严寒过后,于光绪三十二年即1906年的开春,青霞请人择定好吉日,立马动工,投入筑建新宅。历经半年,耗费十几万银子,青霞在县城的新宅,终于在夏末季节,筑建完成了。
新宅坐北面南,宏伟壮观的门楼前是拾阶而的青石台阶,高大厚重的院墙,前半部是庞大宏阔的前庭,前庭大堂的两边各有一条宽阔的青砖甬道,贯穿整个后宅,直通最北边的大花园。花园的西北角设有书院,以供儿子鼎元和护院家丁的子女们读书之用。又因为在筑建新宅的期间,青霞在县城的大街上,看到一对逢头垢面的寡母孤子,正可怜兮兮的沿街乞讨,经上前寻问才知道。这对寡母孤子是亲生母子,因为女人地丈夫突然暴病身亡。便被小叔诬陷以不贞的罪名,被轰赶了出来。青霞深深理解女人失去丈夫之后被人欺凌的悲苦,便心中一热,随在后花园的东北角劈出一处地皮,筑建了了一处三合院落,命名为“寡妇院”。这处“寡妇院”的院门直通后面的大街。专收留些无依无靠、被人欺凌,无家可归地寡妇们,供她们吃住的同时,青霞又根据她们的特长和爱好,资助她本钱,让她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来,所有收入,全归她们自己,让她们自劳自得。不但让她们因有事情做而不感到日夜漫长,还体现她们的生存价值。
在龟后脑之处的土地上,庞大的花园与新宅同时完工。花园里面筑有假山、凉亭、荷池和十几所楼台房屋。植有垂柳、花草和盘根错杂的绿阴藤蔓,有小桥流水,有瀑布飞溅,行至山穷水尽之处,突然有峰回路转之胜。因为花园在新宅的南边,与新宅仅一路之隔,青霞便给花园取名为“南花园”。
而青霞地新宅,她原来取名叫“四知堂”。后来觉得不妥,随又改名为“师古堂”。青霞之所以最早给新宅取名为“四知堂”。是因为,传说尉氏的古代,有一任刚正不阿的县令。人们常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而这位刚正不阿地县令在任期间,却为官清正,两袖清风,爱民如子,断案如神。在任多年,却一贫如洗。有一次下堂后。他带幼子上街游玩观光,看到农人正出售出新剪摘的熟葡萄,他的幼子便哭闹着非吃不可。这位一贫如洗的县令因无钱给幼子卖葡萄,便大声斥责幼子。售葡萄的农人知道他便是堂堂的父母官时,感动的泪流满面,立即回家,重新采摘满满一篮新鲜的熟葡萄,趁着夜色,悄悄送到县令的居室。怎奈这位县令拒不肯收。老农便恳求县令:“一篮葡萄。乃老农自家树上所产。无有本利之忧。再说了,我趁夜色而来。并无他人知道呀”这位县令把老农拾到他桌案地葡萄重又拾回篮中,将葡萄塞到老农怀里说:“怎么说无人知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四知也”
从此以后,这位县令更受尉氏百姓尊敬和爱戴了。这个传说的真实性已无从考证,但却说明了黎民百姓对父母清官的一种期望期望有幸能拥有这样的父母清官。
青霞因为敬佩这位刚正不阿、清正廉洁的县令,欲把新宅院名取为“四知堂”,可她又认为自己的境界怎么能与那位爱民如子的县令相比呢随把新宅院名改为“师古堂”。既表达了自己对那位县令的敬佩之情,又有效法那位县令的清正人格之意。
本来,刘氏族地人,一听说青霞在县城购买了地皮,要建房搬离大桥的老宅。立时像过节一样欢呼雀跃。他们之所以欢呼雀跃是因为,第一,他们每见到青霞豪车来,豪车去,带着护院和家丁,贵夫人一样威风凛凛,心中说不出的仇恨和憋火。可青霞在县城购买了地皮,要筑建新宅搬走了,从此以后便眼不见,心不烦,这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第二是,青霞搬走,说明她妥协了,害怕了,恐惧了,才搬离老宅的。第三是,他们以为青霞搬移至县城,那大桥村的老宅和庞大的西园子便弃之不要了。如果青霞弃之不要的话,那紧挨着西园子的刘宪德、刘全德和刘基德三家,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抢先分割后园子,占为己有。
可刘宪德及刘氏族人怎么也没想到,刘青霞不但把老宅加固地更结实,还把西园子里紧挨刘宪德、刘全德和刘基德所扒开地偏门处,筑建了新房屋,正好把三家通向西园子的偏门堵地严严实实。之后,青霞又把西园子一分二地劈开,一堵墙西园子分为南北两半部。她把南半部办了个“养济院”,将无人抚养的孤儿孤女和无家可归的残迹老人收拢到“养济园”里,免费供给他们吃住,还请识字的老年先生教孤儿孤女们读书认字;又把西园子北半部开办了个平民工厂,让无产无业的城镇男女居民进厂做工人,免费给他们提供吃住,给他们购置生产工具和加工原材料,如荆条、槐条、柳条,木料,布匹、丝线。让男人编筐握篓,制作家具椅凳,女人缝衣做鞋,拧麻绳,生产一些简单的农家不可少的农用家具,放置到刘家店铺里出售。所得利润。归到平民厂的工人们手中。在孤儿和残迹老人们无家可归的时候,在穷人走投无路的时候,青霞所办地“养济院”和“平民工厂”,无疑给了那些残迹老人、孤儿和贫穷之人一条绝处逢生的活路。
因为青霞知道,刘氏族人的仇视是真对她刘青霞的,再就是,大桥的老宅不能一日无人居住,所以,搬离老宅的时候。因为提前与春草夫妇和朱氏、张氏商量过了,便只带着淑女、刘铁和几个护院搬移到了尉氏县城。而春草夫妇、朱氏、张氏和一些护院、家丁和仆人,仍留守在大桥老宅里。
刘宪德因为没有因为青霞地搬离而捞到一点好处。再加上她因到青霞家抢劫而身陷几天囹圄。和又吐出不少大于抢劫到手之数额地银子。前仇旧恨使他又走东家。串西家。把刘氏族里地人集中在一起。煽惑说:“唉哥哥弟弟们。这小寡可要跑了。败坏了咱刘氏祖宗遗留下地几十万两白花花地银子。在县城购买了几十亩地皮。又是筑建豪宅。又是筑建花园。以后。她再到捐款到北京、南京地。她再拿着咱刘氏祖宗地钱到处招摇出风头。我们可够不着她了。她马上要搬家了。如果不趁着她搬家地机会。让家眷们狠狠地收拾她一下。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刘氏族里地人。因为去年秋天到青霞家里抢劫到手地东西又被迫退了出来。特别是刘全德和刘基德。因为没有霸占到本来就到手地西园子。心中对青霞地仇恨。简直是不共戴天。只是缺少个一呼百应地领头人罢了。见刘宪德又像一位统管大局地将军一样。站出来做大家地主心骨。他们心中地愤怒和怨气立即化做熊熊燃烧地大火。不立即泄出去。似乎生不如死一样痛苦。
但是。常言说地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们恨不得撕吃青霞地同时。又不无担心:
“她再报官怎么办”
“如果让家眷们上。刘铁不敢上。可刘铁地娘们上了怎么办上次家眷们就是吃了她淑女地大亏”
“是呀如果没有刘铁和淑女。我们哪里怕她报官呀”
“把家眷们分成几批,让一批引开淑女之后,另一批好好撕打那个小寡,打过之后就跑回家,她胆敢到家里来,也轮到我们报官了”
“如果刘铁地婆娘寸步不离那小寡妇怎么办”
刘宪德见族里的人,虽说憎恨青霞到了极点,可又担心自己的家眷吃亏。于是,他便接着启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煽惑众人:“你们的妻妾是妻妾,我老六的妻妾就不是妻妾了。我老六又不是只让你们的妻妾上阵,舍不得自己的妻妾们。我们为什么要赶到她小寡妇搬家的时候收拾她,就是要避开那个刘铁地母夜叉,收拾了她之后就快速跑回家,她胆敢到家里来,那我们就有理了,再说了,我老六估计她也不敢到家里来”
经刘宪德如此煽惑,刘氏族里的人立即像恶狼一样,恨不得让家眷们立即把青霞暴打的卧床不起,她像她丈夫刘耀德一样,昏迷几个月之后,一命呜呼。
一切就在青霞毫无防备之中,一切都在青霞预料之外,当她选择好搬家的吉日,抱着从此脱离苦痛的仇视的喜悦,指挥护院和家丁搬家的时候,当她正护送搬家车到大街上的时候,刘氏族的族妇们,在二嫂地率领之下,像一群饥饿了几辈子地饿狼一样,冲了上来。在青霞和所有护院家丁毫无防备之下,撕抓着青霞就往死里打。而这个时候,刘铁和淑女恰恰在县城的新宅里。
正当青霞被刘氏族妇按倒在地上被暴打地时候,河南省府的两名公办,及尉氏县衙里的十多名公差,护拥着马知县的官车,纵马而至。
刘氏族妇们以为是专门抓她们的,惊吓得嗷嗷大叫,四散逃避。马知县走下官车,让人扶起青霞,躬身揖拜过青霞之后,也是满面的羞愧和悲痛,转身面向省府的两位公办,恭恭敬敬地介绍说:“这便是万岁爷皇封的一品诰命夫人刘青霞。”
两位省府公办的其中一人,立即高举圣旨,大声颁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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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家施仁,养民为。已故河南开封府尉氏县官绅、即山西试用道刘耀德之遗孀刘马氏,乐善好施,灾年开锅造饭,捐巨资,筑石桥,资助豫学堂,特赐一口诰命夫人号,以为尔荣家耀。朕命,钦此”
第88章:感觉正无聊,突降神秘人1
初秋的辰初,一寸金的阳光从玻璃窗上切进来,慢慢爬过窗台,滑进客厅,从暗红的地毯上溜过,爬上青霞正躺着镂刻有吉祥图案的实木大床,又透过斩新的帐幔,攀上青霞的锦被棉褥。这张宽大华贵的实木大床,是青霞和丈夫耀德新婚时的喜床,自从大婚之后,她和丈夫一直就同床共枕于这张大床之上,尽管丈夫已弃她而去,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躺在这张熟悉而又亲切的大床上,总能若隐若无地听到丈夫的悄悄私语,总能若有若无地闻到丈夫身上的鸦片味道,总能若有若无地感觉到丈夫的男人气息,甚至能冥冥地感到到丈夫正拥抱着她,甚至能隐隐地看到丈夫那尊傲高贵的身影在她面前一闪而过,再一闪而过
尽管这座庞大阔卓的新宅,所有的物具都是新添置的,但因为这张华贵的实木大床上,有丈夫生前的一切,所以,青霞把它从老宅里搬移过来了。因为搬移它,青霞还遭到了刘氏族妇们的欺凌暴打。可是,每当她在这张床上感受到丈夫生前的一切时,她便觉得把它搬移到新宅是件很值得的事情。
此时此刻,青霞正慵懒地躺在温柔被里,抱着丈夫生前吸食鸦片的烟具,怔怔地看着爬在被子上的阳光,看着阳光那里那飘浮不定的尘埃,看着被浸泡在阳光里的高档家具,还有丈夫生前吸食鸦片的那张卧榻,听着窗外佣人忙碌的脚步声,还有淑女的快言快语,如风一样飘荡在初秋的阳光里,如水一样流淌在宁静的时间里,她仿佛又回到了丈夫生前的幸福里,突然萌生了一种如梦如幻的不真实感觉。
自从搬出了老宅,远离了那刘氏族的老窝,远离了那事非之地,也远离了担惊受怕。也远离了恐慌不宁,也远离了被伤害、被忌妒、被仇视和被侮辱。
特别是刚刚搬出来的时候,青霞有一种脱离苦海地快感,平静祥和的环境让她的心情愉快极了。每一天,幸福和宁静总充溢着她身体的每寸肌肤。
可这种快感和愉快的心情仅仅持续了一个多月,青霞便厌烦了这种宁静。厌烦了这种空灵,厌烦了这种舒适,厌烦了这路平淡。幸福的快感也不知何时转变成了无聊。也仿佛是突然之间,青霞才感到过平静地日子其实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尤其是不愁吃穿,又没有生活目标,又没有感兴趣的事情可做的时候。每天除了看书,就是作画。有时,会偶尔到后花园的寡女院看看她们生活的如何。有没有需求要她青霞资助。
尽管生活很平淡无聊,但青霞每想起在老宅被族人羞侮仇视的日子,就不寒而粟。这种宁静平淡的日子。曾经是她迫切想得到的。可现在,青霞又不甘心这种平静无聊地日子,因为不甘心,她内心里时常有一种奇妙不安的马蚤动,总隐约听到一种声音在她身体最深处里呐喊我不能这样过完一辈子。
有时,青霞能听到一种力量的召唤,又好像是一种使命地召唤,这种召唤好像来自于身体的最深处,又好像来自于遥远的无际。又好像来自于冥冥之中的前生。
特别是当青霞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无聊慵懒的时候,寂寞难耐的时候,午夜梦回的时候,这种召唤像一股奇特的力量,能让青霞瞬间信心百倍,心也跟着召唤声猛烈地跳动着,每在这种时候,青霞会腾地站起。顺着召唤奔出房间,抬头望天,只见长空如洗地蓝天深处,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涌动就是那股神秘的力量在召唤她,召唤着她身体深处的灵魂。
她的灵魂也回应着天体的召唤,在她的身体深处,涌出了千层浪。
突然,青霞有一种想要飞的冲动和力量,可又不知飞向何方。飞向何处。
她有时仰望着天空。看那浩瀚无际地苍穹上。那股神秘地力量正时隐时现。可她却找不到属于自己地那片天空。抓不住正召唤自己地那股强大而神秘地力量。
这种神秘地力量像是一种隐隐地暗示。像是一种热情地启迪。又像一种欲罢不能地调唆和怂恿。顷刻间。青霞似有所悟。人间就像漫漫旅途地客栈。每个地都是由生到死地匆匆过客。生命如此地短暂。这尘世是个不能久留地地方。夫家乃我自己生命中地小栖枝。我刘马氏。我这个红尘中地匆匆过客。难道说就这样枯死在这衣食无忧地豪华里吗既然生命是尘世中地过客。我这样无忧无虑地如此生活一辈子。太浪费短暂而宝贵地生命了
每在这种时候。青霞地世界里。就有一种神秘地力量在召唤她。召唤她地灵魂。一声一声。让她安心不得。一阵一阵。在青霞地世界里激起千层波浪。在青霞地身体里翻江倒海。让她突然地心潮澎湃。心她突然地坐卧不安。让她突然地精神焕。让她
但这种召唤引起地热血沸腾。引起地心跳加快。引起地马蚤动不安。引起地信心百倍平静下来之后。青霞又陷入了无聊地深渊之中。
那股神秘地力量也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从来没有召唤远她一样可这种神秘地力量每隔几天都要出现一次。
可此时此刻。当青霞又无聊慵懒地躺在沉寂地深渊之中不能自拨时。那股神必地力量又在遥远地天际召唤她。从来没有过地强烈。从来没有过地震撼。从来没有过地清晰。从来没有过地迫近。仿佛就在不远处。仿佛就在床前流动地阳光里。正悄悄地向她走来。越走越近。仿佛就在她身体深处。刹那间。她神思飞扬。身体深处地灵魂瞬间回应着召唤声而出窍。她地心开始马蚤动不安、焦灼兴奋起来。
青霞腾地坐起,呼地掀掉锦被,披衣下床,拉门而出。淑女在青霞拉门之前已将门推开,撞了青霞一个满怀。两人先是一惊,继而便笑。
青霞嗔怪:“啥事这么急,屁股着火了”
淑女便笑:“太太像是比我还急”
青霞:“你先说”
淑女:“小姐,快穿衣起床吧,大门外有四位衣貌不凡的留日学生候着呢,说是专门来拜见您这位一品诰名夫人的,正被护院挡在了门外,让我特来禀报于您,看是见与不见哦,其中一位还自称是你的族孙,名叫刘恒泰”
“怎么不见,快让护院放行,请到客厅吧,我这就穿衣梳洗。”青霞打断淑女的话。
此时的她,正被神秘的力量召唤着、吸引着,心海里波浪翻腾,汹涌澎湃,丝毫也安静不得。
这种时候,怎么会不想见留日学生呢,再说了,偏居一隅,她也好奇,在去年参加豫学堂的典礼时,看到过留学生,当时她就觉得留学生身上散着某种与众不同的神秘东西,具体是什么东西,她也说不清楚。比如说服装、言谈,走路、气质和眼神等等吧,总而言之,她那次在北京所见到的留学生,总是与众不同,别说留学生本人了,就单单是“留学生”这三个字,就让她感到新鲜和激动。她也很想知道,留日学生在日本留学,都具体留给日本些什么呀
青霞穿着端庄,髻高盘,步履轻快,踏着如潮的阳光,穿庭过院,走出后宅,举止大方地来到前庭的客室。只见茶桌旁围,果然坐着三位衣着得体,清俊儒雅、文质彬彬的年轻人。青霞望着三位年轻人,大方而高贵地冲他们点头微笑,缓慢而雍雅地端坐在他们的对面。心中暗暗赞叹,这便是留日学生,果然与众不同,身上似乎环绕着一种神秘的力量。
三位年轻学生立即诚恐地站起,其中一位最瘦小的年轻人不等青霞开口,率先上前,面向青霞,躬身揖礼便拜说:“族奶奶,我乃您远门的族侄孙,名叫刘恒泰,这二位是我的留日好友。”
早已站起的另两位年轻人,一听刘恒泰介绍他们,也争先恐后地上前躬身揖拜青霞,其中一位年龄稍长的说:“刘夫人,我名叫张钟端,与恒泰是同学好友,又是河南省同乡,我是河南许昌人,久墓刘夫人大名,又听恒泰说您是他的族奶,借让恒泰引见,特来拜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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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位年轻人,没等叫张钟端的介绍完毕,便也上前,躬身施过礼之后,谦恭礼貌地说:“刘夫人,我名叫潘祖培,是尉氏县人,县城后新街人,也是恒泰留日的同乡同学,我们三人中,数我年龄最大,久幕您刘夫人的大名”
“是呀”那名叫张钟端的许昌人,不容青霞有还口的机会,也抢过潘祖培的话说,“刘夫人灾年开锅造饭,救济穷苦,捐地兴办年老院,捐巨款修筑贾鲁河大桥,及捐巨款资助兴办豫学堂,这些可敬可佩的义举,早已名震天下,所以,因为仰幕您,特趁这次回国探家的机会,来拜见夫人”
第89章:感觉正无聊,突降神秘人2
来拜见青霞的三位留学生,都是1904年奉清政府派遣,公费留日学生。张钟端,许昌人,1877出生,字裕厚,别号鸣飞。公费赴日留学,先入宏文书院,习普通科,后入中央大学,专攻法政;潘祖培,开封尉氏人,1876年出生,号印佛,幼名小群,未科秀才。公费赴日留学,专攻军事;刘恒泰,尉氏刘氏族之人,年龄小于张钟端和潘祖培,自幼随在外地任官的父生活在异乡他地,长大入学,又被清政府派遣到日本留学,学习教育。
而那位叫张钟端的许昌人,是负有孙中山的重托来拜见青霞的。但是,他是许昌人,而青霞是开封尉氏人,无人引见,冒昧拜访,恐有不便,又因为与尉氏留日学生罗祖培和刘恒泰是河南老乡,且关系十分亲密,接受孙中山的重托之后,便与二人借回国省亲过中秋之际,来拜访刘恒泰的远门族奶,被光绪皇帝诰封的“一品夫人”刘青霞,以不负孙中山先生的重托。
孙中山,名文,字逸仙,广东人,早年就读于香港西医书院,毕业后在澳门、广州行医。祖国的衰败使他放弃医生职工业,立志救国救民。1894年,年轻的孙中山北上来到天津,上书李鸿章,提出“人能尽其才,地能尽其利,物能尽其用,货能尽其流”的革新政治主张,但遭到了李鸿章的冷遇。为了复兴中华,他于189年,利用他自己兄长经商的利便,联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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