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则笙沉默着，她知道自己想要的结果是什么，但她并不知道最终是否能要到那个结果，也不知道，未来会不会为自己的决定而后悔。
    但现在......这就是她的决定。
    “电梯到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让电梯里的空气显得特别的压抑。看见电梯门打开，顾则笙立即跨出一步，率先走了出去。
    “你直接过去吧，我通知他们按你的意思走程序。”关子墨走出电梯，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儿，丢下一句话后，便直接去了办公室。
    顾则笙这才暗自吐了口气，拎着背包快速往财务部办公室走去。
    *
    顾则笙被财务助理带到总监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他刚刚放下电话。
    “关总刚给我打电话，交待这件事情就按顾小姐的意思处理。”财务总监微微笑笑，一脸温和的请她坐下。
    “谢谢温总。”顾则笙拉过椅子坐在总监的对面，然后低头从包里拿出一张写了计算式子的纸递过去：“您帮我确认一下这个金额，如果没有问题，我现在就将款打到公司帐上。”
    “都算好了？”温总接过纸条，笑眯眯地边看边说道：“公司可以先垫付，走帐程序也不复杂。”
    “没关系，也不是太有压力。”顾则笙轻声说道。
    “听说你弟弟在国外念大学？”温总温和地问道。
    “他有奖学金，我只用养自己。”顾则笙说话的样子仍然很安静。
    “好吧。”温总拿笔在顾则笙计算的纸条上签了个名字、写下收到款项后30分钟内给当事人打款的意见后，交给助理去复印。
    “谢谢温总。”顾则笙当即用手机银行，分几次将款项转到唯尔公司帐上。
    “温总，复印好了。”
    “已经到帐了。我这就安排付款。”
    在财务助理拿着复印好的纸条回来时，财务总监的系统里已经显示打款到帐。
    “谢谢温总，我等您这边的打款凭证。”顾则笙接过复印件后，看着温总说道。
    “好，稍等。”
    “小汪你给顾小姐倒杯温水过来。”
    温总交待了一句后，便亲自去到出纳室那边，让她即时给秦朗打款。
    也不过几分钟的事情，温总监便将汇款凭证的电子票据发在了顾则笙的手机上。
    “谢谢温总，半年之后还是依每月一次的汇款频率，到时候我会按时将钱汇到公司帐上。”顾则笙收到电子票据后，便起身向温总监说了再见。
    看着她从容而沉静的背影，温总监轻轻推了推眼睛，没有将心里的意外表露出来。
    当时姜闻出事关子墨全力以赴，顾则笙又坚持一个人负担秦朗所有的费用，公司的人都觉得顾则笙是生气、是以退为进的想让关子墨与姜闻撇清关系、不再来往。
    后来事情果然按照大家想的方向发展，关子墨与姜闻站在了事业的对立面，但顾则笙却也没有因此回到关子墨的身边。
    所以这个姑娘......是真的生气了，但并不以退为进、也不是赌气。
    *
    “estar，你办完了。”苏谨见顾则笙出来，忙起身走向她。
    “是啊，你们关总有交待，所以还挺顺利的。”顾则笙笑笑说道。
    “现在去秦朗家里吗？”苏谨看着她问道：“关总的意思是，你一个人去还是不能让她们放心，怕你跑了，后续公司也不付了怎么办。”
    “让你一起呀......”顾则笙笑着摇头。
    “是呀是呀，我这秘书的身份现在可金贵呢。”苏谨也笑了，转身边收拾东西边说道：“等我两分钟，或者你先去和关总说一声？”
    “他在办公室吗？”顾则笙问道。
    “在的，就他自己。”苏谨抬头看了一眼关子墨办公室的方向，点头说道。
    “好。”顾则笙点了点头。
    她大步走到关子墨的办公室门前，刚举起手正待敲门，门从里面突然拉开。
    顾则笙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对正开门的关子墨说道：“财务这边手续办完了，我这会儿准备去秦朗家里。”
    “让苏谨陪你一起过去，她也能代表公司表个态。”关子墨点头说道。
    “好。”顾则笙点头应下。
    “如果她们不为难你，倒也罢。如果你这样做她们还不满意，你也别软柿子似的由着别人捏扁捏圆。”关子墨抓着她的胳膊，拉着她走到苏谨办公桌前，对苏谨说道：“她过去是探朋友，是私事。你过去是告知付款变化，是公事。如果有人闹事，你直接警告他们：后续的费用、秦朗后续的工作安排，之前的承诺全部不做数。”
    “知道了关总。”苏谨连声应了下来。
    “苏谨代表公司处理公事，你别影响她办事。”关子墨看了顾则笙一眼，皱着眉头说完后，便擦过顾则笙的肩膀径自去了财务部办公室。
    “这个......”
    “estar，关总怕你心软吃亏。”
    苏谨见自己家老板明明好心、却又恶形恶状的样子，心里直叹气。
    “我知道。”顾则笙轻扯了下嘴角，笑笑问道：“可以走了吗？”
    “走吧。”苏谨说着便拎随身包、又拿了个文件夹在手里，一副很有气场的职业精英样子。看得顾则笙不禁失笑：“有点儿过了吧？”
    “过不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老板交待的事情没办好，我就没好日子过。”苏谨轻挑了下眉梢，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快步往前走去。
    她穿的鞋比顾则笙的鞋跟高，但还是抢在她前面走到电梯口帮她按了电梯。
    顾则笙依然淡淡然然、甚至有些懒散的慢慢走过去，看着一副职业精英模样的苏谨，觉得她都快要变成肖安娜、或者是姜闻那样的女强人了。
    “别这么看我，工作需要。”苏谨轻哼一声，伸手拦着已经上来的电梯，示意顾则笙先进。
    “是想夸你呢。”顾则笙笑笑说道：“你长成了你想成为的样子。”
    “那你呢？”苏谨问道。
    “我一直在理想与现实之间摇摆和撕扯，不知道该走向哪一边。”顾则笙轻声说道：“这次去沈阳，可能往理想这边更靠近一些了。”
    每个人都已经不是初识的样子了，能在自己的目标上一路向前，算是一种职业幸运吧。