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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浑然不惧,怎的,胆大包天的侍郎大人,要怎么服侍本宫呢?伺候得我满意了,重重有赏。”
“殿下想要我怎么伺候?”宣珏声音沙哑,任凭她用指尖挑起下颚。
抬头看去,四面八方暗红光晕若嫁妆,谢重姒盛装袅娜,笑得勾人而满不在乎:“随便你怎样。今晚许给你,如何?”
她极具暗示性地滑指向下,轻声道:“春宵苦短,大人明儿不用早朝吧?”
这句话若热水入沸油,一发不可收拾。
“……”某个瞬间,宣珏想不管不顾地将人拆吞入腹,死死凝视她半晌,可终是认输般移开视线,微微起身,在她唇边轻啄了一下,将之前两人手掌压覆下的兵书抽出,正准备说什么,忽然门外传来叶竹扣门声:“殿下,瓜果切来了,奴婢给您送进去?”
谢重姒:“我来拿,不用进来。”
宣珏退却是意料之中,婚契皆无,无名无分时,他不可能过于乱来。
她毫不意外,故意笑眯眯地道:“呀,可惜。我去端吃的,你坐在这别乱动。”
宣珏:“……”
他拿谢重姒没法子,一翻书页,看到上面朱笔做的批注,对她看到何处心里有了数,等谢重姒拿了甜食果蔬和一小碟糕点回来,道:“臣教殿下兵法吧。”
谢重姒坐下,听他信手拈来:“骊山大战,松篱清依山而守,假借天时地利……”
“张嘴。”谢重姒捻起块酥酪,强买强卖地堵住他嘴,“味道怎么样?”
宣珏:“…………”
他咀嚼时不语,慢条斯理吃完,点了点头。
谢重姒见状,又拾起一块要喂他。
宣珏无奈,抿唇侧头,拒绝谢重姒投食,笑道:“殿下,你还听不听?你央我说的,自个儿反倒三心二意起来了。”
“听啊。”谢重姒见他不要,扔到嘴里自己吃了,“你接着说呗。”
看这模样,就知道左耳进右耳出,话落了圈没进她心里。
宣珏索性将兵书合上放一旁,正色道:“殿下要是不急,说点别的吧。田姜老夫人入京,您有见过一面对吧?”
“不止一面。两面。”谢重姒伸出两根指,“刚到望都,我拜访一次。老人家不是很好说话,勉强耐了心见我。昨儿亲自去送拜帖,又见了一面,她憔悴得很快,可能是心里头大石落地,没了甚牵挂。”
“拜帖?”宣珏微讶。
尔玉前往,绝不会需要拜帖。看来是帮人引荐,那会是谁?
望都得此消息的人不多,也不会想要攀谈个了无实权的老妇,可能是外来人士,寻着踪迹找上的——
谢重姒:“嗯,师姐找她问点情况,我引荐一二。”
江州司?
能让江州司上心的,只有身世。朝田姜打探,要么和田家有关,要么和秦氏挂钩。田家一团散沙,可能性不大,那就只有秦氏。能说明江州司近来去过漓江。
想到他在漓江自伤的那一刀,宣珏抿唇敛眸。
即便江州司不是多事之人,对此应当一无所知,宣珏还是直觉不安,飞快串起前因后果后问道:“江师姐询问何事?身世么?”
果然,谢重姒道:“是的。师姐几能确定她来自秦氏,但不知父母宗代,想找个老一辈人询问一番。你也清楚,田姜老夫人是硕果仅存的唯一‘仁’字辈了。对了,你怎么想起问她了?”
“想提醒殿下,多派点人手保护老夫人。”宣珏说道,“秦氏在押官员已经开审,陈岳尚书主审,我替兄长整理文书时发现,已有几人对五房有所察觉。更别提隐没暗处的人手和势力。就算在京,老夫人也可能不安全。”
谢重姒闻言颔首:“派了。老人家性子独,死活不要人把守,我便安排人驻扎她家园四周的府邸了。”
到底鞠躬尽了瘁,要让田姜得个善终。
宣珏“嗯”了声,还是担忧江州司或许无意会透出破绽,让谢重姒察觉,轻声说道:“我陪您一块前往吧。还未拜访过老夫人,多少遗憾。”
谢重姒不知他打的算盘,爽快应了:“行啊。等老夫人回话,到时候直接去宣府找你呗。”
与此同时,望都城西,宁静的府院里。
屋里点了孤零一盏煤油灯,不明亮,四处暗沉。房舍布置典雅庄重,主人以礼相待,但没什么人气。
即使屋里正中,坐了个老妇人。
她皱纹遍布,像是深宅老院里被困余生的怨妇,在逐字逐句读着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