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则笙说完后，又看了关子墨一眼，补充说道：
    “关总手里的这份文件，是基于唯尔与故宫元素能有碰撞、且推广风格与过去不冲突的思路下做的选品。”
    “既然大家对选品没有异议，这两份文件我就不详细解释了，各位知道我在做选品的时候，双方利益都有兼顾到，我们博物馆确实是在做一件长期的、与企业双赢的事情。”
    “我认同。”关子墨朝她点了点头后，便又转头看向其它工作人员，神情一片清明：
    “除利益之外，在对产品的中国基因进行挖掘和推广上，唯尔与博物馆相同的愿景和目标。博物馆是想将故宫里的中国元素、中国文化传播出去；唯尔是想让全球消费者看到带着中国基因的化妆品也可以是时尚的、流行的。所以我在向gr公司了解博物馆这个项目后，就有了合作的想法。”
    “关总有远见。”老师们纷纷点头。
    *
    博物馆推故宫、唯尔重建兰陵路老租界，虽说领域不同，推广和发扬传统文化的思路却是相同的。所以一边是文化、一边是商业，平时可能在路上遇着也相互不会打招呼的两路人马，在有了合作共识后，在谈判桌上也相谈甚欢。
    而博物馆商务部是新成立的部门，这帮人的商业谈判经验比起老狐狸一样的关子墨简直是小儿科，他们手捧故宫那些珍宝、又心虚着这些宝贝多年来的沉寂没有创造现实的价值，所以在和关子墨谈合同的时候，底限就是豆蔻的合作条件，其它并无太多要求。
    甚至没有用手上已有的、豆蔻公司的预测数据来增加谈判筹码。这让在来之前做了各种设想和预期的关子墨也有些措手不及，在惯性的压过一轮条件后，便立即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再压，于是当场将条款敲定，准备假期后的第一个复工日签定正式合同。
    但顾则笙想着关子墨这个人太狡猾，博物馆这边又太没经验，担心一个假期之后关子墨又生出什么新的想法来，于是她自告奋勇做文员，将合同修改好打印出来，建议当天就将合同签掉。
    关子墨只觉得无奈，觉得这家伙胳膊肘往外拐。
    不过也欣慰，她天性里的正义与善良从来没有变过，让在商场上机关算尽的他有被清洗的放松感。
    他觉得自己需要被她中和。
    *
    “小顾辛苦了。”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三方握手，合同在博物馆这边先盖了章，然后由肖安娜现场扫描发给公司法务部，盯着那边审完盖章后，又由法务部直接扫描传回来。
    肖安娜则带着有博物馆合同章的原件提前飞回江城。
    *
    “你是担心我继续压低合同条件？”回酒店后，关子墨笑话顾则笙帮着外人算计自己。
    “博物馆的老师们一个劲儿的夸你，说你爱国、有远见、做企业不容易……关子墨，唯尔再困难，也难不过我们博物馆去，你还真好意思在***他们面前叫苦。”顾则笙一脸不满地瞪着关子墨。
    “我哪里知道他们这么实在，后面知道了，不是及时打住了吗。”关子墨将羽绒服扔在沙发上，又帮顾则笙脱了羽绒服后，看着她笑着说道：“我在自己的预算内谈合作，又没有无限压低合作条件。”
    “你这种人，我不放心，肯定今天先签掉。”顾则笙摇头。
    “签了也好，安心过年。”关子墨叹气：“只是觉得委屈，在你心里我居然是这种形象。”
    “难道你以为你在我心里是个品志高洁的人吗？”顾则笙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气得关子墨作势掐住她的脖子，恨恨地说道：“你这张嘴，损我的时候最利落。”
    “真的关子墨，这里的人和商场上的人不一样，你对他们要真诚一些。”顾则笙伸手圈住关子墨的脖子，轻笑着说道。
    “好。”关子墨爽快地点头。
    “其实故宫这么大的ip让品牌给用了，品牌得另付版权费才是。”顾则笙仍为关子墨这样的商人、占了故宫的便宜而不平：“可见你当时要等w视标王的消息传开后才和故宫谈我的合同，这想法是错的。他们多单纯啊，也有很多限制，破格聘我过来，院长做了好大的努力。”
    “你说的我认可。”关子墨轻笑着说道：“但是这只是你在这里的经验，但我提醒你，这里的经验不可以推及他处。”
    关子墨说完后，想了想又说：“算了，等你离开这里后，我再提醒你。”
    只是说完后又想了想，又说：“你离开后我们先结婚，你再看看是想去企业里工作、还是自己开工作室。”
    看着关子墨的自说自话，顾则笙只是笑着。
    对于结婚……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完全没有结婚的想法。
    “顾则笙。”看着沉默的她，关子墨脸上的笑容慢慢敛了下去。
    “结婚还早呢。”顾则笙踮起脚尖轻吻他一下，笑笑说道：“你不知道现在女孩子们都恐婚吗，别吓我。”
    “你呀......”关子墨长长地叹息一声，低头沉沉地吻住她……
    *
    晚8点，杨洋一家三口到酒店中餐厅时，看到关子墨正一个人坐在一个靠近门口的餐台边。
    “杨洋，你认识那位先生？”杨妈妈见杨洋在看见关子墨的时候，停下脚步，她也认出关子墨正是昨天晚上帮她推轮椅的人。
    “estar的男朋友，唯尔集团的总裁，关子墨。”杨洋轻声说道。
    “……是比你大了不少。”杨妈妈的语气微滞，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儿子不如人。
    “年轻有为。”杨爸爸看了杨洋一眼，温声说道：“是个好榜样。”
    “是的。”杨洋轻扯了下嘴角，轻声说道：“我会努力的。”
    “过去打声招呼？”
    “昨天下雪路滑，他帮你妈妈推我进酒店。”
    杨爸爸将目光转向关子墨，他正好也抬头看过来，看见关子墨的目光在从杨洋的脸上掠过后，脸上仍带着温文的浅笑，并没有感觉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