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攸恒啊，这位苏妤苏小姐，你也是认识的。”老太太郑重其事地介绍道，“她是专业护理出身，我特意请她来照顾……”
    “不用了。”许攸恒不等她说完，云淡风轻的一口回绝道，“有舒蔻照顾我，就足够了。”
    “可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
    “等她肚子真正的大起来，我也不需要人照顾了。更况且，我现在已经可以下床走路，”许攸恒朝呆若木鸡的舒蔻瞟了眼，似笑非笑地说：“一会儿，正好让她留下来，陪我洗个澡……”
    陪？谁要陪他一起洗澡了？舒蔻把视线从门口收回来，深恶痛绝地瞪了他一眼：这男人，有必要在大众广庭之下，把话说得这么露骨吗？
    所以……
    一时间，房间里除了氲氤的暧昧，还有瞬间爬满了老太太，苏妤脸上的尴尬……
    “舒蔻，你和苏小姐先出去，我有些话，想单独和攸恒说。”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气，摆出架势命令道。
    “不用了。有什么话就……”许攸恒正想叫舒蔻留下来。
    可老太太刚愎自用地打断了他，“不用什么不用呀！攸恒，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的亲孙子。难道我现在说的话，你一句也听不进去了？难道，我就不能单独和你呆一会儿？难道有些心里话，你非要我当着一个外人的面来说吗？”
    外人！
    内人！
    老太太就像个旧时代固守自封的恶婆婆，愣是要在舒蔻和孙儿之间，划出一道清晰的界限。
    “行了，我先出去！”舒蔻和许攸恒交换了一个眼色，只得老老实实地提着包，和苏妤一道走了出去。
    等房间的门，刚一阖上。
    老太太就坐在床沿边，皱起眉头，苦口婆心地说，‘攸恒啊攸恒，我是真的不明白，你到底是喜欢这个女人哪一点。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在隔壁的时候，接到沛烯的电话。就在我来医院的路上，你爸和你妈……”
    “她不是我妈！”许攸恒板着面孔，纠正道。
    老太太也懒得和他争辩，改口承认，“好好好。是你爸和小炜他妈，又在家里打起来了。而且，沛烯在电话里哭哭啼啼地说，你爸这次是铁了心的要和你……要和她妈离婚。”
    “呵，”许攸恒事不关己地一笑，说：“他们以前，不是经常这样的吗？”
    “可你知道，他们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吗？”老太太两只手，一拍两散似的说。
    许攸恒没有追问，也压根不想知道。
    他慵懒地闭上眼睛，身体已经感觉非常的疲惫。
    老太太接着说：“就是因为刚才和你一起躲在被子里的女人。你爸爸最近三番四次的去找她。他们两个不但经常单独的在一块儿。而且，你知道吗？你爸在董事会上，居然把最关键的一票投给了她，你爸还听她的话，把小炜送进医院，逼着他给你那个妹妹捐献骨髓……”
    许攸恒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这些事，他早就有所耳闻。
    所以，对于舒蔻为他，以及为烟所做的这一切，他只有感激，没有任何的怀疑和猜忌。
    “而且，你还得知道，先前就是小炜他妈，亲眼目睹到他们在佩芝过去的房子里。也就是，你带着那两个孩子以前住过的地方，说是两个人头挨着头，手拉着手，亲密的……”
    老太太说到这儿，不齿地甩了下头，“还有，你爸爸也不知为什么泪流满面的，捏着舒蔻递给他的手绢。所以，最终小炜她妈才会和你爸打起来的呀！”
    “你说什么？”许攸恒听到这儿，脸色一沉，倏地睁大眼睛。
    “我一句话都没有骗你，不信，你可以把沛烯叫到你面前来，当面的问她。”
    许攸恒也相信，老太太说得不假。
    对于父亲放荡不羁的过去，他可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舒蔻和父亲，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俩怎么会在一起？
    而且，父亲为什么会当着舒蔻的面哭。
    而舒蔻，刚才为什么一点也没有和他提起过呢？
    “这么说，”许攸恒沉吟了片刻，“舒蔻脸上的伤，就是被那个疯女人给抓的？”
    “哎哟，那我就不知道了。”老太太摇头晃脑，不屑一顾地说：“攸恒，反正我只想告诉你，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她好像不仅仅会对你耍手段，对别的男人也一样。就好比上次，我看到她和那个姓和的……”
    “行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了。”许攸恒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他不想承认，老太太的话，在他心里没有掀起波澜。
    可舒蔻和父亲……
    他打死也不愿相信，他们之间会有什么苟且。
    “攸恒，我只是怕你对她挖心掏肺，可她不一定对你死心塌地呀！”老太太看出来，他有所动摇。最后，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道。
    许攸恒在沉默了一阵后，对老太太不动声色地下了一道逐客令，“奶奶，我明白，您都是为我好。不过，我现在有点累了，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
    舒蔻和苏妤在一同走出病房后，两个人都显得有点拘谨，仿佛是还没有从前一刻的间隙中走出来。
    苏妤冲她公事公办地一点头，“舒小姐，麻烦你转告一声老太太，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哎，等等。”舒蔻叫住她，冲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苏妤，刚才是我心情不好，所以，对你说话语气重了点。请你不要往心里去。”
    “没事儿。”苏妤虚与委蛇地一笑，“我理解，如果换作许先生是我的男人，我大概表现得会比你还紧张，还愤怒吧！”
    舒蔻抛开芥蒂，笑容满面地问，“对了。苏妤，你的家到底在哪儿呀？改天有空，我带初一和除夕过去看看你吧。”
    “这……”苏妤显得有点措手不及，一点儿也猜不透她究竟想干什么。
    舒蔻假装什么也没看到，接着又说：“主要是前一段时间，初一对你送给他的玩具，表现得特别爱不释手。所以，他老是和我提到你，还说有点想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