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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长。
甚至有松鼠在大堂的博古架上,搭了个窝。
卧房里,也被越窗而入的鸟雀占了巢。
宣珏只好带着谢重姒,亲自收拾起荒废了两年的居所。
清理打扫,修剪灌木,清理池里淤泥,然后放入色泽斑斓的锦鲤,还有几只懒洋洋的硬壳乌龟。
还有给无意闯入的动物们挪窝。
晚上筋疲力竭地往床上一趟,看着对方沾了灰的脸,乐不可支地大笑起来。
最绵柔温存的一段时光了。
原来有人打点的老宅,即便古朴,也不会破旧落败。
晚间,谢重姒躺在床上,这么想。
她像是有几分不适,皱眉蜷缩了起来,然后从护腕外侧,摸出一颗绿豆大小的红色药丸,放到唇边。
抿了抿,犹豫片刻,还是没吃,又放了回去。
第二天谢重姒是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日上三竿,她还有些迷迷糊糊。
老管家性子慢,不催她,把温热的米粥小菜端给她后,还乐呵呵地道:“不急不急,这还早着呢。”
谢重姒没见到宣珏人,问道:“你家主子人呢?”
“少爷大清早有事,出去了。”老管家道,“嘱咐说,如果小公子想去哪逛逛,找个熟悉地儿的人带您。”
谢重姒倒是第一次听宣家的家仆称呼他。
继续问:“我待会自己出去,随便走走就行。你们不用陪着。”
都是些上了年岁的老人,腿脚还没她慢步快。
老管家也不多说,点头,笑眯眯地走了。
临走还给锦官端上切好的薄肉片,锦官大快朵颐。
苏州似乎什么都精致而缓慢。
谢重姒终于懂了宣珏身上那种,让她觉得亲近舒服的气质从何而来了——不急不缓,从容有致。
她吃完粥点,和老管家说了声,就换了身装扮,独自出府。
折扇玉冠,远瞧近看,都是玉树临风的少年郎君。
天朗气清,有沿街叫卖时令水果的姑娘,大胆点儿的,直接抛了几个白沙枇杷给谢重姒,笑道:“小郎君,吃枇杷侬?”
谢重姒接过,剥皮尝鲜,道:“谢过姐姐。就是这枇杷,不怎么甜。”
姑娘瞪大了眼,一副你别血口喷人的委屈模样,噘嘴道:“不可能的伐……”
谢重姒笑着递过银两,给她道歉:“骗你的啦,很好吃,再买点。”
晚上,那些枇杷都进了锦官的肚子,她还分了点给老管家和下人们。
宣珏这晚没回来。
宣家在苏州根基不浅,宣珏就算有所筹谋布置,也很正常。
更何况,他也没避着她。
翌日,谢重姒又起了晚点。深觉再这样下去,作息颠倒紊乱。
她感叹完,照旧无所事事地溜达上街,听歌凑趣逗姑娘。
也不知是撩闲撩得过了头,报应来了还是怎的,她行至半路,眼前一黑,冷汗登时就下来了。
浑身像是泡在冷水里一样,四肢僵硬地仿佛不是自己的。
谢重姒捏了捏手里的药丸,折扇一摊,想要借机送入嘴中。
这时,有人捏住她的手腕。
那只捏住她的手,粗糙磨砺,也没有什么温度。
她一抬眼,是个陌生男子面孔,但肩头落了只小巧可爱的桃粉色鹦鹉。
谢重姒刚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艰难地唤人:“……师姐。”
不过她有些奇怪。
师姐很少戴面具,嫌那玩意膈脸不透气,这次破天荒居然易容了?
来人正是江州司。
她手掌上,那只红色的斑斓蛇吐出信子,指向谢重姒,完成指引任务后,就缩回了主人腰间竹筒里。
江州司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将药丸从谢重姒手上拿走,然后打手势道:“去哪?”
江州司的手语,谢重姒看得懂,不需要桃子复述,她立刻报了宣家旧宅地点走向。
不出片刻,江州司就拎着快要昏厥过去的谢重姒,来到她那间院落。推开房门就走了进去。
没惊动大院里懒洋洋晒太阳的老管家。
江州司探上谢重姒的腕脉,冰冷的手腕,脉象紊乱。
她不假思索地封住谢重姒穴道,将她放在床上,掏出针来。
然后抄起桌上几块铜钱,随手掷了一卦,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