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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白眼。
再一看旁边的礼部侍郎,也和他同样有默契地翻了个白眼,瞬间觉得和这年轻人意气相投,但到底年岁大了,脑子不好使,想了半天才记起来这位侍郎名为宣琮。
宣琮也没闲着,不动声色心里默记下今日朝堂所有谈话,已经差不多盘算得出,有哪些人手确认投靠谢温,哪些中立旁观,哪些确实是忠心耿耿的嫡系一脉。
背靠嫡系,宣家自然不可能明哲保身,因此宣珏也没瞒着兄长,尽数告之。
宣琮琢磨半天,心里叹了口气,心道:加上左摇右摆的墙头草,谢温的势力比想象得多啊。
这出朝会,甚至最后都以荒谬的请立太子为终。
像是刻意将那圣旨视而不见,谢温的手下势力一唱一和,十足捧场地演完整部“非成王不可”的戏码,就差没把龙袍披在他身上,跪地逼他上位了。
明面来看,谢温的确优势太足了。
还未归京远在百余里开外的谢治、民心所向的局面、满朝文武的追捧,甚至于还有一颗暗子——
第二天上午,谢温就迫不及待地图穷匕见。
当值太极殿的赵岚死咬,是尔玉殿下命他下毒杀害陛下,为的是防止陛下立成王为储君,那道圣旨更是她伪造杜撰的!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看向谢重姒的眼神都变了。
谢重姒被迫来到前朝自证清白,无奈地摇头,看谢温道:“三哥,胡说什么呢,那圣旨是真是假,你心里门清。”
门清又如何?很多时候,是真是假根本不重要。
谢温冷笑一声,猛然发难:“满口荒唐!不孝不悌!尔玉,父皇真是白疼你了,养出一头白眼狼来!!!给孤拿下,押到父皇灵前亲自叩罪!”
谢重姒畏寒,还抱着个汤婆子,闻言像是听到了笑话,挑眉反问:“叩罪?本宫倒要看,谁敢动啊?!”
她穿着繁丽厚重的宫装长裙,裙摆曳地,侧眸出神地看蟠龙柱上的狰狞龙爪,见那些准备抓她的侍卫眼观鼻、鼻观心,迟疑没动作,忽然露出点微末的笑来,是对着赵岚的,说道:“赵岚啊,你虽然胆小,但人不错,以前遭罪的小宫女小太监,你也都护着。可惜了。”
赵岚心里愧疚有鬼,不太敢看她,见她唤自己,错愕地抬头看去。
他本就是小小太监一个,哪里有能力护住其余人?
这位殿下什么意思?吓糊涂了?
只见骄傲艳绝的殿下,眸里真的流露惋惜,摇了摇头,道:“可惜这一次,他不会留你用你了。”
离玉还远在沧城呢。
谢温的第一个反应也是,他这妹妹吓得说傻话了,但一想到这小魔王自小皮不溜秋的习性,又觉得这点风雨应当不至于吓到她,狐疑地道:“尔玉,这个时候再威胁人家,说不过去了吧?他要真是怕事,也不会来当众指认你。弑君杀父,可是大罪。”
“是啊,大罪。”谢重姒垂眸,指尖在汤婆子上抚过,熨烫的热度让她舒叹口气,“理应杀头、车裂、五马分尸、凌迟至死。对否,三哥?”
她这不慌不忙的态度,终是让谢温觉得不大对劲,迟疑地向殿外看了一眼,谢重姒也跟着他,娇憨地歪了歪头,向殿外看去,好奇般道:“三哥可是在等你的人马入宫‘勤王’?”
谢温眯了眯眸。
耳畔依稀传来远处马蹄,兵甲围绕天金阙,理应是他的人不错,但这丫头怎么得知的?
猜的吗?
谢重姒轻笑:“你等不到了。他们在天金阙外,被我命人截杀了。羽林卫也仍在,没被调虎离山处理掉。”
金銮大殿上,朝臣大骇不已。下意识地退后几步,犹如海神入海,水面晕开,谢重姒身侧留出了一圈空白。
谢温更是忽然意识到什么,瞳孔猛缩,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是要谋逆吗?!”
谢重姒浑不在意这种罪名,挑了挑眉道:“三哥,我很看得起你了。”
毕竟五万兵马呢。半数入京,半数在京城外把守森严。
“但你比我想象的……还差些儿。”谢重姒忽然提高嗓音,朗声道,“来人,将乱贼谢温拿下!”
寻声而来的暗卫立刻上前,尽职尽责地要扣押谢温。
谢温目眦欲裂:“你敢!你有什么资格?!”
谢重姒“哎”了声,俯身道:“我是没资格,不过总有人有的。”
“谁?!谢治吗?他?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