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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心里准备,所以,当气势汹汹的劫匪出现之后,他没有惊惶失措,反而面带微笑地望了望刘铁。因为,他已经在去年冬季,因家族里二嫂家的事情,见识过刘铁的高强身手,当时被刘铁藏在黑暗处的他,直惊得热血澎湃,激动不已,恨不得跳跃的刘铁跟前,与他一起大战那帮越户行凶的人。

    自那事件之后,有刘铁在他身边,总让他感到踏实和不惊。现在,又遇到这样不想遇到的事,可又是刘铁大展身手的时候,尽管他知道劫匪都是心狠手毒之徒,但他并不惧怕和恐慌。

    劫匪的突然从天而降,让刘铁和刘家原有的几个会拳脚的侍卫,立即摩拳擦掌,他们平静而沉稳地簇拥在耀德周围和青霞乘坐的轿车左右,试目以待,做好了进入搏打前的状态,只等着主人的一声令下。

    静静的对峙中,淑女也跳下马车,跃到车夫旁边,怒目而视着对面的劫匪。

    而劫匪们并没有立即动手,而是静静地注视着刘耀德他们,似乎观测着什么,研看着什么。

    骑马丛立在耀德身后的刘铁,警惕的放眼望向众劫匪,他观察现,除了两个头领好像有些高深功夫外,剩下的小喽罗们,皆是一些乌合之众,而刚才那三个拦路乞讨的乞丐,身上除了刚才的破衣烂衫,完全看不到丝毫的残迹,并且,手里全拿着家伙,站在那些乌合之众中间,兴奋激动得像立了大功似的。

    刘耀德深知刘铁的本领,仗着刘铁在身边,故意勒马向前一步,不待劫匪们开口,便大声斥责劫匪:“光天化日之下,如此猖狂,竟敢公开在官道上拦路抢劫,就不怕官府巢抓你们吗”

    “这位年轻的爷,”一个年轻清瘦的矮个头领,见耀德主动喊话,也勒马向前一步,双手抱拳,行了个江湖侠士的礼,“人生在世,没有一个人愿意做劫匪,我们也是被逼上梁山的,看这位年轻的爷如此气派,穿戴、坐骑、轿车,随从,肯定是位有身份的人,几两酒钱还是施舍得起的,随您意,我不强求数量,因为你们刚才施舍过我的弟兄,所以,本人实在不想与你们动粗,但是,如果您敬酒不吃,吃罚酒,本人也不得已而为之,到那时,就不仅仅是几两酒钱了”

    坐在轿车中的青霞,明知道有刘铁和淑女在,一切都会相安无事的,但还是担心丈夫的安危,再加上她听着劫匪说话,有一种合情合理的味道,又想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掀开车帘,腾地跳下轿车,劈开众人,站在丈夫马前。淑女和刘铁看到青霞大胆的举动,也同时跳至地面,闪电式的分左右站在青霞身边。

    刚才讲话的劫匪头领,一看到青霞,如电击一样摇晃了一下,他盯着青霞死死地看,如凝固了般。好一会儿,他才将震惊的目光,僵硬地移向耀德,又僵硬地移向他身后的众侍从,当他震惊的目光碰撞到刘铁时,猛然的惊恐万状。随即惊醒似的一挥手,果断地打了一个撤退的手势,急欲掉转马头,准备快马加鞭的离去。

    “且慢”就在劫匪“呼啦”一声要散掉的一瞬间,刘铁一声惊雷似的喊住了对方。

    对方听到刘铁那像炸雷似的“且慢”,立时,像被钉在地上的钉子,凝固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立时,除了打手势让撤退的那个清瘦的劫匪头领,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像箭一样,一齐射向刘铁,也包括耀德、青霞和众侍从。

    憨厚高大的刘铁,这才意识到了什么,枣红色的五官上,泛延着不好意思的愧疚,在众人的注视下,弓身附耳青霞,祈求说:“小姐,我刘铁现借白银五十两,年底从我的薪银里扣除。”

    “哦”青霞吃惊地看着刘铁,迷惑地说不出一句。随即,用眼神示意淑女到车内取银子。

    刘铁从淑女手中接过银子,提刀上马,走到众劫匪跟前,俯身交给离他最近的一个劫匪小喽罗,又低声说了些什么。

    那小喽罗既恐慌又兴奋地接过银子,急急走近刚才讲话的劫匪头领,小声说着什么,颠着脚尖,将银子高高举起,递给那头领。

    那清瘦的头领,傲慢地端在坐骑上,就像没听见一样,并不伸手去接银子,而是又一次果断的大手一挥,打了一个撤退的手势。立时,众喽罗们便呼的一声,呈群鸟受惊状的散去。

    尘土冲天之中,仅仅一瞬间,眼前的众劫匪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耀德、青霞和众侍从的目光,又一次像箭一样射向了刘铁。

    刘铁仍然是不好意思低着头。

    “认识”刘耀德打破所有好奇迷惑的目光,冷冷地盯着刘铁问。

    “不不不认识,”刘铁这才吃惊地抬起头,结结巴巴地说,“是以前的熟人。”

    “熟人熟人不就是认识吗还不不不的不承认。”刘耀德无奈地摇摇头,傲气的脸上,显得有些哭笑不得。

    所有的人,像炸了锅一样,全无顾及地哄然大笑,为刘铁的语无伦次而笑,为刘耀德的那哭笑不得的脸色而笑。

    忽然,在劫匪消失的尽头,一匹疾风似的快骑,又急驰而来,只见马蹄下尘土飞扬,如飞龙行天。

    骑快的人离老远便紧勒马头,跳跃到地面,奔跑到刘耀德和青霞面前,举着刘铁刚才送的银子和一面葱绿色旗幡,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小姐,姑爷,我们头领说了,银子不能要,如数送还,还有这面旗幡,插在轿车上,从这到北京,保您一路上平安无事,畅通无阻。”

    第48章:畅游玄武湖,耀德又争强1

    五月的南京,已进入了炎热的夏季,下午的太阳,仍然威风凛凛地当空站着,毫不留情地向大地上吐着火。火热的大街上,行人们都迈着一路小跑似的脚步,奔向有清凉的家或街边的阴影处。幽深的小巷里,人们像躲避蛇蝎一样躲避着太阳,小心翼翼地溜踩着瘦弱的巷墙阴影暗处行走。街边干巴巴的垂柳,似乎被晒得喘不过气来,但它们疲惫地撑起的阴影下,仍然有避热的行人和沿街叫卖的小贩们在乘凉。

    天气虽然炎热,可碧波荡漾的玄武湖上,仍然游客如织,画舫摇荡。湖堤岸边的垂柳,因为占尽了得天独厚的水源,而越显的婀娜多姿、风情万种。一些偶得闲暇的豪绅贾商和文人马蚤客们,三三两两,成群结伴,或兴致盎然地乘画舫畅游于湖上,或围桌而坐在湖傍的垂柳之下。

    波光鳞鳞的湖水里,附近穷人家的孩子们为了讨游人的欢心,表演着精彩的扎猛子和潜水游戏,以供游人取乐,借此向游人讨要几个赏钱。

    就在如织的游人们沉醉于湖光水天之中,忘我地畅游时,湖堤上突然炸起了一声响雷般惊叫:“看呀看呀,又有人乘游贵妃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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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时,凡是听到惊叫声的游人,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极目远跳,惊羡地望向那条正悠闲逍遥地飘荡在湖面上的华丽庞大画舫。

    贵妃舫,庞大如楼阁廊房,华丽如凤阁龙楼。它上有彩色油布蓬为顶,下有精致桌凳为席,四角的红漆木柱间,镶嵌着五彩玻璃的雕花栏墙,船头栏杆内的空地是专供游人欣赏湖泊胜景的。

    因为贵妃舫的造价昂贵,故租用它的租金也是惊人的天价。所以,一年当中,很少有游人租用得起它。但是,一旦有人租用它,它的租金却能确保它主人的一年衣食无忧。

    而此时此刻,贵妃舫在众游人的惊叹声中,正缓缓地离开湖岸,向游人浓密处飘游。坐在船头位的是一位年轻貌俊的清瘦青年,只见他身穿玄青色稠衫,脚踏轻便舒适的银底金面官绅鞋,漆黑乌亮的长辫子,很随意是环绕在白晰修长的脖项上。他一脸的尊傲,一脸的自信,一脸的幸福,一脸的满足,用傲视众山小的神态,傲视望着湖面上的一切游人和画舫。而坐在他对面次位上的,是一位相貌标致俊雅、体态丰盈绰绝的年轻少妇。她身穿撒着银花的浅紫色对襟长衫,宽敞的大袖口、高领口和下摆边缘,全镶嵌着亮闪闪的银色滚边;她脚穿葱绿色的锈花软底鞋,乌云般的秀,高高盘成硕大的圆髻,一根绿晶晶的华贵玉簪,横插于乌黑的圆髻之中,牢牢地将圆髻固定结实,而那华贵玉簪的一端,垂着数颗闪闪亮的宝珠,随着她的举眉投足,那宝珠便摇呀摇呀。她一脸的平静,一脸的坦然,一脸的端庄,一脸的幸福。在欣赏湖泊胜景的同时,秀目始终都在注视着对面的英俊清瘦男人。

    英俊清瘦的他和标致端庄的她,便是河南富刘耀德和妻子青霞。夫妻二人旁边的下坐上,则坐着一位五官端正、文雅干练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他上身着皂青色稠衫,脚踏硬底软帮的黑色绱鞋,乌黑粗亮的长辫子,也是很随意盘绕在健康的脖项上。他,便是刘家驻南京店铺的总掌柜――周经伦。此时此刻,他一脸的沉思,一脸的忠厚,一脸的冷静,一脸的深邃,时而放眼望着湖面,时而附近刘耀德,轻缓地解说着什么。引得的刘耀德不时地点头微笑。

    耀德、青霞和周经伦的周围,则坐站侍立着几个衣着华贵的仆人和侍卫。

    两个月前,耀德和青霞赶到北京的当晚,拜见了青霞的哥哥――现任国史馆协修和会典馆总校的马吉樟,与巡视每个繁华城市一样,先把刘家的生意打理了一遍之后,又宴请了当地的官绅和与刘家有大宗生意往来的大老板之后,才陪青霞游玩北京的名胜风景。然后,于半个月前,乘坐刘家的漕运船,一路顺风的来到了南京。

    南京,与开封一样,乃七朝古都,地处咽喉之地,自古以来,就是商家和兵家的必争之地。刘耀德早就看好了这块风水宝地,原来祖上只在这里设有当铺和钱庄,当他一掌管自家庞大的生意之后,便将粮行、棉行和布行,统统做到了这里,时到今日,他刘耀德五分之一的生意和财产,全都在南京。

    耀德把南京的生意打理一遍之后,昨晚宴请了南京的官绅和与刘家有生意往来的大老板,决定带青霞游历了玄武湖和紫金山之后,就打道回河南老家。

    此时此刻,耀德欣赏着玄武湖的波光水色,拿起果盘里的蜜桃酸杏,嘴里咀嚼着,看着如织的画舫游人围观着穷人孩子们潜水表演,不时的回头望一眼俊美的青霞,脸上张扬着满足的笑。

    因为南京是英人的通商口岸,所以,玄武湖的湖面上,不时有蓝眼碧睛的洋人,乘坐画舫游历于水光潋滟的湖面上。

    对于南京人和耀德,看到洋人是件不足为奇的事,而青霞,却是第一次见到相貌如此诡奇的洋人,尽管以前听家父形容过洋人的相貌,可现在的她猛一看到,竟惊得目瞪口呆、大惊失色,引得丈夫禁不住哈哈大笑。

    青霞这次跟丈夫出游巡视,她看到了自小到大从来没有看到的景像和事情。尽管以前,她曾跟随父亲赴南疆边垂数载,可那都是陪着母亲留守后宅,即使读书识字,也是足不出户。而这一次随丈夫巡游,她不仅游览了很多名胜秀景,还在北京的嵩云堂,看到了一幕让她一生都忘不掉的特别演讲,那是她第一次听到自小到大从没有听到的簇新言词,当时的她,竟然感动的热血沸腾、泪流满面。即使现在,她仍然记忆犹新:祖宗之法已不能救国,民族存亡之时,国家衰败之秋,唯有变法图强,才能救民族危难。

    因为以前,青霞从家父马丕瑶口中听说过甲午战争,大清惨败之事,这次来北京,她又从哥哥那里听说了马关条约,所以,她深深被两位年轻人的演讲所折服,甚至感到一种按奈不住的隐隐冲动,在她心里碰撞翻腾。当时的她,真想认识两位年轻人,怎奈人潮如涌,她近前不得,事后,她才知道两位演讲的名字:一位叫康有为,一位叫梁启超。

    青霞不但佩服康有为和梁启超的绝伦演讲,这一路巡游下来,她更佩服丈夫的敬业精神,因为每到一个城市,丈夫都是雷打不动地先打理生意,然后,才陪她游玩。这说明,丈夫有着很强的自控能力。青霞深深地明白,一个人,特别是一个男人,只有能控制得了自己,才能胜任一切,战胜一切,傲视一切。

    青霞想到这里,禁不住抬头,望着丈夫那傲视天下的神态和眼视,浑身上下突然被汹涌澎湃的幸福浪潮所覆盖,丈夫除了吸食鸦片这个缺点外,简直就是天下最优秀的商人,最优秀的丈夫。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能嫁给这样的丈夫,她感到非常的满足和幸福。

    青霞正沉浸在幸福和满足之中,对面的丈夫突然一跃而起,奔至船沿,手扶船栏,玉树临风地迎风站立着,翘向游人喧哗处张望。周经伦掌柜紧跟着耀德站起,恭敬地立在他的身后。

    青霞也随即起身,顺着丈夫的目光张望,原来是一条画舫上,几个身高马的大洋人故意将碎银扔到玄武湖里,引得十几个孩子潜水寻摸,摸到碎银之后,孩子们便浮出水面,可怜兮兮的围着洋人的画舫,祈求洋人:“洋人,快扔呀”

    其中一个年轻的洋人见孩子们攀围着画舫,可怜巴巴的祈求,他忽然大慈悲,从包里掏出两个银元宝,高高举起,炫耀地晃了晃,在众人的惊诧中,使劲将银子扔向远处。立时,十几个孩子争抢着向银元宝落水的地方拼命游去。

    不一会儿,有两个孩子便举着银元宝浮出水面,在游人的“啧啧”惊叹声中,像个凯旋而归的将军,失态地在水里表演着各种浮水动作,用肢体泄着心中的喜悦和收获。

    没有抢到银子的孩子,则失望地攀围着洋人的画舫,继续祈求洋人:“洋人,求求您,继续扔银子呀”

    “不扔了,没法扔了,今天我带出来的银子全扔完了。”扔银子的年轻洋人说着,翻开空空的钱包让孩子们亲自看。

    听洋人说没了银子,周围的中国游人立即暴出大声的哄笑,其中一个阔少模样的人还大声嘲笑说:“洋人真穷,才扔了几个元宝,包里就没有了银子。”

    洋人知道这是中国在嘲笑他,不急不慢地说着生硬的中国话:“我虽说穷,还施舍你们中国的这些穷孩子们银子,你们中国人不穷,也扔几个元宝我看看。”

    洋人不急不慢的几句话,立即让中国游人的笑声戛然而止。刚才嘲笑洋人没有银子的阔少,立即气哼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大元宝,可他握在手里攥了几攥,犹豫了一会儿,又悄悄把元宝放回口袋,轻移画舫,暗暗地离开了。

    洋人看到这里,便洋洋得意地问头,对几个同伴说:“怎么样,哼嗯,这就是中国人,用他们中国人的话说,就是只会纸上谈兵,让他们只会说冠冕堂皇的话,这一涉及行动,来真格的,你看他们,只会沉默和退缩”

    耀德看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他猛然回头,激动地对身后的周经伦说:“周掌柜,快快拿金元宝来”

    第49章:畅游玄武湖,耀德又争强2

    青霞见丈夫向周掌柜要金元宝,就知道他的逞强心又上来了,心中暗笑,刚才自己还佩服丈夫在生意场上有自控能力呢,可一遇到逞强夸富的场面,丈夫便着了魔似的。她知道,丈夫这是乐施好善,只不过是不知道把丰余的金银往什么地方施舍,才有这种过激的行为。于是,她急忙朝周经伦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先不要把随身携的几个元宝拿给丈夫,而是耐心地劝说丈夫:“耀德,怎么还这么冲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忘了与康”

    “青霞,”耀德激动地打断青霞的说,言词激昂地说,“在北京的二哥家里,你不是还说什么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吗,我现在就是有责了,这与同胞们比扔金银,是逞强卖富,可这与洋人比,就是爱国了,这次可不是关系着咱刘家的荣辱,而是关系着咱国家的荣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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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耀德执意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总能搬出青霞所不能拨倒的宏大理由,比如说,与康义天比赛扔金钱,他说是关系着刘家的荣辱,并且,还可以振济开封的父老乡亲;而现在,他又说这是爱国,还关系着国家的荣侮。耀德所搬出来的这些宏观理由,都是她青霞所无法阻止的,因为,这是她经常劝说耀德要这样做的。而聪明的耀德,恰恰利用了她这一点,每次都让她青霞无话可说。

    所以,这一次也一样,青霞听丈夫如此说,便沉默不语了。

    周经伦见青霞默不作声,便将随身带着的几个银元宝和一个金元宝递与耀德。耀德一把接过盛钱的口袋,又命周经伦,速派人下贵妃舫,乘小游船上岸,回店铺里再多取些。

    周经伦皱了皱眉头,看了看青霞,见青霞只是着急,却无话可说,只得无可奈何地按耀德的吩咐去做。

    耀德命贵妃舫的船工划近洋人,一手抓着几个银元宝,一手抓着一个金元宝,对刚才那个扔银子的洋人说:“洋商人,你向你的同胞们借银子,我们比试一下好不好,你扔一个银元宝,我扔一个金元宝,或两个银元宝,怎么样你敢与我比试吗”

    船上的洋人看了看刘耀德,先是一怔,继尔大笑,然后他们聚头嘀咕了一会儿,其中一个年纪大一点的中年洋人便腾地站起,学着中国人行礼,生硬地抱了抱满是长毛的拳头,用藐视的眼视看着刘耀德说:“我与你比试,但不需要你多扔,公平比赛,我扔一个银元宝,你也扔一个银元宝,不需要你扔两个银元宝或一个金元宝,哼我倒要看看你这个中国人,是不是只会纸上谈兵,又来拿大话唬人。”

    “可以,”刘耀德说着,面带微笑,尊傲地瞥了一眼洋人,冲着有孩子期待的方向,毫不犹豫地投进水里两个银元宝。

    立时,游人中暴出了惊天动地的喊叫和喝彩。激动不已的中国游人顿觉扬眉吐气,大声冲洋人高呼:“我们中国人已扔过了,你们洋人也快点扔呀,也跟我们中国人一样,一齐扔两个金元宝”

    耀德的果断举动,把几个洋人也惊的呆若木鸡。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清瘦的年轻人会真的扔银元宝,并且,还是一把手扔两个,这可不像他心目中的中国人呀

    周围的中国游人见洋人迟迟不肯扔银子,心里气愤而不平衡,几乎是群起而高呼:“洋人快扔呀,我们中国人早扔过了,你们什么懵,快往湖里扔银元宝呀”

    洋人这才反应过来,激动不安的从口袋里摸出两个银元宝,也冲着正等的迫不及待的孩子们扔去。耀德不等洋人还过手来,又将两个银元宝扔进湖里。

    洋人见耀德如此慷慨和果断,立时,惊诧的表情上,弥漫着浓厚的恐慌和犹豫。但在众游人的惊呼声中,不得不又掏出两个银元宝扔进湖里。

    中国游人的高声惊呼呐喊,更让耀德热血沸腾,激动不已,他不待洋人的银元宝落水,立即又扔进湖里两个。

    扔银子的中年洋人终于受不了,他冲耀德摆摆手,恐慌不安地坦白说:“我不与你比了,我口袋里也没有银子了,只剩下这最后一个。”洋人说着,将最后一个银元宝也扔进湖里,急命船工划船离开。

    耀德见洋人败在了自己手里,激动地站在船头,手舞足蹈地大喊大叫:“南京的同胞们,我是河南尉氏的刘耀德,今天在玄武湖上与洋人比赛扔金银,把洋人比跑了,为感谢诸位的捧场,我再为水里的孩子们每人赏赐一个银元宝”耀德自从在北京听康有为和梁启超演讲时说过“同胞”一词之后,又因为青霞特别喜爱对方的演讲,于是,他为了讨取青霞的高兴,也经常称谓身边的人是“同胞”。

    众游人不等耀德说完,便暴出山呼海啸般的惊呼,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像孩子一样欢欣鼓舞的清瘦年轻人,就是赫赫有名的中原富――刘耀德。

    耀德见众游人如此激动,急忙回头看周经伦。

    周经伦明白,东家这是让他快点送给他银元宝。恰好,回去取银子的两个侍从,正好在耀德看周经伦的时候,气喘吁吁地带着几十个元宝,急切地登上贵妃舫。耀德见状,立即命他们抖开钱袋,将银元宝亮在船头。

    青霞再也忍不住了,这与洋人比赛扔银是爱国,关系着国家的荣辱。可现在,洋人已经被比跑了,还向湖里抛扔银子做什么,不是她青霞舍不得金钱,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招摇财富,除了提高了自己的知名度,让别人知道自己有钱之外,实在是有百害而无一益呀。常言说:黄金黑世心,白酒红人面。家父马丕瑶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商应该大富若贫,武应该大勇若怯,谋应该大智若愚,强应该大盛若弱这样处世,才能平安一生。而眼前的丈夫呢,巴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是中原富

    但是,青霞知道,此时此刻的丈夫,已经是走火入魔,根本就不会听她的劝告。于是,她灵机一动,站立船头,对密集在他们画舫周围的众游人说:“诸位,我夫君因为多喝了酒,大家不要相信他的话,都赶快摇开游船,散去吧”

    兴致高涨的众游人一听,大失所望地议论纷纷:“就知道是说着玩的,傻瓜才会将一大堆元宝扔湖里呢”

    众人正在大失所望之中,耀德突然面向众游人,兴高采烈地大声宣布:“诸位同胞,我刚才数了,现湖水里一共十八个嘻戏玩水的孩子,我也赏赐十八个元宝让他们每人一个”

    耀德说罢,抓起船头的元宝,边扔边数:“一个,两个,三个”

    第50章:洋人游开封,突然灵机动

    开封的夏季,炎热多雨,有条件的市民们都有午睡的习惯,即使沿街叫卖的小商小贩和与人为奴的卑微人,也会凑个机会打会盹,逍遥自在地梦游一会儿。如果不让他们稍微梦游一会儿,他们便像大病来临似的,少气无力,奄奄一息。可当太阳息消了炎热,收尽了光芒,空气中暗暗回复着傍晚凉气的时候,他们立即精神抖搂,力量无穷,连小贩们的叫卖声也精神十足――高吭而嘹亮,奴婢们也勤快了,行人的脚步也矫捷有力了,富足的户主们便纷纷走出家门,沿街而坐,纳凉畅谈,天南海北的胡侃。

    可今天的中午,在各种商号、酒楼、妓馆林立的南土大街上,那些店铺伙计、商贩行人和俯栏张望的妓女,却没有因为天气炎热而感到丝毫的困倦。因为,在太阳刺眼的大街上,正行走着两个奇异的男人。

    这两个奇异的男人,一个是三十岁左右的中国人,一个是五十多岁的金碧眼的洋人。可仅仅是一中一洋的两个男人,并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二人吸引周围人眼球的是他们身上那不伦不类的衣着。

    因为,中国人的脑后,虽然垂着粗长而辫稍卷曲的长辫子,但他却穿着与他本人肤色和型格格不入的洁白西洋衬衫,衣领处还打着黑色的蝴蝶节,下穿紧身的黑色西裤,衣衫下摆还束进黑皮带捆绑着的裤腰里,脚上套着厚重笨拙的黑色皮鞋,耀武扬威地跟在洋人身后,奴像尽显。另一个是金眼碧的洋人,却穿着与他肤色型格格不入的中国官绅长衫和轻便舒适的黑布鞋,身材高大肥雍,满脸的金胡须就像汹涌翻腾的涛天波浪,把他吃饭的嘴而掩盖的无影无踪。而他波浪翻滚的金色卷上,为了遮挡炎热的阳光,又扣着一顶与他那身官绅衣服相矛盾的农夫小斗笠。

    两个人悠闲地走在商贸繁荣的南土大街上,尽管是炎热的午后,二人的身后仍然跟随着看无所事事的行人和孩童。

    这一中一洋的两个男人,衣衫如此不伦不类,他们是谁呢,来开封城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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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中的中国人名叫李风,中国河北人,出身于富足的农民家庭,因为他父亲一心想让他这个宝贝儿子光宗耀祖,便不惜花钱,把十多岁的李风托付给京城里的亲戚,让他在京城里读书。待李风年满十八,又花巨资让他跟随亲戚,越洋留学。李风确实不负父愿,学业圆满回国,一心想在大城市里打出一片江山,干出一翻事业。怎奈他空读了几年书,空留了几年学,只学到了痴心妄想,却没有具备实战的真实才能。

    常言说的好:世上最大的笨蛋和愚蠢就是没有本事而自以为有本事的人。

    李风便是这样的一个人,他靠着巨大的痴心妄想,在北京城里是干一出败一出,可仍不思悔改,伦落到靠坑蒙拐骗来生存,最后事情败露,李风成了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人渣,被抓判刑,刑满之后已没有脸面回到生他养他的家乡,仍混混噩噩的浪迹在天子脚下的北京城,整天游手好闲,做做白日梦,偶尔写点什么小烂诗,靠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和胡言乱语的哄骗手段,游刃于亲朋好友之间混饭吃。五年前,偶尔的一次,英国古董商威廉姆.马丁,在天桥附近现了走投无路又面黄肌瘦的李风,他见李风面容憔悴之下却目光游离闪烁,内心深处似乎正运筹着巨大的野心和狡诈。于是,马丁先生心存好奇,又出于怜悯,施舍了李风一顿丰盛的酒饭,交谈之中,马丁先生惊喜地现,李风不但精通英语,而且,极会巧言令色和溜须拍马。而他马丁先生,因为生意需要,正好要找一个这样的中国人做他的跟班、向导兼奴才。

    常言说:苍蝇集秽,蝼蚁集膻。李风钻窟窿打洞的想攀葛附藤有钱人混饭吃,而马丁先生又迫切想找一个效力于他的狡诈奴材。所以,饭局没结束,二人便一拍即合,决定合作。

    威廉姆.马丁,英国人,原来只是个普通的鞋商,十几年前随朋友来中国,因为对中国的字画古玩好奇,回国的时候顺便收购了些,没想到回国之后竟然赚了大钱,又因为他的做鞋生意赔了钱,几年之后,他便舍弃做鞋生意,专门来中国做起了古董生意。

    而李风,只从遇到了马丁先生,更是如鱼得水,攀葛附藤于马丁周围而虎假狐威,耀武扬威,自以为这就是所谓的成功和达,自以为这就是光宗耀祖,自以为别人正在背后称赞他有本事――能攀附洋人。所以,他越像条狗一样,卖命于威廉姆.马丁,效力于威廉姆.马丁,忠诚于威廉姆.马丁,不择手段地配合威廉姆.马丁搞到中国的古董。

    而马丁先生,每年除了回英国一次卖掉他在中国廉价收集到的古懂,大部分时间几乎都穿梭于中国的古城繁巷,以收集中国的古董文物。在马丁先生回国贩卖中国古董的时候,李风便留守在他中国的住处给他看家护院,同时,还闻风打听并替马丁先生收集古董;马丁先生回中国了,李风立即摇尾乞怜地跟在马丁身后做他的跟班、向导兼奴材。

    一个月前,马丁先生又一次自英国回到他在中国南京的住处,李风立即与他在一品红酒楼接风洗尘。第二天,马丁先生便与几个洋商结伴到南京的几处避暑风景区游玩了几天,这才与李风一起,又开始了寻访古董之路。

    因为马丁先生要的是古董,所以,凡是古都商繁之城,几乎都留有他马丁先生的足迹。这一次,他们决定先到七朝古都杭州,一是收集寻觅古懂,二是游玩西湖,二兼得,既能游玩,又有收获。然后,再顺水路直赴北京,在北京停留数日之后,再从北京走陆路回南京,顺便再游看一下沿途所经过的古都商繁之城。

    他们是三天前来到开封的,作为商人,他马丁与中原富刘耀德恰恰相反,每到一处,他们先游山玩水,然后才说寻觅古董之事。

    二人在开封游玩了两天,今天才冒着炎热,有目的的穿大街走小巷,寻访古玩店,游走古玩市巷。常言说:卖啥的哟喝啥。他威廉姆.马丁已年近五十,所拥有的资金仍让他不满意。现在,既然弃鞋行而改做古董商,就是想在古董里赚到比鞋行更多的钱,也就是说,他威廉姆.马丁只想快点嫌大钱。所以,他不管走到哪里,都特别留意当地的商业,还特别关注生意兴隆的商家。

    在南京,当他到处都看到写有“刘”字的店铺,并且,这些店铺的生意都兴隆其它同行店的时候,想赚到大钱的他便忍不住问:“刘家开这么多店铺,一定很有钱了”

    李风讨好地笑着,急忙回答他:“是的,很有钱,古都繁城都有他刘家的店铺。”

    在杭州,当威廉姆.马丁看到杭州市里一家丝稠厂的门前,车水马龙地排满了外地来提货的马车。就忍不住问身边的李风:“杭州有很多丝稠厂,怎么唯独这施家丝稠厂的生意如此兴旺”

    李风仍然讨好地笑着,立即启动三寸不烂之舌,侃侃介绍,“马丁先生您有所不知,这家生产的丝稠光彩润泽,质量上乘,别家根本生产不出这种上乘的面料,不过价格也贵得很,都是有钱人才用得起的。据说皇宫的万岁爷和后宫的缤妃们,及各地官员穿的衣服,有时就采用这家施家丝稠厂面料。”

    “哦”听了李风的话,威廉姆.马丁吃惊得睁大双眼问,“销路一定很好吧”

    “是的,因为独一无二,所以销路特好,全国的上等布店都在卖施家的货。哦你们外国布商来中国,选购丝稠也少不了这施家的。”

    常言说:说无心,听有意。这施家丝稠厂便威廉姆.马丁心中烙下深深的印记。

    在北京,威廉姆.马丁在商巷繁市仍然现到处都是刘家的店铺林立其间,并且,生意兴隆无比,于是,他威廉姆.马丁终于忍不住了,决定刨根问底,了解一下这个刘家到底有什么大背景,竟然拥有如此庞大的生意,于是,他很郑重其事地问:“怎么这些刘氏店铺和南京上海及杭州的门面都装得一模一样是不是一个刘氏”

    “是的,全国的刘氏店铺几乎都是一家的生意。”李风兴奋地说,“马丁先生,亏你还是个中国通,连刘家都不知道。咱从杭州到北京看到的所有刘氏商铺都是中原富刘家的。”

    “中原富”威廉姆.马丁突然激动起来,如获至宝地睁大了本来就很大的双眼,兴致勃勃地问李风,“走水路的时候,我只听同船人说过,中原有个康百万,怎么没听说过中原有个刘家富”

    “康百万和刘家相比是九牛一毛,刘家何止百万,那是千万万万而不止呀传说他们刘家人从北京到南京不喝别人一口水,不在别家的客栈歇一宿。如果传说是真的,就凭这一条就能想像刘家的生意有多雄厚庞大了。”

    “是吗我去过很多国家,还没见过如此雄厚的商家。”

    “你不信这次回南京咱不走水路,咱沿途坐车回去也见识见识刘家的生意如何”

    “嗯”威廉姆.马丁嘴上不说,却特别留意起每个城市的刘家店铺来。

    果然,从北京一路到开封,刘家的商铺遍布每个城市的繁华街道。即使城市与城市衔接的荒漠地带,刘家的客栈也随处可见。

    特别是开封古城,刘家的店铺更是占据了繁华街道的三分之二,不但多于任何一个古都繁城,有时甚至一连数十店尽是刘家商行,简直可以用鳞次栉比这个词来形容了。于是,他威廉姆.马丁在关心古董字画的同时,更留心刘家店铺了,每次路过刘家店铺,他都被好奇心驱使而走进去观看欣赏,深陷在眼窝里的大眼睛翻腾着掩饰不住的羡慕和渴望。心中暗想:来中国做古董生意赚的都是家道下滑人家的钱,这有钱人怕是千方百计还收藏古董呢,谁会拿出来卖呀,即使卖,也是价格昂贵的很,若能用智慧赚到像刘家这种巨富人的钱,那才叫真正赚钱呢

    当夕阳收尽了最末的光线,空气里也暗暗地荡漾起着丝丝的清凉,人们也像突然解了魔咒似的,从炎热的困倦中恢复了生机。此时此刻,威廉姆.马丁和李风正钻出开封古玩一条街的马道街。

    每天的这个时候,正是店铺准备打佯的时候,可是今天,二人一出马道街,远远地便看到相国寺对面的店铺门前,拥拥推推、乱乱哄哄地挤满了人。

    威廉姆.马丁好奇,急忙奔过去观看。原来,是富人顾客正在争相购买刚进回来的上等丝稠。那拥挤的架式好像是唯恐买不到手似的。有的顾客边往里挤边埋怨说,这种丝稠已经缺贷有一个半月了,自己来了好几次都没有买到,幸亏今天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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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廉姆.马丁看了看拥挤的顾客,又抬头观看了看店铺的门额,大吃一惊,因为门楣的牌额上赫然写着:刘家稠缎行。于是,他激动的语无伦次:“刘家,又是刘家,我一定要认识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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