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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一套,背后又要人性命,是什么个说法?!秦家那三小儿,招你惹你了?”
宣珏拢袖,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今儿有风雪,他长身玉立,穿着青色厚裘,披了件大氅,狐裘的细绒被朔风吹得左右摇动,衬在他瓷白的侧脸旁,侧脸精致俊朗,长睫微垂,无端有份脆弱感。
雪落在他墨发和眉眼间,更是温顺无害,整个人仿佛水墨画里走出,清润淡雅。
裴久却完全明白了,他这脆弱和无害,都是伪装出的表面文章。
仗着官兵渐多,裴久喝道:“宣珏,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四面楚歌,宣珏竟像是笑了声,温和轻道:“故人所托,来送诸位上路。”
“诸君走好——黄泉路上,凡尘命债。”宣珏笑意仍旧,眸中却冷意乍现,“汝等慢慢偿还。”
尽管早就通过宣珏不断暗中透露的信息,查到了他头上,但在这关口听到宣珏承认,裴久猝不及防倒吸了口冷气,被寒风灌得心肺生疼。
裴久心跳如擂鼓,心中暗道,绝不能让他回京,就算杀了也得把他留在漓江,鬼知道这人暗中查了多少东西,能再送多少人归天。
他那声命令还未下,忽然听到宣珏慢条斯理地道:“裴大人,你说的绝大部分考量决断,不敢苟同。唯有一事,本官很是赞成。长痛不如短痛,心底那块大石早日落地也好。”
裴久还以为是在说他徇私枉法,最好早日伏罪,瞳孔一缩,再不敢犹豫,当即下令道:“拿下!拿下他们——不,现在就杀了,天高皇帝远,就算是朝廷命官,路上也可出意外——动手!!!”
宣珏叹了口气,无奈至极般,轻声说了句什么。
那句话很轻,只有一旁的兰木听到了,他瞪大眼,看向宣珏。
主子眼底深沉如海,有孤注一掷的疯狂,不过不是对裴久,而是对遥在天边望都的那位。
因为,主子说的是:
“兰木,你说,她会心疼么?”
82. 刀伤 (继续发疯)苦肉计√
兰木心脏陡然提起——几乎是瞬间懂了宣珏意图。
他当主子为何有意泄露所行之事, 又为何让他今儿派人引开那群暗卫,合着是在等这一出。
兰木心惊胆颤,他自小混迹江湖, 武功不算顶尖, 但也绝对不差,即使四周手持兵戈的官兵蜂拥而上, 他也能保宣珏全身而退。
但问题是,主子他不想躲啊!
兰木抽出腰间软剑, 挑了个剑花, 将三把长刀打落, 焦急道:“主子!!!”
宣珏安抚他:“莫急。”
又趁着官兵被挑开的空隙, 朝裴久走了几步,淡淡地道:“裴久, 里通外国是大罪。”
漓江五百七十一处私矿,七成在氏族手中。
其中又六成为煤油矿业,大齐不怎么需要, 通通运往西梁。
若是寻常银钱买卖也就罢了,但有人胆大包天, 直接与西梁天枢院磋商协盟, 一方运油赠煤, 另一方提供鲜少外流出西梁的机甲兵器。
这就不是单纯贸易来往, 能解释得通了。
裴久后牙槽紧咬, 要是没撕破脸皮, 他还想假模假样嚷一嘴“血口喷人”, 但现今命令都下了,他也不想多费口舌,冷漠地看着那个贴身侍卫负隅顽抗, 冷冷地道:“别挣扎了——有话,和阎王爷讲去。”
忽然,他眼皮一跳。
只见兰木面无表情地割断一人咽喉,冒出鲜血喷洒在眉心刀疤上,再横空一扫,逼得官兵后退四五步,一双鹰眼狠狠朝他瞪来。
反观宣珏,也挑衅般,又向他走了四五步,问道:“大人,西梁兵器,用起来可还顺手?”
底都被人查了个干净,裴久不可能还有心思承认或反驳,朝官兵喝道:“一群饭桶!一个人都挡不住!刀给我——”
说着,他抢过一把长刀,趁着兰木又被人缠上,分身乏术的空档,朝宣珏刺去。
宣珏躲也不躲,神色依旧堪称温和从容。
裴久一顿,锈住的大脑转过弯来——
宣珏从今早启程前,都在不经意地激他。
从早膳后提及惨死的秦氏三人开始,到临别时感叹他这漓江太守难为,势必要被氏族问责,再到现在,三言两语都踩在他痛处蹦跶,是、是为何?
这人肯定是不能放回京城的,但事出反常必有妖。
裴久下意识将刀刃锋处,从宣珏脖颈下移到肩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